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隻崽崽(2 / 2)

“幸好江家人丁興旺,總有人照看的……”

“……”

糯糯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嗓音裡夾雜著哭腔,“二哥哥,二叔、二叔去世了嗎?”

她從來沒見過二叔,但是是從爺爺嘴裡聽過的。

爺爺提到二叔二嬸時,總是很驕傲,說他們都是偉大的人。

“嗯。”

得到肯定答案,糯糯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江承硯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這麼傷心,畢竟小朋友的情感是很直接的,她跟二叔從來沒見過,更沒有什麼接觸……而且糯糯這個年紀,情感應該懵懵懂懂,應該不會難過到這種地步。

他趕緊彎腰,替她擦眼淚,“怎麼了?二叔他……他是去天堂了。”

人們為了減少死亡帶來的沉痛感,習慣性為其附加上一個美好的幻想。

江承硯不知道這樣解釋,能不能減輕一點她的難過。

“嗚嗚嗚嗚啊哇……”小團子哭的很傷心,她斷斷續續地說:“糯糯……夢到過這個地方……可是糯糯一直記不住……”

她打了個哭嗝,“如果糯糯記住了,提前、提前提醒,二叔叔是不是就不會去世……”

糯糯能看到凡人的命向,但需要與之有過接觸,甚至是麵對麵。

這個夢她最近總是做,但是醒來後記不住內容,隻記得夢裡那種難過的情緒。

而且在夢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知道爺爺、爸爸媽媽……大家都很難過。

如果……如果她知道夢裡是二叔的送彆儀式,是不是就可以讓爸爸媽媽提醒二叔,那二叔是不是就不會去世……

看得出來,她現在很自責。

“小主人,這不怪你。”小耳鼠蹲在她的肩膀上,“這本來就是正常的劇情,你已經改變了很多劇情、很多人的命運了。”

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應該改變那些人的命運,改變原有的劇情……

江承硯把糯糯抱起來,“乖,不哭了,糯糯不要想太多。”

他抱著她走到江宜年那兒,把她放下,跟兩個小男孩坐在一起。

“糯糯,這是二叔家的兩個哥哥,你以前沒見過。”江宜年指了指地毯上坐的男孩兒。

小團子抽抽噎噎地抬頭,她臉上還有眼淚。

兩個小哥哥長得有七八分像,隻不過氣質卓然不同。

一個臉龐肉肉的,有點嬰兒肥,眼神有點茫然地打量著糯糯,他似乎不知道這是爸爸媽媽的送彆儀式,整個人有點木然。

另外一個,臉龐瘦削,眼角還有一顆痣,好像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了,眸底泛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悲痛。

糯糯一眼就發現,眼角有痣的哥哥,左胸口一片空白,就跟任晨安和媽媽一樣。

她看不到他的善惡之氣。

江宜年皺了下眉,“承硯,糯糯怎麼哭了?”

“她……”江承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鑒於這樣的特殊場合,江宜年索性沒有再問,隻是跟兩個小男孩兒說:“嘉成,嘉禾,這是妹妹,叫糯糯。”

聞言,江嘉成抬眸,掃了一眼眼裡還有淚花的糯糯。

他小拳稍微捏緊了一點。

江糯糯。

他怎麼會不記得?

上一世,父母因公犧牲,他和弟弟江嘉禾被送回江宅。

家人憐惜他們失去了父母,對他們的關心就多了一點。

江糯糯這個被寵壞的小孩兒不依了,使儘各種手段要把他們趕出江宅,把他們的衣服扔進垃圾桶,還故意罵弟弟是跛子。

連弟弟養的貓,她都不放過,被她按在水裡活活悶死。

她還告訴學校的同學,說他和弟弟是沒人要的孩子,慫恿彆人跟她一起孤立他們,欺負他們。

……

可是江嘉成不明白,上天讓他重生,為什麼選在了這一天?

他一睜眼,發現自己正坐在回寧城的飛機上,弟弟坐在他的旁邊,他們兩個手裡分彆抱著爸爸和媽媽的骨灰。

為什麼偏偏是這一天?

如果可以早回來幾天,他是不是就能阻止父母?

上一世,五歲的他還不懂死亡的意義,對父母的送彆儀式懵懵懂懂,隻記得有很多人來追悼,大家都向他和弟弟投來同情的目光。

現在不一樣了,弟弟還不懂父母的送彆儀式意味著什麼,而他……萬劍錐心。

“宜年。”這時,喬婉走了過來,“你過來幫忙吧。”

說完,又交代二兒子,“承硯,你看好弟弟妹妹。”

“嗯。”

看著喬婉的背影,江嘉成抿了抿唇。

上輩子,大伯母明明是難產死了的……江家人心疼江糯糯從小失去媽媽,就什麼都依著她,才把她寵的無法無天。

不知道為什麼,這輩子大伯母竟然還活著。

而且路上還聽他們說,江糯糯出生就一直養在山上,也是剛回來江家不久。

上輩子並不是這樣。

糯糯自責了好一會兒,雖然本質來說,江景湛夫婦去世確實是本有的劇情,不怪她。

但明明,她夢到了送彆儀式,卻還是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

“小主人,真不怪你。”小耳鼠鍥而不舍地勸說著她,“你是昨天中午才清楚地夢到送彆儀式……按照時間推算,江景湛夫婦最晚也是前天就出事了。”

像他們這種特殊的情況,江城有關方肯定要在那邊舉行遺體告彆儀式,再火化送回寧城。

小耳鼠歎了口氣,繼續說:“所以在你夢到告彆儀式現場時,他們已經出事了。”

“可是……可是我之前也做過這個夢……”糯糯低著頭,用意識交流,“可那時候我不記得夢到了什麼。”

小耳鼠:“所以這不怪你呀小主人,你又不是故意不記得。”

而且就算糯糯記得,小耳鼠也會阻止她說出來,畢竟它不隻是她的寵物,也是監督她維持這個世界的原秩序的係統。

可是它好像太不稱職了……現在的劇情發展早就脫離原有的軌道了。

小耳鼠無奈地望著天花板,它在乾什麼?它竟然在為小主人沒能“破壞”正常劇情而安慰她!

經過小耳鼠這麼一說,糯糯有點想通了。

她抬起頭,就看到那個眼角有痣的哥哥正在看她,而且是以一種打量和審視的意味。

糯糯抿了抿唇瓣,小聲地問:“嘉成哥哥,嘉禾哥哥,你們要不要吃糖?”

二哥哥說,眼角有痣的是嘉成哥哥,而那個臉蛋肉乎乎,有點可愛的是嘉禾哥哥。

說著,小團子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糖,小心翼翼地遞到兩個人麵前。

兩個哥哥失去了爸爸媽媽,一定很難過,她要對他們超級超級超級好,這樣即使沒有爸爸媽媽的愛,他們也會被愛包圍。

“謝謝妹妹。”江嘉禾伸出小手,正準備接,一旁的江嘉成用胳膊碰了下他的手。

江嘉禾平時很聽哥哥的話,看了眼哥哥的眼神,一下子縮回了手,不敢接了。

在飛機上哥哥告訴他,回到寧城以後不要和江糯糯玩,說她很不講理,還喜歡欺負彆的小朋友。

可是……可是糯糯妹妹看起來很友好啊。

江嘉禾不明白為什麼哥哥連她的糖都不讓要。

糯糯頓時露出有點受傷的眼神,著急地解釋,“糖糖很好吃的,吃少點不會蛀牙的。”

“既然哥哥不想吃,糯糯就先放自己口袋裡,好不好?”

江承硯想,可能是幾個小朋友還不熟,而且嘉成嘉禾又剛失去了父母。

小團子有點失落地回答:“好吧。”

下午,一切結束以後,一家人回到江宅。

糯糯下車後就問喬婉:“媽媽,嘉成哥哥和嘉禾哥哥呢?”

“他們在另外一輛車裡,應該馬上就到了。”

話剛落,江景深的車就駛進了車庫。

車停以後,江宜年從副駕駛下車,打開了後車門。

江老爺子拄著拐杖下來,“嘉成,嘉禾,下來吧。”

老人好像一夜之間又老了好幾歲,聲音也有些嘶啞。

兩個小男孩兒下車後,江宜年走過來,溫聲詢問,“嘉禾用不用大哥抱?”

“不用了,謝謝大哥。”江嘉禾眼眸微垂,抿了抿唇,露出一點自卑神情。

糯糯這才看到,江嘉禾走路不太平衡,右腳明顯有點跛。

吃驚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糯糯扯了扯喬婉的衣角,小聲說:“媽媽,嘉禾哥哥的腳……”

“乖。”喬婉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要和兩個哥哥好好相處。”

江嘉成和江嘉禾是雙胞胎,但是後者一生下來就先天性足部畸形,做過治療,但隻有改善效果,走路還是有點跛腳。

糯糯使勁地點了點頭,並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對哥哥們好!

一行人都走到大門口了,江嘉禾突然停下來,“對了,我的貓呢,我的貓在哪?”

“對,我弟弟的貓呢?”

江景深:“對了,在後備箱裡,你們先回去,我去車庫拿。”

“什麼?!”小耳鼠從糯糯的肩膀上跳到她的腦袋上,喊叫聲尖銳,“小主人,他們還帶來了貓!!!”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地說一句,這不是虐啊啊啊感謝在2021-08-06 19:03:26~2021-08-07 13:2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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