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先自己簡單洗了個澡,洗完,坐在床上,讓顧南岸給她塗藥膏。
她上身隻穿了內衣。
顧南岸看著高菲背上細白的皮膚全是紅紅紫紫,心疼得要死,拿棉簽蘸了藥膏,一點一點給她擦。
顧南岸動作輕到極致,高菲除了傷口本身的疼痛外,沒有什麼疼痛感。
顧南岸花了好一陣才擦完背上,問:“還有哪裡?”
感受到男人鼻息打在自己皮膚上,高菲耳朵尖微微發紅。
她扯了件小毛毯披在身上,轉過來,說:“膝蓋。”
顧南岸看到高菲膝蓋也有擦傷。
他細細給她膝蓋上的擦傷塗了消毒藥水。
不同於背上大都沒有破皮,膝蓋破皮了,這藥水有些刺激,塗得時候高菲微微皺起眉,嘶了一聲。
顧南岸立馬移開棉簽:“疼了?”
高菲吸氣之後又好了很多:“沒事啦。”
顧南岸:“對不起我輕點。”
等顧南岸把高菲身上大大小小的上都檢查完上完藥,已經後半夜了。
高菲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顧南岸把藥膏什麼的都收拾好,又把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
高菲看著細心清理垃圾的男人,內心說不出來的暖意。
她不是小織,顧南岸也不是陸荀朝。
顧南岸就是顧南岸,全世界最好的顧南岸。
隻要他在,她就有無比的安全感。
高菲對著男人忙碌的身影,突然開口說:“我跟你說個話好不好。”
顧南岸抬頭:“什麼話?”
高菲歪了歪頭:“我前兩天不小心聽到化妝姐姐們聊天,你猜他們聊的什麼?”
顧南岸:“什麼?”
高菲盤腿在床上坐著,眯眼笑了笑:“說我們倆竟然還住在兩個房間裡。”
顧南岸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看高菲的眼神變了些。
高菲:“製片姐姐說我們應該一個房間,給劇組省經費。”
顧南岸:“………………”
高菲噗嗤一笑。
“他們說啥都爆料了,就是不好意思爆料我們兩個房間的事情。”
“原來那些料是他們爆的。”
顧南岸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坐在高菲床邊,挑眉:“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高菲往床邊蹭了蹭,抓住顧南岸放在床上的手。
“我想你陪我。”她說出自己的小心思。
“陸荀朝是大壞蛋,我現在心裡都好難過。”
“可是你不是,我不想你走。”
“你可以陪我嗎?”她滿眼希冀,手指抓住顧南岸的袖口,輕輕地晃著。
顧南岸對著高菲期待的小臉,笑容微苦,還是點下頭。
他去洗漱換了睡衣,重新回到高菲房間。
高菲沒睡,在等。
一米八的床,她自己占一邊,空了另一邊。
空的那邊枕頭已經擺好了。
兩個枕頭中間甚至還有一個毛絨玩具。
之前一起去商場看電影時,兩人在外麵娃娃機裡抓的。
顧南岸於是坐到空著的另一邊,輕輕掀開被子,上床。
關上燈。
兩人都平躺著,燈關了,眼睛卻都睜著,望天花板。
高菲雙手抓著被子沿。
她試探著往顧南岸那邊蹭了蹭。
顧南岸沒動。
高菲再蹭了蹭。
顧南岸還是沒動。
於是高菲一個翻身,一頭滾到顧南岸懷裡。
顧南岸條件反射搬接住她。
高菲終於聞到男人懷裡好聞的氣息,心安了。
顧南岸抱著高菲,隻覺得渾身僵硬,發現手根本沒辦法動。
因為一動,全是各種令人無法平靜的地方。
顧南岸不動神色地把身體往後挪了一點,格開兩人距離。
結果下一秒高菲又貼上來。
他再挪,她再貼。
顧南岸一直挪到快要摔下床,最後隻能深吸一口氣:“高菲。”
高菲把頭埋在他身上,隻覺得安全感爆棚,答應一聲:“嗯。”
顧南岸閉了閉眼:“我明天還有戲。”
高菲小手揪著顧南岸睡衣扣子:“那趕快睡。”
顧南岸想說這樣他怎麼睡得著。
男人喉結動了動。
他能感受出來,高菲應該隻是,單純的,想跟他睡個覺而已。
他感受著懷裡的溫香軟玉,有一瞬間的衝動,要不現在把事辦了。
隻是這個衝動立馬被顧南岸壓了下去。
再怎麼也不能是現在。
他回想起剛剛擦藥時高菲那一身青青紫紫的傷。
高菲發現顧南岸似乎躺的不舒服,很謹慎。
她從被子裡鑽出來,抬頭,然後伸手在顧南岸背後摸了摸。
高菲嘟囔:“怎麼睡到這麼邊上了。”
她往中間挪了點。
顧南岸做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也還是跟著挪過去。
他還是伸手,圈住她。
高菲窩在顧南岸懷裡,困意卻突然不見了,她睜著眼睛。
“能聊聊天嗎。”
顧南岸:“嗯。”
高菲:“我以後不想跟你演這種戲了。”
“我難過。”
“如果還有機會,我們能不能演一個甜甜的,談戀愛的戲。”
顧南岸在她頸窩嗅了嗅香氣:“好。”
然後感受著男人硬實的腹肌,高菲不知怎麼想到了從前,兩人還彼此用著對方身體的時候。
她突然覺得還挺懷念那個時候的。
她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還沒換回來的時候,我跟你說了好幾種我在電視劇裡,裡看的,各種各樣可以換回來的方法嗎?”
顧南岸:“記得。”
高菲:“其實還有一種,我沒有跟你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就是我在裡看的,兩個人那……那個一下,就換回來了。”
“因為我怕你為了換回來,逼我跟你……那個。”
高菲說完臉就紅了,然後慶幸黑夜,他看不見她的臉。
顧南岸聽後卻收緊圈在高菲腰際的手,輕聲:“不想嗎?”
男人聲線很低,帶著夜晚倦意中的啞,幾近蠱惑。
高菲感覺自己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止,不過腦子,直接順著他的話,說一句“想啊”。
她壓下那種衝動,胡亂地解釋:“我,我不行,我沒當過男人,我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我當男人,那個,那個不起來。”
顧南岸聽得笑聲低低,高菲感受到他胸腔的輕輕顫動。
他又繼續用那種聲線,輕聲問她:“那當女人呢?”
是啊,當女人呢?
可以嗎?
懷中的人一下子沒了言語。
很長時間沒有言語。
夜很安靜,什麼聲音也無。
顧南岸閉上眼睛輕寐。
等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聽到她在他胸口,低低的,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
“我身上現在還有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