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先是自家供奉的長老梅聿暴|露鬼修身份, 讓不少家族心生忌憚,都與他們斷了往來,然後就是沈家那位六公子沈醉安瘋狗一般地打壓他們家。
陳家這些年靠著梅聿很是囂張, 侵占了不少其他家族的資源, 如今牆倒眾人推,不僅被狠狠撕下了幾塊肉, 連陳家的子弟出門都會被人打悶棍。
不過短短半個月, 原本繁盛的陳家便敗落下來。
陳家家主陳開元陰冷地盯著地牢中半死不活的男人:“我當初就不該聽你的,去抓你那個妹妹, 說,你是不是沈家派來的奸細!”
男人正是沈瑤舟的親哥哥沈永德。
他被趕出沈家後, 原本打算找個小家族做供奉,可誰想到那些原本對他親親熱熱的好兄弟們, 一聽說他已經不是沈家人,就立刻變了態度,對他的要求支支吾吾或者直接就冷淡他。
沈永德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沈瑤舟身上,覺得是她把自己害成這個樣子的。
因此,他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找到了陳家家主, 將沈瑤舟會清除丹毒的事情告訴他,這件事果然引起了陳家家主的興趣。
陳開元在確定了沈永德的話為真後, 他甚至直接讓梅聿出手,本以為是手到擒來,沒想到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如今梅聿不知所蹤, 陳開元隻能將氣都發在沈永德身上, 各種刑具輪番上。
沈永德痛得連連慘叫, 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來找陳家的決定, 甚至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利欲熏心搭上陳家,如果他如今還在家族裡,哪怕不是內院,也不至於過得如此慘。
眼見他奄奄一息,陳開元才停下來。
如今陳家這個現狀,他必須得做些什麼才行。
恰在此時,他聽說滄玄劍宗掌門孟少淵被晏緋打敗,丟儘了臉麵,從沈家灰溜溜地跑了。
“沈家”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晏緋當初名震雲澤州,後來染上魔氣漸漸銷聲匿跡,讓很多修士都扼腕歎息,陳開元也是知道的,按理說晏緋這輩子晉升無望,修為不倒退就好了,怎麼可能打得過孟少淵。
更彆提當日沈家上空劫雲密布,據說就是晏緋晉元嬰的天劫。
陳開元總覺得,這其中指不定就是沈瑤舟的手筆。
聽說孟少淵在查這件事,他若是將這件事告訴孟少淵,搞不好還能因此攀上滄玄劍宗,反正他得不到沈瑤舟,那就毀了她。
陳開元想明白後,就帶上爛泥似的沈永德去了滄玄劍宗。
孟少淵完全沒有平日的溫文儒雅的樣子,他自出生後一直是天之驕子,從未受過如此恥辱,自沈家回來後,他日思夜想,竟因此生出了心魔,若無法堪破,他此生再無法寸進。
聽完陳開元的話,他冷淡道:“你說的這些如何證明?”
陳開元將沈永德丟在地上:“這人就是沈瑤舟的親哥哥,那日沈瑤舟給沈醉安清除丹毒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您給他搜魂就知道了。”
沈永德被綁住了手腳堵住了嘴,聞言露出驚恐的表情,拚命地掙紮,但在孟少淵元嬰期修為的壓製下毫無還手之力,被他按住了頭顱,靈力搗入他的神府之中。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那個小時候跟在他身後,怯生生叫他哥哥的小女孩,如果他沒有因為繼母遷怒她,沒有貪心不足,或許他現在已經回了二房,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日子。
可惜,沒有如果。
沈永德眼中神采漸漸滅去,整個人如同木偶般沒了反應。
孟少淵睜開眼睛,恨之切齒:“很好,我定要叫他們付出代價。”
知道沈家如今有晏緋坐鎮,他親自去請了滄玄劍宗的幾位元嬰期長老,其中一位還是元嬰大圓滿,一步化神,足以壓製晏緋,至於沈家那些金丹期,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這一趟定然是十拿九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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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舟和晏緋回到沈家,還沒喘口氣,就被蘭汀院裡滿滿當當的人給嚇了一跳。
這一次破嶽劍宗來了兩位修士,都是晏緋的師兄,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劍修,如今卻被魔氣折磨得形銷骨立。
他們知道晏緋不僅祛除了魔氣,甚至還因此重回元嬰,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給晏緋發信後的第二天就趕到了沈家。
他們倆和晏緋的情況差不多,沈瑤舟便先為他們清除了丹毒,趁他們休養的時候,去見一見她其他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
沈瑤舟之前在明安城給幾個世家子弟做了丹毒清掃術,他們回去後,幾乎震驚了整個家族,接著消息又傳到了姻親和合作的家族那裡。
畢竟誰家沒幾個磕丹藥磕多了的精英弟子呢,因此,這次來的不僅有這些世家子弟,還有各家的家主。
彆看論資源,論子弟,他們比不上那些大門派,但他們紮根在雲澤州多年,曆經榮辱興衰,也更敏銳。
如果隻是一個丹毒清掃術,自然不值得他們親自過來。但若是還有彆的呢,比如說重回元嬰的晏緋。
有這樣心思的可不止一個,因此,一個小小的蘭汀院中,竟聚集了整個雲澤州大半的家主,彆看他們單獨看不起眼,這要聯合起來,五大劍修門派也要掂量著點。
連閉死關的沈家家主都被驚動了,麵對眾家主或羨慕或嫉妒或酸溜溜的話,心情彆提有多爽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蘭汀院,在這裡乾活的丫鬟小廝更是自豪地不行,連背都挺得比彆人直。
淩辛月歎息:“我就隻想做個平平凡凡的小丫鬟而已,奈何小姐太信任我,做這些技術性的工作就罷了,現在每天大半時間,還要和這些世家子弟還有家主打交道,真的好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