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離家(1 / 2)

嬌春銷寒 草莓糖酸鋅 5150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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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的官道已少有人跡,一輛馬車碾過道上深刻車轍不快不慢地使進仙陸地界。

仙陸多山,縱隔了數年未歸故土,區區十幾年光陰卻難改山河地貌。施晚掀起簾子望向前方,青灰的連綿山川高聳入雲,如天地間的潑墨畫卷。

“許是快到了。”她低聲喃喃,語氣平平,不見得多輕快。在馬車上趕路的這數日間,她一直心亂如麻,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最初隻是皇上亂點的鴛鴦譜,她與顧希楨此前連麵都沒見過,乍然奉旨成親,難同尋常夫妻那樣過日子。

顧希楨性情冷淡的,兩人自成親那晚開始,便分院子住。他雖待她還算照顧,卻也隻比對陌生人熱乎一些。

可,他長得實在……施晚現在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但說起那張臉,還是忍不住心裡一熱。

她就不該被那人皮相迷了心竅,想著法兒地找機會在他跟前露麵,非想把冰塊捂化了,把木頭催出花來。

她原還以為卓有成效,畢竟到後來,顧希楨那樣冷冰冰的人會時常看著她笑,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說話更是含著幾分情意,若不是那日她忽然湊上去親他,這假象許能多維持幾天呢。

但他突然就凍在原地,適才那點子笑意全然消失了。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才開口:“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施晚很久沒見他在她麵前露出這副冷淡的模樣了。

她僵硬地問:“你,你怎麼了?”

顧希楨語氣有些生硬:“無事,你先走吧。”

施晚知道,這便是不願同她說了。他有很多秘密,平日會溫和地說此事暫時不能告訴你;現在卻……

一切不同隻在於她那突兀一吻。

施晚嘩地起身,儘力讓聲音自然,甚至刻意帶上點笑意:“好啊,你待夠了再來找我。”

剛出門她就眼圈熱了。她委屈,不解,為何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其實若施晚這個時候就離開京城,心裡還隻是委屈,不至於恨。

偏偏……

馬車忽然一頓,將施晚從回憶中驚醒。她飛快擦了擦眼角,問探頭往外看的貼身丫鬟繪櫻:“怎麼了?”

繪櫻很高興:“小姐,到了!”坐了好幾天的馬車,總算抵達艾敕山腳下,她自是喜不自勝。

施晚要去的潯雲觀便在艾敕山山腰上,她下了馬車,仰頭看難以見頂的高山,深深吸了口草木清氣。

“來者可是施晚姑娘?”

施晚循聲看去,山腳下的矮鬆邊走出個年輕道士,身邊跟著馱轎子的轎夫,正笑看著她。

“道長有禮。”

“貧道虛琴,許姑娘在山上候了好些時日,姑娘到了她便放心了。”

施晚聞言心頭一暖。許姑娘不是彆人,是她自小認識的鄰家姐姐,許茗珘。

施晚在六歲那年與她認識,在九歲時隨父離開仙陸之前的三年間,許茗珘都是她最親近的玩伴,連繪櫻都越不過她去。

可惜兩人自她十歲那年斷了聯係,十年過去,若非許茗珘托人給她帶了信,這份情意恐怕真要斷了。

“虛琴道長,阿舟是何時來的?”

虛琴笑答:“許姑娘長住潯雲觀,已有好幾個年頭了。”

施晚訝然:“怎的不早些寫信給我?”

虛琴:“近來才知你在京城,這不剛知道就寫信托我寄出去?”

施晚恍然,也是,她這些年也不知許茗珘在哪兒,不然不會斷聯這許多年。

可真見到人,她卻有些認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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