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容滿麵喜色,扭著衣角耳朵都紅了,她伸出一隻手指頭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還沒個準呢,我想等日子長了再叫太醫診一診脈。”她一隻手疊在小腹上一隻手把散在鬢邊的頭發彆到耳朵後麵去:“萬一不是,豈不白叫咱們爺高興了。”
說著又有些擔心,她小日子剛遲了幾日,心裡高興又作不了準,實在憋不住隻好找周婷說一說,咬著棗荷葉輕聲細語:“四嫂可先彆說出去。”
周婷抿著嘴點頭:“就是詐糊也該讓十三弟知道,總歸你有了這個心思。”男人很吃這一套,那天她不過說了一句再生一個,胤禛折騰的她差點兒下不來床,第二天一整天都在克製自己當著人的麵捶腰,就怕露出疲態來被人嘲笑。
大概對古代男人來說,“要一孩子”跟“我想要”是差不多的意思,全部等同於勾引的詞彙了。
惠容一聽就明白了,她的臉更紅了,鼻尖上頭沁出汗珠兒來,剛想拿起玻璃盞掩一掩窘態就被周婷攔下來:“你這會子還敢喝這樣涼的,快去換了杏仁茶來,那東西才補身子呢。”
“還不一定呢,”惠容嘴上這樣說手卻縮了回來,瑪瑙應了一聲出了帳蓬去張羅茶水,惠容歪在靠枕上頭拿手摸著鈿花露出滿足的笑:“四嫂怎不趁著這機會再懷上一胎,兩個侄女也已經一周歲了。”
“哪有那麼巧的,我也想呢。”周婷上回說想要個孩子,胤禛就真的開始配合起她來,可李氏的事一出,她就有點猶豫了,那邊剛死了人,她這邊就懷上了胎,總是大格格心裡一根刺。
再說如今在塞上,回去的一路雖不顛簸時間卻漫長,若是懷了孩子,不知怎樣難受呢,最好是在回去之前懷上,到了京裡剛有反應。她把自己的排卵期算出來,等到時候
“還是出來的日子更好過些。”惠容接過瑪瑙拿來的杏仁茶,周婷吃著山藥棗泥糕微微一笑,自然是跟出來舒服,隻有這時候才能享受一下一夫一妻的待遇,出門一趟夫妻兩的感情上升不止一個台階,惠容笑得比在宮裡的時候多多了,沒了瓜爾佳氏在胤祥麵前時不時的溫柔小意,她跟胤祥兩個越發親密無間。
“我聽說十三弟給你畫了幅畫兒?”周婷拿指甲蓋撥著戒指上的紅寶石,惠容嗬出來的氣都甜滋滋的,她點一點頭:“我原想騎一回馬來著,咱們爺知道了,就把我畫在馬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穿上騎裝竟是這個樣兒。”
胤祥院子裡全是瓜爾佳氏這樣溫柔的女子,恐怕也覺得惠容這個念頭新鮮的很,周婷望著惠容麵龐紅潤的樣子心裡替她高興,十三十四這樣已經算是待老婆好的了,五阿哥獨寵妾室,五福晉的日子難道就不過了。
還是得趕緊有個孩子才行,周婷看著惠容有意無意扶住腰的樣子拿帕子掩住嘴角:“我懷身子的時候,瑪瑙一直跟著侍候的,等會兒叫她跟你身邊的丫頭說一說禁忌。”說著避了人湊到惠容耳朵邊:“那事兒,隻要不過了頭,也不是不行的。”
“呀!”惠容驚叫出聲,也不知是羞還是驚,臉紅到了脖子根,見周婷風輕雲淡的衝著她眨眼睛,臊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卻很好奇,直到前邊的宴席將散她要趕著回去的時候才扭扭捏捏問了一聲:“當真?”
周婷忍著笑把她送出去,瑪瑙跟著惠容的丫頭檀香交待孕期禁忌,屋子裡隻留翡翠侍候著,胤禛跌跌撞撞滿身酒氣的掀了門簾進來,周婷趕緊過去扶他。
“快去調盞蜂蜜水來給爺解解酒,”翡翠一出去,周婷就皺起眉頭埋怨他:“怎麼喝了這樣多,明兒該頭痛了。”說著給他解開前襟的扣子,肚子搭條薄被,絞了毛巾給他擦汗。
胤禛頭重腳輕的,眼睛裡卻一片清明,嘴裡還能清楚的回話,先是嘿嘿笑了兩聲,反手握住了周婷:“你如今可是郡王福晉了。”
周婷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從貝勒升到郡王就這樣高興,她一麵幫他把手從衣裳袖子裡褪出來一麵打趣他:“給爺道喜了,恭喜爺升官發財。”
翡翠正好聽見這一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胤禛沒聽見她笑,趕緊放下杯子轉身出去,周婷叫住她:“讓人送水來。”這一身的酒氣不好好洗洗可不行。
胤禛靠在枕頭上,由著周婷給自己喂蜂蜜水,他一口氣喝了乾一盞,砸了砸嘴搖頭晃腦的問周婷:“怎的這樣甜,改喝桂花酒了?”
這付樣子真是千年難得一見,他平時在周婷麵前再隨意也絕不會露出這模樣來,眼睛裡泛著光,定定的盯著她,抬手晃了兩下才摸到周婷的臉。
他是真的高興,原來他是在四十七年才晉了郡王,如今早了兩年,怎不叫他欣喜,更難得的是,在太子也在的場合下,汗阿瑪破天荒的誇獎了他。
上一回汗阿瑪大約同太子說了些什麼,太子這回很能繃得住,整個宴席都不見妒嫉之色,還先拿起酒杯來敬了他一杯。
胤禛眯著眼睛順從的讓周婷給他脫衣服,外頭小太監抬了水來,他其實還有力氣,卻偏想要逗一逗她,一條腿支著,半個身子靠在妻子身上,還沒走到浴桶前,周婷就已經出了一身汗了。
胤禛被剝光了衣裳推進浴桶裡,周婷抬手抹抹額頭上的汗,拉著領口扇風,反正也沒有彆人,胤禛又醉成這樣,乾脆自己也脫到隻剩一件寢衣,袖子一卷給胤禛解起辮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