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眼睛一紅,她跟著那拉氏的時間最長,知道她心裡在計較些什麼:“主子為了小阿哥,可也該為了自己想想。”這後宅裡頭靠著的,歸根到底還是男人,就算周婷占著嫡妻的位子能夠把日子過得不錯,但絕對算不上好。如果能算上好,過去的那拉氏又怎麼會心灰意冷呢?
珍珠和瑪瑙早就揣摩過周婷的想法了,她們都覺得是死了兒子讓主子傷了心,對爺的心就淡了。可現在是送上門的機會呀,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堅決。
“主子……”瑪瑙剛要開口,周婷就擺了擺手,在後宅體麵永遠是跟寵愛掛著勾的,她想要順順當當的升職成皇後,要走的路還長著呢。道理雖然都明白,可讓她跟一群女人去爭寵,她還真做不出來。
拒絕他肯定不行,可迎合他簡直等於要了她的命!
周婷在真死和假死之間徘徊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迎合,形勢比人強,這時候不低頭,等想低頭了估計就晚了。就當,就當工作了這麼多年遇上潛規則了貝。
她本來就不是軟和的女人,性子很硬,這一點倒跟那拉氏差不多,但凡她能放下身段說兩句軟話,撒個嬌弄個巧就不會把裡子輸得這麼乾淨。不是有句話說分手比低頭要容易嗎?周婷就是這樣的人。
她大學裡談過的男朋友就是因為這個分的手,男孩追她的時候忍讓她遷就她什麼都考慮她的喜好,時間久了周婷就習慣了,突然有一天他煩了厭了不肯再退讓了,兩個人就走不下去了。這段愛情的唯一收獲就是讓周婷改掉了脾氣,起碼她願意做麵子功夫了,心裡再不樂意再覺得不必要不想乾,起碼會假裝出一個態度來。
她的骨頭還是硬的,隻是外麵圓滑了。
珍珠小心翼翼的瞅著周婷的臉色說話:“主子,要不要跟廚房說一聲。”
周婷回過神來歎了口氣:“說一聲吧,問問有什麼時鮮的菜色,撿爺喜歡的。”博寵是避無可避的了,周婷敏感的感覺到了後院裡的氣氛在她放權之後又開始暗潮洶湧了。
她原來是不想管事,隻想享輕閒,現在看來她隻要在這個位子上就不可能輕閒下來,李氏院子裡的事她本來不想知道,現在是不得不知道了。
瑪瑙一聽她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倒出來了,李氏在那拉氏沒嫁過來之前也是管過家的人,宅子裡的事門清,原來她是沒機會,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要弄些小動作,頭一個就是換掉了備馬備車的人。
胤禛去哪兒總要有個代步工具,在這個位置上安插了自己人就能掌握他去了哪兒什麼時候出去的什麼時候回來的。
“爺怎麼發現的。”周婷笑眯眯的問。
“是那邊那個捅出去的。”瑪瑙指了指宋氏的屋子,兩個人一處管家,李氏乾了點什麼,宋氏自然知道,她沒有李氏後台硬,也沒李氏得寵愛,到現在一個孩子都沒有過,除了巴結周婷,是沒有彆的辦法了。
“誰能想到爺發這麼大的火呢。”瑪瑙幸災樂禍,往常主子管事的時候,李氏是沒毛病也要三天兩頭找點毛病出來,這回掉坑裡了,該!
要照這麼說,這李氏當真不怎麼聰明呀,宋氏都能明白的事兒,她卻看不明白?這是仗著這院子裡隻有她有兒子,以為自己就比旁人高一頭呢。就有一種人,你壓著她她就老老實實,你給個好臉她馬上就登鼻子上臉。
這種人周婷工作幾年見得多了,她笑了笑拿起茶蓋撇著茶碗裡的浮沫,反正捅破的不是她,該煩心的也不是她,看樣子李氏也不是能安份的人,從過去到現在,除了那拉氏的嫡子,剩下的兒子都是她生的,這還能沒手段?
事實證明周婷沒想錯,她準備好了吃食也勉強做好了心理準備,拿出犧牲奉獻的精神一咬牙一跺腳準備被潛一回,可沒想到,人沒來。李氏那裡的小阿哥說是病了,胤禛一回來就被拉去了南院看兒子,過了飯點還沒過來。
珍珠氣得對著南院啐了又啐,碧玉翡翠連氣也不敢出,隻有瑪瑙嘴最毒:“夜路走多了,總有她遇見鬼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