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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氣不過,王萍把表姐遭暗算的事告訴了祖母她們,憤憤不平道:“聽李公公說,起先她要劃破表姐的臉,多虧佛子殿下路過,她才收手,沒想到暗地裡又下藥,簡直無法無天!”
劉氏抹著眼淚哭訴:“母親,您可要為寶珠做主啊,若真出了事,咱們可怎麼和蘇家交代?”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崔老夫人念了幾聲佛,“天可憐見的,這孩子一定嚇壞了,去庫裡拿些上好的燕窩給她補補。”
那些燕窩都是寶珠送的!
見婆母裝糊塗,劉氏更覺憋屈,“公主也忒不把咱們相府放在眼裡!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今天能毒害寶珠,明天就能毒害娘娘。”
“蘇寶珠何德何能,也配和宮裡的貴人比?”盧氏實在聽不下去,“你們口口聲聲說安陽公主害她,可有證據?太醫說得明明白白,風邪入體,哦,她說的就是真的,太醫說的就是假的,你們要到禦前去對質嗎?惹得龍顏大怒,你們誰能承受得起?”
一個接一個的發問,把劉氏和王萍問了個張口結舌。
盧氏歎道:“都消停些吧,相爺重新得聖人看重,鐸哥兒也剛剛入仕,相府經不起一點波折。不管蘇寶珠的話是真是假,此事,絕不可再提。”
她下了封口令,卻不能瞞著王相爺。
晚些時候,王懷德下直回來,耐著性子聽完夫人的長篇大論,隻覺太陽穴突突的跳。
“蘇寶珠兩次托人傳話你為什麼不去?你去了,何來後麵的破事?安陽公主性子頑劣,朝中禦史幾多彈劾,便是打到禦前,也有一眾人幫相府說話,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知道你看不上蘇寶珠,可她是以相府表姑娘的身份出去的,不給她麵子,就是打相府的臉!”
這一通劈雷火閃的斥責,砸得盧氏險些懵了頭。
話音不由得也帶了三分火氣,“我當時在陪賢妃娘娘,是你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說動她在皇上麵前替你美言,把你調任到門下省。我哪有功夫管蘇寶珠?”
“那你這事辦成沒有?”
“沒有。”盧氏冷笑道,“賢妃一聽我挑這話頭,要麼打岔,要麼裝聽不懂,她精著呢,才不肯蹚渾水。人家看的是二房的麵子,你家二老爺不把三姑娘放回來,我能有什麼法子?”
想起那個油鹽不進的二弟,王懷德一陣煩悶,“算了算了,不提他們,我隻告訴你,不可慢待蘇寶珠。”
“怎的,你真想給你兒子娶個商戶女?”
“你不懂……”王懷德壓低聲音道,“我剛打聽出來,劍南道共有鹽井一百八十九所,三成都是他的!”
饒是自詡見過富貴的盧氏也把持不住了,“老天爺,那得多少錢!”
“去年國庫收入共一千二百萬貫,鹽稅就有六百萬貫,而劍南道占鹽稅收入兩成半,你算算,蘇家有多少錢?況且蘇澄文就她一個孩子,也根本沒有過繼的打算。”
盧氏越算越糊塗,搖搖頭道:“不算了,反正很有錢就是,嗬,娶了她,好像賣兒子似的。”
王懷德嗤笑一聲,“你想娶,人家還不見得想嫁。行了,你彆說了,反正你好好待她,有蘇家的錢在手,我和兒子的仕途會順暢百倍。”
盧氏道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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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壽禧堂的紛爭,到底經王萍的嘴傳到了蘇寶珠的耳朵裡。
蘇寶珠並不意外大夫人的態度,隻是老夫人也這樣,未免讓她心灰。
她想搬出去住了。
王萍極力反對,“安陽公主再猖狂,也不會跑到相府欺負你,如果沒有相府的庇護,她直接衝進你家打打殺殺都有可能。”
蘇寶珠不以為然,蘇家也有好身手的護院,因是到相府做客,就沒有帶過來,去信叫父親多派人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