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死的的修士大多都是散修,沒有門派,沒有家人,卻被許星夜當成實驗的小白鼠,死後也無人收斂屍骨,連安息都無法安息。
沈瑤舟挖了個大坑,將他們的屍首一具一具放進去,她無法救這些人,但至少能給他們的屍體一個安息之所。
傅生寒見沈瑤舟神情低落,安慰她道:“彆難過,你已經儘力了。這是許星夜造的孽,與你沒有關係。”
“嗯。我知道。”沈瑤舟低聲道。
兩人將這片地方的屍首全部放進了大坑,除去一些完全看不出模樣的,總共是一百三十一具,而其中,並沒有許星夜的屍體。
沈瑤舟擰緊了眉頭,雖然她安慰自己,許星夜有可能是離寧靜秋太近了,所以屍骨無存,又或者那幾具看不出模樣的屍首中的其中一具。
但她心裡總是不安。
許星夜那麼狡猾,真的會這樣輕易就死了嗎?
但多想無益,就算許星夜沒死,他受的傷也不輕,短時間之內應該是搞不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很快又振作起來,好奇地看著四周,問傅生寒:“六叔他們沒在這裡誒?是不是那人把記號跟丟了?”
傅生寒搖搖頭,他當時追得急,記號也留的比較粗糙,對方或許真的跟丟了吧。
然而沈瑤舟看了一圈,卻突然在崖壁上看到一個人影,於是傅生寒立刻上了飛劍,將人給帶上來。
那人穿著沈家護衛的衣服,身上有許多傷,而且靈力紊亂,昏迷不醒。
沈瑤舟一眼就看出這傷並沒有太久,是短期之內受的。
可是這地方人跡罕至,是誰打傷的他呢?
不過沈瑤舟也沒心思多想,這人受了傷,恐怕也沒有將他們還活著的消息告知六叔,不知道六叔會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但她還是先給這名護衛治療了傷口,然後將他放進了秘境裡好好休養,雖然秘境裡的靈植和靈獸都沒有了,但這裡的靈力還是很充沛,並且也保留了殷晚那促進傷口愈合的功效。
隨後,她才上了傅生寒的飛劍,朝著沈家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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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洛聞懸憋著一肚子氣,對晏緋道:“晏世侄,我與你師父當年也算有交情,十六年前,你魔氣纏身,還是我救的你,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晏緋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她的劍:“洛掌門,這聲世侄可不敢當,當年您救我那顆丹藥,我們破嶽劍宗可是付了靈石的,之後這些年,買的每一顆丹藥,都是按價付的,您也沒給我們打個折不是,這時候來講恩情,是不是太無恥了點?”
洛聞懸被噎住:“……”
晏緋:“您就好好在這呆著,反正吃的喝的都有,等瑤舟回來了,我自然就放你回去了。不過到時候您回不回得去還不一定,我覺得吧,您還是好好適應一下現在的環境,萬一回不去,還能來沈家當個供奉不是?”
洛聞懸快被她氣懵了,他堂堂仙雲門掌門,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他現在就希望唐遠瑜快點帶人來救他,等他回去以後,要讓整個破嶽劍宗和沈家,再也買不到任何丹藥!!
晏緋看他臉色變來變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差點給忘了,沈師弟臨走前讓我告訴你,彆想有人來救你啦,他早就給各門各派打了招呼,讓他們不要摻和這件事。”
“宗門大比的時候,瑤舟對各門各派都有恩惠,讓他們來幫忙找仙雲門的麻煩,他們肯定不會乾,但隻是讓他們袖手旁觀,卻不難。”
“哦對了,還有您那大徒弟,他倒是忠心,不過您門派中忌憚他身份的人不少,他還沒到太初劍宗,就差點被人殺了,還好我們救了他,但說實話,就算他真的到了太初劍宗,您就篤定他們會出手相助嗎?論趨利避害,誰能比得過程夕白啊!”
洛聞懸怔怔地看著她:“不可能……你們難道都不怕醫修盟會怪罪嗎?”
晏緋諷笑道:“洛掌門,你高高在上太久了,當年的醫修盟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作為所有的醫修的後盾,讓他們一心治病救人,可如今呢,醫修們想的不再是救人,而是想著要如何進入醫修盟會。”
“你們忘了,當初的醫修盟會是如何讓所有修士敬重你們的,現在這個用來彰顯身份,打壓異己的醫修盟會,已經不值得我們敬畏了。”
洛聞懸說不出話來。
哪怕他不肯承認晏緋的話,可他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晏緋倒也沒打算和他聊太多,說道:“總之,我們破嶽劍宗說話算話,如果你沒有傷害瑤舟,那麼等我們找回她,自然會放你回去,在此之前,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走的,死心吧。”
洛聞懸的臉色微變。
他之前告訴沈醉安的時候,故意模糊了他找方霓是殺沈瑤舟的事,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還好長堰州離這裡還挺遠的,等沈醉安回來之前,自己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就在他打好算盤的時候,申薑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又哭又笑:“晏姐!小姐回來了!!”
晏緋立刻站了起來,又驚又喜:“真的嗎?!”
而洛聞懸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