4. 第 4 章(1 / 2)

美人與聖僧 瓜子和茶 6922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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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召見,知客僧以為要與自己討論佛法,來時一路都在搜腸刮肚琢磨若乾深奧禪語,然而一進門,殿下卻問他住在客堂的女子是誰。

跨度太大,知客僧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殿下有問,自然知無不言,他幾句話就把蘇寶珠姐妹的來曆說了個清清楚楚。

“王相爺府上的表姑娘,”緣覺沉吟了一會兒,“尚書省右仆射王懷德?”

“是。”知客僧恭恭敬敬道,“出手很豪爽,聽說家裡是劍南道的豪商。哦,她還供奉了往生牌,特地交代不可讓人知曉。往生牌也有意思,供奉的往生者無名無姓,寫了個大願使者,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他搖搖頭,正要感慨有錢人的心思真叫人猜不透,冷不丁瞥見殿下的神色有些冷,忙斂聲屏氣,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緣覺沒讓知客僧陪著,一個人慢慢走到往生殿。

香案上方,一排排往生牌森然而立,他一眼看見角落裡“大願使者”的牌位。

案前香煙嫋嫋回旋,昏昏的長明燈映著他的臉,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姚州客……”他輕輕嗤笑了聲,忽而眸色一暗,又沉默了。

微風早已停歇,除了念珠急促轉動的哢哢聲,殿內再沒有一絲聲響,使那抹獨自矗立的身影顯得更加空寂、蕭索。

躲在門外偷看的道武看得眼睛發酸。

自打去年殿下遊曆回來,人就怪怪的,總是發呆,要麼就鞭打自己,問就說心魔作祟。

可這個心魔到底是啥,殿下始終不說。唉,早知如此,說什麼他也要跟著殿下走!

“道武!”殿內之人突然喊他。

“在在在。”道武忙不迭跑進來,“殿……師兄有何吩咐?”

緣覺問:“我記得母親每年春天都會辦賞花宴,今年幾時辦?”

道武答道:“往常都在殿試後,曲江宴前,大概三月初,師兄是要進宮看望賢妃娘娘嗎?她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緣覺沒承認,也沒否認,轉身邁過門檻,“問問都有哪些人赴宴,再從太醫署取些傷藥。”

道武不住點頭,“是要用好點的藥,娘娘若是看見你背後的傷,還不知如何心疼呢!”

殿下真是不一樣了,以前娘娘想見他,傳他十次能去一次就算不錯了,今兒居然主動提出進宮,娘娘肯定樂得合不攏嘴!

他喜滋滋往外走去,冷不丁聽見有人叫他,“道武,傻笑什麼?又偷著喝酒吃肉啦?”

喚他的人是那日鞭撻殿下的和尚,法名喚作道文,和他一樣,也是侍衛出身。

道武不喜歡他——這人忒死板,他倆出家就是走個過場,重點是保護殿下的安全,誰也不會拿清規戒律約束他們。道文卻認了真,自己做苦行僧不算,還逼著他遵守佛門戒律。

更可氣的是還下狠手鞭撻殿下!

“去太醫署。”道武冷聲冷氣道,“拜你所賜,殿下的傷勢又重了。”

道文無奈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況且,師兄觸犯戒律,受罰是應該的,你衝我發火著實莫名其妙。”

道武眼睛瞪得銅鈴大,“你那麼肯定殿下犯戒?他的心魔你也一定知道。”

“我不知道。”道武深深歎出口氣,“假如我知道,必定想方設法替他除去這個心魔。現如今,隻能靠□□上的疼痛緩解他內心的痛苦——其實這也算一種修行,於師兄有好處。”

道武扭頭就走,拿自虐當修行?騙大傻子吧。

他一肚皮心思趕到山門外,此時已霧散雲消,天空澄淨宛若一塊碧玉,地上卻泥濘依舊,一走一腿泥。

遠遠聽見一陣人叫馬嘶,看著像是馬車陷在泥坑裡了,車夫又拉又拽,奈何馬車就是紋絲不動,急得車夫滿頭大汗,時不時偷瞄旁邊的華服公子,生怕他發火似的。

那公子看著有點臉熟,也是滿目焦急,卻沒有下馬推車的意思。

“大師父,”車窗露出一張女子的臉,“我們馬車陷進泥裡了,能幫忙推推車嗎?”

“好嘞!”道武爽快答應,再定睛一瞧,呦嗬,不是那個與表哥拌嘴的表妹麼!

遠看漂亮,近看更漂亮,笑起來的樣子好甜好甜,甜得人好像掉進了蜜罐子,怪不得殿下看了一眼又一眼。

能讓殿下多看兩眼的人,她的忙當然要幫!

“都閃開!”道武立在車後雙手扶住車尾,馬步一紮,氣沉丹田,嗨一聲大喝,直接把馬車屁股抬了起來。

車廂瞬間傾斜,王萍驚叫一聲,嚇得臉都白了,蘇寶珠手急眼快把她攬在懷裡,驚歎道:“大師父好神力!”

道武輕輕放下馬車,不無自豪道:“旁的我不敢說,輪力氣,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要不是出家做和尚,起碼也弄個武狀元當當。”

話音不由帶出幾分不情不願的味道,王萍好奇問道:“大師父你為什麼出家?想博取功名的話,為什麼不還俗?”

道武嗬嗬的笑,不答話。

馬車脫困,王鐸拱手道:“敢問師父法號,改日相府必來寺道謝。”

“相府……你們是王家的公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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