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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寶珠心裡裝著事,回到相府也心不在焉,崔老夫人略問幾句,見她答非所問的,便讓她回房歇息去了。
劉氏生怕老夫人因此生隙,忙替自家侄女描補,“那孩子也真實誠,明明身子不適,還強撐著給鐸哥兒祈福,可見是一心為鐸哥兒著想。”
崔老夫人是個菩薩,凡事隻嗬嗬的笑。
盧氏唇角微翹,不鹹不淡道:“你這話說的對,彆管她嘴上如何不承認,確實一心撲在我兒身上。可憐見的,家裡出身太低了些,連捐官的資格都沒有。”
商人不能科舉,禁止捐官,有錢是有錢,地位連普通的農戶都不如。普通人家不計較,與之聯姻的不在少數,王家這種名門世族卻不能不計較。
放眼整個大夏朝,就沒有一個與商戶女聯姻的世祿之家。
她輕飄飄瞥了一眼劉氏。
劉氏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爹就是捐的官,勉強給她安了個官宦之女的出身,否則彆說嫁給三老爺做正妻,就是當侍妾也不夠格。
登時又羞又惱,用暗閃著惱火的目光盯了盧氏一眼,嘴唇蠕動一下,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幾日府裡風向有變,還以為盧氏鬆口了,竟是沒有!
劉氏不免惡意猜想,必是那張請柬打了盧氏的臉,她咽不下這口氣,來一招先捧再殺,寶珠從巨大的希望陷入巨大的絕望,還不得傷心死了?
不行,必須趕緊給王鐸去信兒,讓他知道寶珠的一片真心,千萬千萬不能辜負了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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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寶珠對壽禧堂的妯娌過招完全不知,隻反複與吉祥確認,替她解除蠱毒的那個僧人,是否還活著。
吉祥很肯定,他死了。
“老爺氣得不行,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敲暈,拖到亂墳崗埋了,後來知道是誤會,就派人去找,想要厚葬他。可都過了三四天啦,亂墳崗野狗成群,囫圇個兒屍首都沒有,哪裡還找得到?”
吉祥勸她,“老爺給他連做七天道場,還對他牌位說,如果有報應就報應在他身上……彆總想他了,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把自己弄出心病來。”
“不乾爹爹的事!”蘇寶呸呸幾聲去晦氣,歎口氣道,“其實,我今天在寺廟遇到一個人,很奇怪,給我的感覺有點像他。”
吉祥笑道:“僧人嘛,一樣的僧袍,一樣的光頭,看上去當然差不多了。”
蘇寶珠卻覺那人與彆的僧人不同,轉念一想,天下寺廟大差不差,處在相似的環境中,真是她的錯覺也說不定。
遂強使自己拋開此事,讓吉祥把護身符收好,待明日和其他人的護身符一起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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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會試的日子。
除了崔老夫人和大老爺,相府全體出動送王鐸應試。
如此龐大的隊伍著實引人注目,王鐸摸摸鼻子,“這麼多人!要是考不中狀元,豈不是愧對今日的風光?”
盧氏忙溫聲撫慰,“不要有壓力,心態放平和,隻要發揮出你平日裡的水平,就一定能高中。”
王鐸笑笑,目光在人群中一掃,準確無誤捕捉到走在最後的蘇寶珠,特意放慢了腳步等她走近。
“寶珠妹妹,”王鐸垂眸,目中的眷戀仿佛永遠流淌不儘,“你給我的護身符,我好好戴著了。”
蘇寶珠不知道他為何又開始情意綿綿,但這個時候不能潑冷水搞他心態,委婉道:“你又多想了不是?彆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考試。”
“嗯。”王鐸重重點頭,笑容燦爛明亮,“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