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穿了(梨花帶雨我見尤憐...)(2 / 2)

顧南岸看向高菲。

高菲從顧南岸的眼神裡讀出來內容,那就是他並不缺錢。

顧南岸把手機還給高菲:“在最近兩個月裡我有兩場行程,如果你幫我跑的話,你從你的行程裡挑四個,我幫你去。”

“你先斟酌吧,能推的讓經紀人推掉。不能推的往後延,我們在這期間儘量想辦法早點換回去。”

他說完就走了。

高菲低頭,看自己密密麻麻的行程表。

顧南岸讓她頂多挑四個出來。

高菲挑不出來,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更不知道如果跟湯淑捷說她這個月隻想跑四個行程的話,會不會直接血濺當場,然後被永遠雪藏。

如果她今晚沒有上那塊滑板就好了。

如果兩人是由於其他原因換的,她說不定還能理直氣壯一點讓顧南岸去替她跑通告,但現在這種情況,顧南岸隻是個剛好路過,徹頭徹尾的受害者。她又哪來的臉讓受害者還去給她跑馬不停蹄的通告。

現在這種情況,她絲毫沒有辦法。

高菲用頭瘋狂地撞擊茶幾,撞得額頭都腫了,對著手機一照,還是顧南岸的臉。

巨大的無助和焦慮將人包圍,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明天就要上考場今晚卻死活找不到複習資料在哪裡,高菲忍了一晚上,還是沒忍住,哭了。

顧南岸離開沒多久,端著電腦回到客廳。

電腦上是他們今天晚上撞擊時的模擬場景以及相關受力分析。

客廳環境安靜,襯得某種聲音格外清晰。

顧南岸腳步凝滯一瞬。

因為他聽到的,是一陣嗚咽的哭聲。

聲音不大,幽幽弱弱,調子卻格外悲愴。

這種調子的哭聲在一些以“女鬼”為賣點的老電影裡很常見,如果……

這哭聲不是明顯來自一個男人的話。

顧南岸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麼,僵硬地向前走了一步。

接下來的一幕令他永生難忘——

他看到“自己”,坐在地板上,頭枕茶幾,臉上眼淚早已泛濫成災,咬著食指指節,渾身哭到一抽一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想象不到,原來男人也可以哭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用他的臉。

就好像他也想不到,原來一個人的頭發,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是真的可以一根根豎起來的。

顧南岸現在就感覺他心搏驟停,頭皮發麻,頭發全都豎了起來。

高菲淚眼朦朧中看到有人似乎過來了,過來的那個人好像是她自己,哦不,現在已經變成顧南岸了。

她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

然後抽抽搭搭:“對不起,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哭了。”

顧南岸忍住想要把高菲從地上拎起來然後怒吼你自己要哭就哭但不要用我的身體哭的衝動,絕望地閉了閉眼。

半晌,他聽見自己說:“我暫時,替你跑一些,推不開的通告。”

……

高菲心情明顯好轉,顧南岸告訴她今晚就留在這裡住,順便扔給她一套睡衣。

在高菲抱著睡衣進浴室之前,顧南岸靠在門框,冷著臉叮囑事情。

“不要對我的身體做任何除了清潔以外的事情。”

“另外,”他看了高菲一眼,“即便你占用我的身體,但也請勿做一些出格的行為舉動。”

高菲這才想起來,她還有一個全娛樂圈都知道的“單戀顧南岸”的標簽。

高菲動了動唇,本來想說事情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但對著他冷漠的表情,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高菲答應下來,抱著睡衣進浴室。

晚上入睡之前,高菲翻了翻自己的行程。

明天的行程是她少數的能在顧南岸麵前拿的出手的行程之一,一本雜誌內頁的拍攝。

高菲先把詳細信息發給顧南岸,小心翼翼告訴他明天早上可能要早起,然後又翻到和湯淑捷的聊天界麵。

原定計劃是明早湯淑捷會去她住的地方接她去攝影棚,但現在她睡在顧南岸的家裡。

高菲斟酌一陣,發消息問明天湯淑捷能不能換個地方接她,她在靜南苑。

湯淑捷也沒問什麼,答應。

高菲鬆一口氣。

第二天,顧南岸被高菲定好的鬨鈴吵醒。

高菲起的比他更早,餐桌上已經做好了早餐。

顧南岸看到“自己”係著圍裙在中島台忙碌的樣子,知道一夜過去,兩人並沒有換回來。

高菲見到“自己”,也就是顧南岸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臥室裡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不知道你早上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都做了點兒。”

顧南岸看一眼餐桌,中式西式早餐都有。

高菲:“我怕我經紀人發現我住你家裡就沒跟她說我在幾棟,待會兒她會到小區門口來接‘我’,額,也就是接你。”

“車牌號是4b3xxx,黑色的保姆車。”

顧南岸:“嗯。”

高菲囉裡囉嗦說完,看到顧南岸還穿一身大號睡衣,又試探著問:“你這裡……有女人的衣服嗎?”

顧南岸擰著眉看過來。

“你彆誤會。”高菲連連擺手,她指向顧南岸的一身睡衣,“我待會兒,總不能穿著這一身出去。”

昨天她穿來的大衣外套倒還能穿,但裡麵的那條裙子是禮服,穿不出去。

顧南岸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鎮定答:“沒有。”

高菲:“那,那怎麼辦……”

半小時後,衣帽間,高菲看著一身灰色休閒服的“自己”。

顧南岸的衣服對她來說當然是太大,穿在身上鬆鬆垮垮,但看多了,卻好像正符合當下流行的oversize風。

是她底子好。高菲有些自戀地想。

顧南岸也照了兩眼鏡子,挽起袖子和褲腳,然後在套上昨晚高菲傳過來的大衣,出門。

高菲不能去送顧南岸,否則被彆人看到就說不清了,她追過去,趴在門框上,眼巴巴看著顧南岸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

就好像第一次送孩子上大學的家長。

顧南岸走得頭也不回,出小區,看到高菲說的那輛黑色保姆車。

顧南岸直接拉開車門上車。

湯淑捷正靠著椅背玩手機,車門驟然被打開,一陣冬日清晨的冷風灌進來,冷的人打了個哆嗦。

她看到“高菲”一言不發,徑直坐上車。

湯淑捷不悅眯眼:“你媽沒教你怎麼開車門?”

顧南岸頓了頓。

高菲出門前特意跟他叮囑過她經紀人比較凶,不好相處,拜托他忍耐一下。

顧南岸於是繃住唇,沒說話。

湯淑捷盯著“高菲”。

如果是往常,高菲肯定早就連連低頭道歉了,然而今天,她一言不發。

湯淑捷挑了挑眉,看向車窗外,靜南苑警衛森嚴的大門。

幾乎整個b市的權貴都彙聚於此。

她似乎想到什麼,冷笑一聲:“在靜南苑待了一晚上,底氣都足了呀。”

“是上次那個嗎。”

她饒有趣味地看著身旁這張美豔的臉:“我們的貞潔烈女怎麼突然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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