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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正妻不好當 懷愫 5632 字 3個月前

伊爾根覺羅氏是吃了午飯才走的,烏蘇嬤嬤去前頭送她,周婷回後頭給新請來的觀音上香,她也沒指望一次會麵就能讓原來不親近的娘家人改變心態,到底是出了嫁的女兒,要他們為她出力,恐怕得先見著好處才行,總歸康熙還有得活呢,胤禛沒那麼快當上皇帝,家裡的事還能再慢慢安排,現在要緊的是後院裡的事全文。

“鈕祜祿格格可好些了?”周婷雙手插在白狐皮的手籠裡,珍珠瑪瑙一左一右的扶住她,聽見她問,珍珠湊在周婷的耳邊說:“鈕祜祿格格並沒有吃咱們送去的藥呢。”

周婷詫異的挑挑眉毛:“那大夫開的藥,她可吃了?”沒事白折騰自己,這不是有病麼,請來的是跌打大夫又不是太醫,用藥的成色也因為身份的關係有著差彆,這時候不吃上麵賜的,反而認準了大夫開的……周婷啼笑皆非,她難道以為有人給她下了毒?

“奴才去的時候,她身邊侍候的丫頭剛給她喂過藥全文。”聲音越說越低,珍珠也覺得奇怪,主子賜藥過去算是恩典,她不謝恩就算了,竟然還不碰那藥。

“她不碰就由著她吧,她那兒的丫頭少了一個,又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趕緊擇個老實規矩的補上去才好,可彆又不知輕重的放了她出來。”這樣一個人周婷還真不放心,必須得有人去看著才行。

珍珠點一點頭:“已經補上了人,主子就放心吧,這會子,憑她是魘症了還是糊塗了都逃不過去。”出了李香秀這樣的事,也算給珍珠敲了警鐘,鈕祜祿格格看著正常,說不準就跟八阿哥府裡的楚格格一樣,萬一發了病衝撞了主子可怎麼好,珍珠對新派過去的小丫頭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有風吹草動就來正院回話。

周婷由瑪瑙領著去了院子裡剛理出來的小佛堂,觀音像已經被安放在了佛龕裡,麵前供著清水鮮果,花插裡的紅梅花開得正豔,一進屋子撲麵而來一股冷香味。

瑪瑙抽出三枝香點燃了放到周婷手中,珍珠準備好了拜褥放在她麵前,周婷定定神把香舉過頭頂拜了下去。

她本來是不信這些的,到了這裡不得不跟著相信了,周婷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是她來到了這裡,在這裡遇上了好幾個同鄉,有過得像馮氏那樣辛苦掙出一片天的,也有像李香秀這樣自己把自己害死的,以後的路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走出來,周婷心底還是一片迷茫,對未來又有無限的惶恐,她是知道大概的曆史走向,可她又能乾什麼呢?

真的跟電視裡那樣指點江山?那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活不成,就這麼走一步看一步的隨波逐流?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彆人手上的感覺非常不好,時不時就跳出個不安份的來,不會人人都像李香秀和楚新月這麼蠢……

檀香嫋嫋,不一會兒室裡就染上了佛香味兒,周婷閉著眼睛長歎一口氣,站起來把香□香爐裡,凝望這尊白玉觀音像,手不知不覺就放到了肚子上,都說為母則強,周婷是還沒做母親就已經開始為孩子謀算了,或者說為了自己以後的路在謀算,原來的李香秀她知道她是同鄉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那麼現在這個鈕祜祿氏呢?

她也知道掛名丈夫會當皇帝,看上去也並不是安份守己,願意呆在後宅裡頭混吃等死的,周婷也沒這麼大的權力把她給放出去,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想要占據一席之地呢?

“主子,站久了冷,可要把地龍燒起來。”周婷看得出了神,瑪瑙不知道她還要站多久,開口提醒,周婷這才回過神來,衝著瑪瑙微微一笑:“回屋裡去,叫廚房做些糖糕來,才用了午飯,怎麼又覺得肚中有些饑了。”

“主子這會子是兩個人吃呢,自然比過去容易覺得餓,我早叫廚房準備著了,一個山藥糕,叫她們拿鵝油炒紅豆棗泥餡,略清淡著,還有一個藕粉糖糕,也準備著呢。”懷孕的女人容易餓,碧玉每天要準備好幾樣點心防著周婷突然想吃。

山藥棗泥糕是剛蒸出來,盛上來還散著熱香,周婷捏一塊托在帕子裡咬了一口,珍珠給她蓋上哆囉絨的毯子,拿青玉小錘給她錘腿,周婷吃了一塊又覺得肚子裡塞飽了,往後一靠,躺在大迎枕上閉著眼睛拿手指頭摩挲上頭繡的錦鯉尾巴。

鈕祜祿氏的舉動已經很明顯了,不妙的是胤禛對她的態度還同以前那些不大一樣,現在看著雖然還沒到上心的地步,可這麼讓她折騰下去,萬一成了另一個李氏可怎麼辦?

周婷有些知道胤禛的性格脾氣,不可能跟電視劇裡演繹的那樣時不時就腦抽一下子,這個鈕祜祿氏要分寵還得一步一步先爬上來再說。可都說先下手為強,難的就是這個先下手,她能怎麼辦?真的像那個同鄉妹子想的那樣給她下毒?

周婷閉上眼睛,丫頭們把點心碟子撤下去,還沒掙紮完如果同鄉女要挖牆角她該怎麼反應呢,就覺得身上倦得很,眯著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

胤禛回來的時候周婷睡得正香,他從外頭來先洗了臉換了衣裳再過來看她,珍珠坐在榻上繡鞋麵,見到胤禛來了趕緊站起來福一福身,轉身想把周婷給拍醒。

胤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揮手讓丫頭們都退下去,自己走到炕邊上坐下,周婷是歪著睡著的,臉上兩朵紅暈,睡顏安靜詳和。胤禛伸手把她頭上的攢絲南珠珠花從發間拆下來擺在炕桌上免得擱著了頭,手指頭順著發絲滑過臉頰大姆指反複刮著她的下巴。

越是跟她呆得久,就越是覺得她安靜從容,原來覺得她不提要求不會撒嬌沒有趣味,現在卻覺得她是懂分寸明道理。今天那拉家來人的消息瞞不過他,就連她們會麵時吃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胤禛都一清二楚,按道理來說她是很有理由跟他開這個口的,不過是從三等升到二等,並沒有什麼難處,那拉家的家勢又很拿得出手。

李文輝在任上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司,他的官就是胤禛幫他疏通上去的,旁人都知道他的女兒是他的側福晉,一出了事馬上就回報過來,就連李文輝自己也遞了信求到他門下來。

可偏偏貪墨是胤禛最痛恨的,雍正年間他花了那麼多的時候來整頓吏治,結果自己的人竟不乾淨,這件事原先他是能夠睜一眼閉一眼的,就算削官也能不讓他太難看了,可這官是胤禛幫著疏通的,不出三年就扯出這樣的事來,打他的臉呢。這樣一來周婷的不肯開口被胤禛當作是不讓他為難了。

躺著的人掀掀睫毛半眯縫著眼睛,看見胤禛的臉條件反射的露出一個微笑來:“你回來了?”撐著手要坐起身來,胤禛把手往她肩上一按:“彆起了,我不過來看看,等會還要去前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