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瑤舟和片言也偶爾會有信件往來, 但大多都是沈瑤舟找他查事情,或者彆人拿著他的名帖上門來看病,這是第一次, 片言主動給她來信。
是母親蘇清蘊的事有線索了嗎?
沈瑤舟打開紙鶴, 前麵依然是片言各種誇大其詞自己的辛苦和艱難,沈瑤舟一目十行, 一點都沒往心裡去。
好不容易瀏覽完廢話,後麵才是精簡的線索。
據片言說, 他查到, 蘇清蘊被送到黑市被賣之前,曾經在一個凡人的小村莊待過一陣, 而且還帶著一個孩子, 但後來有一名劍修找了過來,沒過多久, 蘇清蘊和那個孩子就一起失蹤了,直到蘇清蘊再次露麵就是重傷出現在黑市。
沈瑤舟的目光凝在“孩子”兩個字上,難道蘇清蘊還有一個孩子,或者,她這具身體還有一個哥哥?
那個劍修又是什麼人, 蘇清蘊重傷和他有關係嗎?
她查蘇清蘊隻是因為她在城塋中被魔修攻擊,她擔心是她的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想從母親那裡找找線索。
可現在片言查到的東西, 不僅沒有解除她的疑惑,反而牽扯出更多東西,令她更加迷惑了。
她再往下看, 片言說, 以他的經驗, 蘇清蘊身上的這些謎團不簡單,深挖下去,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或許事情會走向他們誰都無法掌控的那條路。
所以,他問沈瑤舟,還要不要繼續往下查?
沈瑤舟猶豫了一下,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總有一種走到了分岔路口的感覺,仿佛她的選擇會帶她走上另一條路的感覺。
可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查。
確定之後,她就不再多想,直接將內容寫好,放出紙鶴。
就在這時,她的房門被人敲響。
沈瑤舟打開門,發現是大長老,而且他的臉色看起來極為嚴肅。
“那個叫嬋兒的丫頭不對勁。”
沈瑤舟雖然已經懷疑嬋兒了,但大長老用這樣篤定的語氣說嬋兒有問題,還是令她有一點吃驚。
“您怎麼看出來的?”
“她的站姿。”大長老道:“她站著的時候,會踮一隻腳,還會不住地撚手指,我年輕時也是走南闖北,曾經在長堰州見過一個門派,他們的武器是絲線,就會養成這樣的習慣性動作,因為很特彆,所以我記到如今。”
“而且這個門派還有一門秘法,可以改變修士的修為,隻要他們不動靈力,就根本沒人可以看出來,知道這個的人很少,有不少修士就因此中招,我當年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所以,我懷疑她根本就不是練氣期修士,她千方百計混進來,目標很有可能就是你。”
沈瑤舟沒有說話。
不用大長老說,她其實也猜到了,對方費了這麼大功夫,必然是為了她來的。
她本以為自己夠謹慎了,沒想到還是放進了彆有用心的人,當初她也用X光掃過人家,但看到是練氣期就沒再在意。
現在想想,當時若能再細心一點,未必不能發現端倪。
但是事已至此,也就沒必要去糾結這些事情,現在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那個嬋兒還不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在明,他們在暗,還是有機會的。
沈瑤舟分析:“幕後黑手不用想,肯定是仙雲門,不過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我看這個嬋兒不像是要殺我的,否則她有那麼多機會,早就可以動手了,不必等到現在。”
大長老卻道:“也許不是仙雲門的意思,是這個嬋兒自己的意思。”
沈瑤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長老:“我看她對你的醫術挺感興趣的,長堰州的醫修少,每個醫修由好幾個門派供養,每個月都需要非常多的靈草和靈石,就算如此,還有不少門派都沒有醫修,她恐怕是打著主意要將你綁回去當門派供奉的。”
沈瑤舟:“……”
大長老:“你彆不信,對於長堰州的修士來說,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沈瑤舟哭笑不得:“我沒有不信。”
隻是覺得有點好笑,原本以為是生死危機,但搞到現在,竟然變成了強迫上崗,這叫什麼事啊!
話雖如此,但她也不會因此對嬋兒手軟的。
沈瑤舟和大長老商量好了對策,這才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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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夜已經被轉移到病床上了,他的麻藥還沒醒,至今仍是沉沉地睡著。
嬋兒坐在他旁邊,細心地照顧著他,見到沈瑤舟過來,連忙問道:“沈醫修,我們少爺的傷真的好了嗎?”
沈瑤舟淡定自若:“是啊,等他醒來你可以問問他的感受。”
“不用了,少爺這樣相信沈醫修的醫術,我自然也是相信的。”嬋兒故作天真道,“隻是往常我見醫修們都是用丹藥,還是第一次見到沈醫修這樣救人的,我聽說沈醫修還能驅魔氣和蠱蟲,是真的嗎?”
這一次,沈瑤舟沒有再轉開話題,而是順著她的話說道:“自然是真的。”
嬋兒目光閃動:“沈醫修這樣的醫術,真是價值連城啊。”
沈瑤舟故意歎了口氣:“那又怎樣,在雲澤州有仙雲門壓著,我們這些醫修根本不可能出頭,若是優秀些,他們還會暗下殺手,我明明有這樣高的醫術,卻不得不憋屈地窩在這裡,唉……”
嬋兒試探道:“是啊,這仙雲門也太霸道了,我倒是聽說有個地方,你這樣厲害的醫修,無論去哪個門派,都會被當成座上賓的,若是願意留在哪個門派,想要什麼,大家都會滿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