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時淵(2 / 2)

時淵:“噢……”

其實根本不需要“假設”。

“再假設我是那個‘旅行者’。”陸聽寒繼續講,“你會對我怎麼說?”

時淵回答:“我會說,快點留下呀,幫我把尾巴解開,再摸摸我的頭。”

陸聽寒:“你想個凶一點的版本。”

時淵想了很久:“給我把尾巴解開!我還要摸頭!”

“……”陸聽寒說,“不要再說‘尾巴’和‘摸頭’這兩個詞了,換點彆的。”

時淵:“……”

時淵:“解開!摸!!!”

陸聽寒麵無表情,如果仔細看去,他的眉心微微跳動了一下。

他說:“時淵,不是這種感覺。你說的這些都是‘請求’,都給了我拒絕的權利。但劇本裡要的感覺是你想把我永遠留在森林裡,如果我走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他摸了摸時淵的腦袋,“所謂反派,就是要不顧一切達到自己的目的。”

時淵愣愣地想了一會,尾巴都僵在半空中,不動了。

活像一尊雕塑。

在陸聽寒以為他死機了的時候,時淵湊了過來。

他說:“讓我感染你吧。”

陸聽寒一愣。

時淵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世界很殘酷,人類的一生太短暫了,要是能變成怪物多好啊,我喜歡你,讓我們一起在爛泥和白骨裡永生吧。”

他有一雙烏黑的眼眸,那純粹的黑色好似深淵。

陸聽寒:“……”

時淵退遠了一點,期待問:“這次怎麼樣!”

“……可以。”陸聽寒說,“很可以。”

“真的嗎!”時淵的眼睛亮起來了,“但是這些台詞劇本上沒有。”

陸聽寒:“沒關係,你就這麼演給劇團看吧,肯定能過。”

時淵的尾巴開始在空中搖曳了,歡天喜地。

得到認可之後,他把劇本的最後一點看完了,就開始學習用手機。

陸聽寒繼續畫速寫,時淵挨個嘗試手機上的內容,從相機到聽歌軟件再到小遊戲,不懂的東西就去問陸聽寒。

這天晚上他得到了充足的陪伴和重視,心滿意足,尾巴尖以愉悅的節奏搖擺。

當宵禁的鳴笛聲響起,時淵洗了澡,依舊是穿著陸聽寒尺碼的睡衣,寬寬鬆鬆。

陸聽寒合上速寫本,突然問:“今天你怎麼突然想去酒吧?”

“因為那個新認識的朋友呀。”時淵說,“他說他能喝酒賺錢,可以帶我去看看。”

陸聽寒:“你不缺錢,彆去那種地方。”

“為什麼?那種地方不好嗎?”

“你容易被人騙。”

時淵沒辦法反駁陸聽寒,他也知道自己不太聰明,分辨不出謊言。他說:“好吧,那我就不去了。”

陸聽寒剛要上樓,身後就是腳步聲。時淵從後頭抱住了他,問:“你今晚會做噩夢嗎?”

陸聽寒:“不會。”

斬釘截鐵。

沒有噩夢,就代表陸聽寒不會如時淵所願,需要抱著他睡覺。

時淵再次邀請:“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你可以摸我的尾巴,它的手感很好的。”

陸聽寒:“……”

陸聽寒:“不可以。”

時淵:“你心動了一下對不對!”

“沒有。”陸聽寒矢口否認,“晚安,時淵。”

時淵眼巴巴地看著陸聽寒上了樓,才回了自己的臥室,抱著尾巴睡著了。

第二天他六點醒來,陸聽寒又不在家了。

時淵坐車去加西亞大劇院,想找程遊文,給他用新台詞表演一次。

程遊文在抓耳撓腮、罵罵咧咧地改劇本,沒空理他。秦落落和沃爾夫岡在麵試彆的演員,據說劇本裡演“救世神”的人還沒定下來。

時淵隻能先去找夏舫。

夏舫在後台追著上躥下跳的特蕾西:“哎喲我的姑奶奶啊,您可彆跑了,我追不上啊——”

特蕾西頭戴一頂黑色軍帽,肩膀纏了藍臂章,站在高高的道具架上。她甩動耳朵,眼中是貓一般的狡黠,咯咯笑著:“來追我啊,陸上將是永遠不會被怪物追到的!”

夏舫的背後貼了半張紙,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大怪獸!】

夏舫本人對此無知無覺。

“彆跑了彆跑了!”夏舫喊,“你這又是發什麼瘋!等會撞壞東西了!”

時淵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看他們你追我趕了,終於看明白了,特蕾西在扮演陸聽寒,夏舫是感染生物。

特蕾西瘋跑了一陣,跑累了,被夏舫拽住了。夏舫說:“姑奶奶,大小姐,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彆跑了——而且你又扮陸上將,程遊文肯定要罵你不學好。”

“罵就罵吧!”特蕾西笑,“他天天罵我!”她使勁地笑,笑到渾身抖動,笑到喘不上氣,鼻尖和嘴唇都是青白色。

——這樣子實在不尋常。

仔細想來,她之前都是挺文靜的,哪有這種亢奮好動。

夏舫揪著她走了,時淵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他們從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走廊儘頭有間小屋子,推開是粉紅色的牆紙和兒童床,白紗窗簾,幾個布偶玩具放在床頭,毛絨小熊用漆黑的眼睛溫柔地注視來者,彩虹小花揚起笑臉。

這是特蕾西的房間。

夏舫讓她坐在床邊:“姑奶奶,安生休息一會吧,臉都白了啊。”

“我不要!”特蕾西抱著小熊,“我還想玩遊戲!”

“我不是陪你玩了嗎。”夏舫頭都大了,“你都‘殺’了我多少次了。”

特蕾西的眼睛轉了一圈,突然看向時淵:“你也是個怪物!我也要殺掉你!”

時淵想了幾秒鐘,跌坐在地上:“啊我死了。”

特蕾西頓時眉開眼笑,夏舫趁機把她卷進了被子裡。她的臉色慘白,被逗開心之後,很快就沉沉睡去,嘴裡還夢囈道:“陸上將會殺掉所有怪物的……”

時淵跟著夏舫出門。

夏舫掩上門,說:“看不出你還挺會哄孩子的。”他歎了口氣,“我要去陽台透個風,你一起來麼?”

他們來到陽台,倚著大理石欄杆,把縱橫交錯的街道收於眼下。

夏舫拿了根煙出來點燃,叼在嘴裡:“她沒嚇到你吧?”

“沒有。”時淵老實回答。

“都是感染後遺症的問題。”夏舫咬著煙,有點口齒不清,“她被貓類給感染了,有時候就會這麼神經質,開始上下瘋跑——你見過夜裡跑酷的貓吧?”

時淵搖頭。

“反正就是時不時會發瘋一下,她身體不好,總是往醫院跑,上半年還住了三個月的院,再這麼瘋鬨,身體怎麼可能頂得住?你看她跑一跑,嘴唇都白了。”夏舫歎了口氣,“就是可憐我了,拿著那麼點工資,煙都隻能抽最劣質的,還要幫忙看孩子。”

時淵猶豫了一下:“感染後遺症那麼嚴重?”

“是啊,不是誰都能當異變者的。”夏舫說,“你看程遊文也是,瘸子一個,拖著他那羊蹄子走都走不起來,冬天的時候就更慘了,天天咳嗽,跟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要是哪天他把自己咳死了我都不會意外。”

他看了一眼時淵,又說:“像你這種沒後遺症的,真的是少數。你太幸運了。”

時淵想了一會,問:“程先生不喜歡陸聽寒麼?”

“啊?”

“你剛剛說,‘你又扮陸上將,程遊文肯定要罵你不學好’。”

“哦,你怎麼記得那麼清。”夏舫彈了彈煙灰,“他確實不喜歡上將,聽一次他的名字就要罵一次。”

時淵:“為什麼呢?”

夏舫看向他,目光沉沉,突然問:“你知道陸上將當過深淵監視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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