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牌!!(1 / 2)

時淵問:“你的時間?你也想被摸頭嗎?”

陸聽寒冷酷地否定了他:“不。”

五分鐘後,破銅從一個儲物箱裡找出了一副撲克牌。

時淵有些期待:“噢,你是要教我打牌?”

陸聽寒頷首:“沒錯。”

時淵、陸聽寒、破銅和爛鐵在沙發上圍坐了一圈。機器人發牌,他們先玩“21點”。

陸聽寒平時不打牌,也對此沒興趣,規則都是他在軍校聽同窗提到的,也看彆人打過幾次。

這不妨礙他玩得很好。

反觀時淵,在他和兩個機器人的包圍下,輸得一塌糊塗,沒有一絲絲還手之力。

時淵再次意識到自己很菜,抱著尾巴說:“可能我沒有天賦吧,我就沒想過能贏。”

聞言,陸聽寒停下手上的動作:“時淵。”

他的聲音非常嚴肅,和平時完全不同,時淵抬頭看他,果然看到了一張正經八百的臉。

陸聽寒:“時淵,你坐好。”

時淵立馬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連尾巴都規矩放好了。

陸聽寒的語調沉穩:“我父親是軍校出身,不論在校還是在職都表現優異,爭當第一;我母親從小對畸變感興趣,潛心研究,大大小小的競賽獎項拿到手軟,成了知名科學家;我奶奶喜好棋牌類,是聯盟圍棋大賽的冠軍,蟬聯了三屆;我外公是藝術家,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情況下,獨創出屬於他的藝術風格,現在博物館裡還有他的作品。”

時淵被如此豪華的家族史給弄懵了,緩緩說:“……哇!”

陸聽寒接著說:“我爺爺熱衷藏私房錢,鬥不過圍棋冠軍的奶奶,屢戰屢敗,可他不放棄,最終在去世前存下了5塊錢;我曾祖母讀大學時,對所有她看不慣的人說‘我活得肯定比你們久’,她說到做到,活到了108,熬死了所有同學;我曾祖父年輕時是個混混,宣稱‘這條路是我的,誰也不準來’,三年來進了四次醫院,一共打跑了六個混混團夥和三條流浪狗。”

時淵:??

時淵:“哇?”

陸聽寒看著他,問:“從這些事例裡,你知道了什麼?”

時淵徹底被他弄暈了:“啊,我、我不知道……”

“是精神,是永不言敗的精神。”陸聽寒說,“要相信自己能夠做到。打牌也是一個道理,不能說‘我就沒想過能贏’。”他單手捏著時淵的肩膀,非常理所應當地說道,“陸家的人從不會放棄,時淵,你要贏。”

時淵:???

誰也不會想到,一向不碰棋牌、鮮少娛樂、保持著高級趣味的陸聽寒,竟然回歸了這種淳樸又刺激的人類娛樂活動。

這天,陸聽寒押著時淵打了幾十局。

卡牌遊戲換了幾種,兩個機器人的AI智能調到了“新手”,即便如此,時淵還是連一點點要贏的跡象都沒有。

就在不久前,他還誠摯地相信人類會下蛋,1這個數字代表了厲害的人類——他現在也如此堅信著,所以讓他學會殫謀戮力、鬥智鬥勇,實在是強人所難。

陸聽寒:“時淵,打牌是博弈。”

時淵:“嗯。”

陸聽寒:“不單是戰術上的博弈,還有心理上的博弈。”

時淵:“嗯嗯。”

陸聽寒:“你可以算牌背牌,很簡單的。”

時淵:“嗯嗯嗯。”

然後又輸了個一塌糊塗。

陸聽寒如常地沉穩,時淵都打成這樣了,他半點不急躁,保持了良好的耐心。而時淵也很高興,隻要他的人類能陪著他,做什麼事情其實都一樣。

總之,儘管很不可思議——

整個過程慘不忍睹又令人愉悅。

最後一局打完,時淵以0勝華麗收場。

陸聽寒整理好紙牌,說:“彆人打牌都是下注的。時淵,你輸了一晚上,沒有什麼籌碼?”

時淵說:“我送了你一朵花了。”

紙牌在陸聽寒的指間翻飛,那雙慣於持槍的手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紙牌舞出漂亮的軌跡,他挑眉道:“一碼歸一碼,沒有其他的了?”

時淵思考了很久,覺得陸聽寒什麼也不缺,於是問:“你想玩我嗎?”

陸聽寒:“……”

一張牌差點從他手中飛出去。

時淵才想起陸聽寒和他說過這句話有歧義,趕快補充:“我的意思是,你想玩我的尾巴嗎?”

“你的尾巴每天都在亂放。”陸聽寒說,“就在我手邊,隻要想摸就能摸到,不夠當籌碼。”

時淵一邊覺得很有道理,一邊又覺得陸聽寒在故意欺負他。但是他打了老半天的牌,大腦過載,已經沒有去分辨的餘地了。

他還能給陸聽寒什麼呢?

等陸聽寒把牌收好了,破銅和爛鐵也回去原位了,他問:“想好了嗎?”

時淵湊過來了。他把手放在陸聽寒頭上,很輕很輕地摸了摸,發絲滑過指間,就像是陸聽寒平時對他做的那般——

他靠得太近了,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近在咫尺。

在這戰火紛飛的時代裡,時淵的容貌也是會讓人記住且驚豔的,用秦落落的話說,他往舞台上一杵,哪怕一句話不說跟個木頭一樣也會有大把人為他買票、拋出花束。

陸聽寒看到那輕顫的睫毛,盛著微光的烏黑眼眸,和眼中的自己。

陸聽寒見過很多人的眼神,有深情款款的,有陰狠毒辣的,戰士堅毅,孩童純粹,所謂眉目傳情,什麼情緒都明鏡般映在眼中,藏不住。但時淵看人時是很獨特的,專心又誠摯,好像世界上僅有他們二人——於是,不用其他熾熱的情感,光是這一點已足夠讓人觸動。

感官被無限放大,如此清晰,避無可避。

隻要他稍微探身,隻要再多那麼一厘米……

陸聽寒頓了半秒鐘,說:“你……”

時淵已經收回手,退回去了,遺憾道:“啊,我還以為你也喜歡摸頭呢。”

陸聽寒有幾根發絲被弄亂了,落在額前。他說:“大概隻有你特彆喜歡。”

“可能吧,”時淵歪了歪腦袋,“那我也沒東西能當籌碼給你了,你想要什麼呢?”

陸聽寒站起身:“……不急,先欠著吧。”

陸聽寒上樓了,時淵坐在沙發上,有點疑惑:之前禮物那件事情,陸聽寒可以說是分外在意,甚至還套話,怎麼這次到籌碼了,他反而輕易放棄了?

他的尾巴彎出了個問號,想了老半天,覺得可能還是自己太窮了,啥都給不出。

次日,陸聽寒上午去了一趟指揮部,下午很早就回來了。

然後時淵又輸了一個晚上的牌局。

陸聽寒在放水,破銅和爛鐵也在放水,但他就是一直輸。收好撲克牌,時淵問:“陸聽寒,你覺得我能打贏他們嗎?”

陸聽寒說:“你有進步。”

時淵又問:“能贏嗎?”

陸聽寒說:“多加努力。”

時淵又又問:“能嗎?”

陸聽寒說:“明日可期。”

時淵知道自己是絕對贏不了了。

次次日,他如約到了“城東咖啡廳”,見到了周平安一行人。

重建工作進行了一個多月,部分人已回歸了正常工作,這家咖啡廳昨天剛開,整家店裡隻有他們。

店內缺貨,沒有咖啡沒有果汁,隻有特彆貴的牛奶。他們每人喝著一杯熱牛奶,聊起近況。

周平安說,去主城的班車還沒恢複運營,他沒辦法去找女朋友——雪見的花季都過了,他不能送她最喜歡的花了。而那對年輕夫婦笑道,你能見到她,就是她最好的禮物了。

時淵也講了在分配處發生的故事,還說劇院馬上重開了,說不定還能演舞台劇。

“那當然好!”周平安說,“人活著總還是要有一點娛樂的。可惜我要去主城了,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