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程之把自己的證件收起來, “可能他看我長得比較凶。”
這話也就騙騙小孩兒，喬婉當然是不信的，她剛才瞥到了程之證件上的字, 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當時是江景行找的家教老師, 隻說是碩士研究生畢業，還輔修過心理學專業，可也沒說人家還在警察局當犯罪心理學顧問啊？
而且，一個犯罪心理學顧問，怎麼會跑來當私人家教老師？
這兩個職業……嗯，好像怎麼也聯係不到一起。
江嘉成已經替她問出了這個疑問, “老師，你為什麼要來當家教老師？”
江承硯也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畢竟這實在有些奇怪。
“不為什麼, 調劑一下無趣的生活。”程之很淡定地轉移了話題, 看向喬婉, “再有這種情況, 我建議你直接報警。”
喬婉臉上頓時有點難堪，她歎了口氣，“他是老無賴了, 我曾經報過警，隻是拘他幾天而已，他根本不怕的。”
她上大學時出道，那時候太年輕, 被他們糾纏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又怕影響她的星途，就妥協地給他們錢。
後來她自己在外麵租了房子，有一次楊光平闖進她家裡問她要錢, 她忍無可忍就報警了。
然而他沒做什麼嚴重違法行為，拘幾天就又放出來了，他這種無賴根本就不在乎。
結婚後，他們來過家裡一次，被江景行轟出去後，他們曝給當時的娛樂報紙。
江景行氣憤地不行，事後找人教訓了他們一頓，這對極品父子終於消停了，後來他們倒是再也沒有出現。
直到前幾年，繼父喝醉酒摔斷了腿，喪失了勞動能力，繼哥又是個混的，就厚著臉皮來讓她贍養繼父。
喬婉自然是不願意的，她當時還谘詢了律師，然而律師告訴她，因為繼父曾和母親領過結婚證，而且她當時未成年，也在繼父家裡生活過，繼父對她算是儘了“撫養教育”的義務，所以她對繼父確實有贍養義務。
現在繼父死了，她該儘的義務已經儘了，這個繼哥再想從她這裡拿到一分錢，想都彆想。
“這種人就像狗皮膏藥，確實不容易甩掉。”程之皺了下眉，“不是所有人都有道德的，所以……雖然法律還存在著一定的漏洞，但有時候，還是要善於拿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喬婉點了下頭，“程老師，今天謝謝你了。”
不過就算沒有程之，她也不會讓楊光平得逞。
畢竟她本來就沒有義務給他錢，現在早已不是那個網絡和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她根本不怕楊光平曝光。
等程之走了後，喬婉讓江承硯先帶三小隻玩，她則叫來了今天給楊光平開門的那個新來的打掃阿姨。
“你可以下班了。”喬婉很乾脆利落，直接下了解雇令，“以後不用再來了，不過你放心，今天的工資不會少你的。”
家裡之前那個打掃阿姨老家有事不乾了，這個阿姨還是她介紹過來的，出於信任，喬婉就直接用了，沒想到上任第一天就乾了蠢事。
打掃阿姨：“夫人，我知道今天我不應該不經過您同意就直接放那個人進來，但是他說是您的哥哥，我也沒多想……”
“我今天才乾第一天，夫人，再給我個機會吧。”
喬婉態度卻很堅決，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很冷，“就是因為你是第一天乾，我才讓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還沒乾那麼長時間，也沒建立起信任，直接換掉，省了後顧之憂。
不然喬婉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家裡大人都不在，她隨隨便便就放任何一個自稱是親戚的人進來……
解決了新來的打掃保姆，喬婉準備出門。
“媽媽，你乾什麼去呀？”小團子顛顛地跑過來，昂著腦袋看她。
喬婉捏捏她的臉蛋，柔聲說：“你乖乖和哥哥們在家玩，媽媽出去辦點事。”
“糯糯也要去！”小團子眼巴巴地看著她，用那種撒嬌的語氣，“媽媽帶糯糯一起去，好不好嘛。”
喬婉最受不了她這種眼神，無奈地把她抱了起來，“好好好，去去去。”
她抱著小姑娘，直奔小區的安保室。
“媽媽，你剛剛好嚴肅哦。”小團子回想起剛才的情形，嗓音軟軟的，“就不能、就不能再給那個阿姨一次機會嗎？”
平時媽媽對她都很溫柔，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媽媽那麼嚴肅的樣子。
喬婉笑了聲，“糯糯，你還小，不明白。”
“好叭。”小團子鼓了鼓小嘴，“反正你們大人的世界，我這個小朋友也不懂。”
喬婉：“……”
梧桐灣是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很少在安保上出過問題，小區門禁也緊跟現代技術，現在小區居民都要刷臉才能打開門。
如果是孩子們的這些家教老師，也會在安保那裡提前登記才能進入小區。
所以喬婉很不理解，門衛沒有提前跟她聯係，楊光平是怎麼進去的。
到了安保室，喬婉大概說明了情況後，今天值班的保安也很意外，“這不可能啊？他不刷臉，小區的門是不會開的。”
“所以我想看看監控。”當時她就覺得很奇怪。
保安：“哪個時間段的？”
喬婉大概說了個時間，保安找到了監控。
糯糯指著監控畫麵，“這不是那個大臭豬的媽媽嗎？就是那個，那個……”
她想了一會兒，捏著小拳頭說：“李來財的媽媽！”
當時李家三口人去江家時，江景行和喬婉不在，所以喬婉是沒見過李來財的媽媽的。
畫麵上，隻見楊光平鬼鬼祟祟地在小區門口徘徊。
他想趁彆人刷臉打開門時混進去，但是被當時值班的保安拉住了。
隱隱約約能聽到保安在問他是什麼人，他說親戚住在這個小區，要去親戚家。
保安問他親戚叫什麼名字，要打電話跟業主確認，他說了喬婉的名字，又說不記得號碼了，保安就攔住他，沒讓他進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女人出現在了畫麵上，接下來就是楊光平跟她的交涉，兩個人具體說了什麼聽不太清楚，大概是楊光平說他是江宜年的舅舅，要去找江家要錢，女人一聽，就點了點頭。
最後女人刷臉打開了小區的門，稱楊光平是她家親戚，帶他進去了。
“原來他是這樣進來的。”喬婉皺了下眉，“糯糯，你說她是上次欺負你們的那個男孩兒的媽媽？”
雖然沒見過李家那三口人，但是她是知道有這個事情的。
小團子點了點腦袋，“就是她，壞阿姨！”
“好，媽媽知道了。”
喬婉指著監控畫麵上的楊光平，對保安說：“他們根本不是親戚，這個男人，以後不要再讓他進小區，他進去是去我們家騷擾我們。”
“好的，您放心，我會告訴輪班的同事，以後看到這個人堅決不讓他進去。”
喬婉看他態度挺好，點了點頭，“麻煩了。”
“那個……那個……”保安是個挺年輕的小哥，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您能給我簽個名嗎？小時候我最喜歡看您演的電視劇了。”
雖然一不小心提醒了她的年齡，但喬婉還是挑了下眉，點點頭，“當然可以。”
保安趕緊拿來了他的小本本和一支筆，喬婉給他簽了個名。
“其實……其實我媳婦兒特彆喜歡您女兒，是糯糯的媽媽粉……”保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我可以再拍一張糯糯的照片嗎？”
說完，保安小哥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得寸進尺了，“我……我那個……”
都不等喬婉說話，小團子就小手一揮，十分大方，“當然可以呀。”
“真的嗎？”保安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機功能，“謝謝你啊乖崽崽！”
媳婦兒每次看到糯糯的視頻，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媽媽的乖崽崽”。
糯糯對著鏡頭笑的很甜，還比了個耶。
拍完照，保安激動地手機都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撿起來，一邊檢查手機，一邊傻嗬嗬地笑，“太謝謝了！我媳婦兒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不客氣。”喬婉笑了下，抱著糯糯回家。
＊
晚上，等江景行和江景深回來後，喬婉告訴了他們今天發生的事情。
江景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點氣憤，“乾脆找人把楊光平直接給……”
沒想到那人還陰魂不散，他這個暴脾氣呦。
其實以前江景行就有過這個想法，主要是楊光平實在太無賴了，不乾什麼嚴重違法行為，乾的事頂多能拘他幾天，他根本不在乎。
江景行有一次恨的牙癢癢，一時衝動就想找人要了他的命，被喬婉阻止了。
“他今天一開口直接要五百萬。”喬婉想了想，覺得很很不對勁，“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獅子大開口過，我懷疑他賭錢輸了，而且輸了不少。”
以前楊光平沒這麼大膽過，每次問她要錢也是幾萬。像他那種無業遊民，幾萬塊都不算小錢了了。
這次直接開口要五百萬，有些反常。
聞言，江景深想到什麼，“我讓人調查一下，賭博情形嚴重的話，完全可以把他送進去。”
糯糯聽到歪了歪頭，“賭博？”
“我今天看到那個壞人和好多人在一起，他們在的地方很吵，還有人在罵人，他們好像就說了賭博這個詞。”
今天在楊光平麵前，她就看到了，但是她不理解那個場景，剛才還是聽到江景深說了，就想起來了。
聽小團子如此說，幾人一愣，江景深彎了下唇，“那就好辦了。”
“對了大嫂，你說是李家那個女人帶楊光平進來的，是吧？”
喬婉嗯了一聲。
江景深眸色冷了一下，“很好，天不涼，但李家該破產了。”
“……”
“小叔叔，你真的是霸總呀！”小團子終於從小叔叔嘴裡聽到了霸總語錄，一臉興奮，“原來電視劇裡的霸道總裁是真噠！”
江景深：“……”
＊
第二天中午，喬婉在寧城本地的午間新聞上看到了楊光平被抓的消息。
“今日淩晨，警方接到舉報，xxx大道250號地下庫房疑似有聚眾賭博行為……”
“經調查，賭場老板楊某平自己也嗜賭成性，這起賭博行為涉及資金數目巨大，屬於情節嚴重賭博……”
喬婉挑了挑眉，“你小叔叔動作還挺快。”
楊光平都要進去了，李家破產大概也不遠了？
“哇，那不是昨天那個壞人嗎？”雖然新聞打了碼，但糯糯還是認出來了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他被警察叔叔抓了嗎？太好啦。”
喬婉也是沒想到，以前楊光平賭錢還沒這麼厲害，沒想到現在賭的這麼嚴重，還開了個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