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天穿了(虐妻狂魔)(1 / 2)

高菲聽到這個聲音後, 心中一抖。

她再次低頭,看向自己這隻抓著饅頭的手。

手也很臟,指甲縫裡全是泥,但這手臟卻小, 指骨纖細修長, 處處透著柔軟。

並且最關鍵的是,這一看, 就是一隻女人的手。

高菲對這隻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因為這是她自己的手, 屬於女人高菲的手。

高菲在心裡臥了個大槽。

怎麼,怎麼回來了?

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啊啊啊!

她聽到耳邊的聲音嘈雜, 立馬抬頭,發現自己身處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

街上所有人都穿著古裝,然後不遠處, 有黑洞洞的攝影機乘著搖臂朝她推近。

高菲在看清楚攝影機後, 聯想到剛才那聲“a”。

她發現, 自己不僅回來了, 還可能直接穿回了拍攝現場。

意識到這個殘忍殘酷且慘不忍睹的事實, 以及推得越來越近的鏡頭,高菲心跳xiu地一下停止, 身子直接往後一倒。

監視器外, 導演周萬認真盯著屏幕。

《長安妖殺》開拍後的第一場戲, 就是拍攝長安繁華的街頭。

長安城大酒樓裡小二忙的腳不沾地,街邊小館飄出陣陣食物香,街上人來人往,小販挑著貨物吆喝, 小孩兒聚在一起踢球,買菜的婦女正和菜販吵架。

這片繁榮中當然也少不了最底層, 有流浪的小乞丐剛剛從小販的籠屜裡偷了一個饅頭跑,小販罵罵咧咧沒有追,小乞丐抓著剛偷的饅頭,蹲在街角狼吞虎咽。

現在鏡頭裡的應該是狼吞虎咽小乞丐。

可惜這個小乞丐卻直麵鏡頭,眼裡先是充滿了茫然,然後隨著鏡頭的推近,眼裡的茫然逐漸轉化為震驚和恐懼,在最後,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

周萬立馬:“哢!”

他站起身,看向那邊跌坐在地的高菲,拿起擴音小喇叭:“高菲!”

高菲被這聲呼喚嚇得一個機靈。

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哪裡,以及剛才,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高菲幾乎是哭著從地上爬起來,衝監視器的方向深深鞠躬:“對不起導演,對不起。”

周萬看向正鞠躬道歉的人。

他不知道高菲試戲的時候明明表現驚豔,怎麼一到開拍第一條戲,就演成這個狗樣子。

周萬不悅地坐下,繼續用小喇叭:“各部門準備準備,再來一條。”

高菲捏著手中的饅頭慌了神。

她是在拍戲,這一條的內容是什麼,她要演什麼啊!

她這些天一門心思全都撲在顧南岸“陸荀朝”的角色上,對於自己“小織”的這個角色,了解僅限於在通篇劇本時看到過,印象還不怎麼深。

有比這種學渣玩兒命複習了大半月,走進考場拿到卷子才發現自己複習錯了科目更造孽的事情嗎?

很顯然,對於現在的高菲來說,沒有了。

她抹了把眼睛,拚命告訴自己不要慌,現在還沒有開始,還有點機會挽救。

開拍後燈光什麼都精細調試好的,演員不能隨意走動,向原又站得遠,看不到高菲招手讓他把劇本拿過來給她看看。

高菲隻好在心裡自己分析。

她的角色叫“小織”,是個在長安城裡流浪的小乞丐,現在地點是在一個街邊角落,她穿回來的時候是蹲著的,手裡還拿著半個饅頭。

如果她沒有分析錯的話,應該是饑餓的小乞丐偷了或者搶了饅頭,然後蹲在路邊吃?

這時,導演再次喊了“a”。

群演一秒進入狀態,紛紛走動起來。

高菲望著手裡的饅頭,一口要咬上去。

導演這次沒再喊哢,隻是這條拍完之後調整了幾個群演的位置,然後又對高菲說剛才的饅頭吃的不夠狼吞虎咽,你是個乞丐,乞丐偷了東西會吃的這麼斯文?

道具師重新給高菲手裡遞了個新的饅頭。

高菲對著手裡的又大又白又瓷實的饅頭,隻能悲憤點頭:“嗯。”

……

當晚,酒店房間。

“嗚嗚嗚嗚哇哇哇,我們怎麼突然就換回來了哇嗚嗚嗚嗚……”

女人的哭聲聽起來十分悲慘。

高菲聲淚齊下,悲痛欲絕地哭倒在沙發扶手上。

顧南岸對著一收工回來就哭的昏天黑地的高菲,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今天在開拍前突然一陣頭暈,再一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酒店房間裡,麵前是《長安妖殺》男主陸荀朝的劇本,旁邊還擺了杯喝一半的奶茶。

似乎並沒有什麼關竅,也不需要什麼特彆的舉措,突然之間,兩人就換回來了。

顧南岸隱隱聽說今天全組開拍第一場戲高菲就被導演罵了的事,伸手順了順哭倒在沙發上的人的脊背,然後問:“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今天放鬆點吃個夜宵吧,我點些吃的讓酒店送到房間來。”

結果平常一聽夜宵就兩眼放光的女人,現在聽到吃,立馬扶著沙發扶手乾嘔了一聲。

顧南岸嚇了一跳,忙坐近:“怎麼了?”

高菲也沒嘔出什麼東西,直起身,淚眼望著麵前顧南岸:“顧大哥你知道嗎,我今天一次吃了六個饅頭,整整六個饅頭哇嗚嗚嗚嗚……”

“導演說我吃的不夠用力啊,不投狼吞虎咽啊,一直讓我再來一條再一條,”她臉上寫著往事不堪回首的痛,“可是我越吃越飽,越吃越撐,所以就越吃越吃不動,越拍拍不好,最後我就吃了好多,直接吃吐了嗚嗚嗚嗚嗚……”

“我再也不想吃饅頭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吃饅頭了嗚嗚嗚嗚嗚……”

顧南岸對著正處於人生悲痛時刻的高菲,又是心疼又是辛酸。其實他們拍這種吃東西的戲大都有一個技巧,對著鏡頭狼吞虎咽,鏡頭一走,立馬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如果全吃進肚子裡吃撐的話,多拍幾條就麻煩了。

可惜高菲貌似沒能把這技巧用上。

顧南岸最後伸手,把哭倒在沙發扶手上的高菲直接撈進自己懷裡。

他伸手隔著衣服在她肚子上揉了揉,然後問:“還難受嗎?要不賣點健胃消食片?”

“唔?”

高菲本來正哭,陡然被顧南岸撈到他懷裡,立馬安靜下來。

她坐在男人的腿上,感受到男人放在她肚子上的手。

這是第一次,高菲感受到顧南岸。

用他原本男人身體的顧南岸。

他用懷抱把自己抱著。

從前顧南岸比她矮比她輕比她力量小,現在卻完全反了過來。

高菲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男人的懷裡,是多麼弱小無助可憐的一團。

顧南岸:“還難不難受?”

他說話時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廓和頭頂。

高菲耳朵唰一下就紅了。

她不自覺地緊張,渾身僵硬著不敢亂動,說:“還,還好。”

吃的雖然多,但是到現在,也早已經消化的七七八八了。

顧南岸感受到懷裡人的僵硬,輕輕歎了口氣,問:“怎麼了?”

高菲聽著耳邊顧南岸的心跳聲,老實回答:“顧大……顧南岸,我還有點,有點不習慣我們現在這樣。”

現在的顧南岸胸是平的,高菲終於再次,感受到男女之間深刻的差彆。

顧南岸卻明沒有鬆手,隻給懷裡的人換了個更舒服的抱著的姿勢,他說:“會慢慢習慣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聽得高菲小臉一熱,不自覺地去揪顧南岸胸前襯衫。

儘管今天懷疑了一天的人生,剛才還哭的稀裡嘩啦,但是現在,她是平靜的,溫馨的,心中還泛起絲絲的小甜蜜。

高菲簡單地陳述這個她用了一天的時間去反應的事實:“我們終於換回來了。”

顧南岸抓住高菲的小手在掌心輕輕揉捏,頗為感慨:“是啊,終於換回來了。”

高菲終於在顧南岸懷裡柔順下來:“恭喜我們。”

顧南岸:“是該好好慶祝。”

高菲沒再接話,在顧南岸懷裡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顧南岸開口叫她:“高菲。”

“嗯?”高菲抬頭看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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