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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一直記著教官說的“二十分鐘”。
得罪軍訓教官真沒好果子吃,周夏想起暑期刷某浪時看到的高讚評論,她沒敢磨蹭,拉著賀沉逾的手,也不管宿舍門外那隻囂張猖獗的鼠哥還在不在,兩個人就這麼爭分奪秒地回到了操場。
下午的軍訓還在繼續。
隻是周夏發現自己好像很難再集中精神,好幾次都聽不到教官的指令。
旁邊的徐藝繁都快被她氣死,每次教官說完指令後,她都得捏一捏周夏的手,等她回過神後,還得把指令重複一遍給她聽。
徐藝繁問她,是不是去了趟男生宿舍,被亂七八糟的東西附體了。
周夏也不知道怎麼了。
她視線總是想往一班的位置看,而後,略過前麵幾排人群,定格在後方,那個清修的身影。
一班這會兒在休息。
整個班的人都盤坐在地上,賀沉逾手肘支著腿,骨節托著下顎,將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顏。
有人轉過身和他搭話,他隻是懶懶掀眼,聽完對方說的什麼之後,他隻是象征性地揚了揚唇角,給了對方個,有點兒敷衍,又好像在證明,嗯,我有在聽的信號。
像個有點冷淡的拽比。
周夏看了他兩秒,在他察覺到之前,移開視線。
腦海中又開始控製不住地,開始想起剛剛男生宿舍發生的事情。
賀沉逾的耳朵紅了。
人在生氣或者激動的時候,因為情緒波動大,臉部會呈現出充血發紅的狀態。
可賀沉逾這個人散漫慣了,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似乎也沒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他在意。
所以周夏很少會看到賀沉逾臉紅。
那他耳朵紅,是因為生氣嗎?
生氣她看了他的裸-體?
有這個必要嗎?
周夏覺得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她越想越生氣。
直到軍訓結束,自由解散的時候,賀沉逾從周夏身邊經過,周夏故意絆了他一腳,在對方發出語言攻擊之前,她主動出擊。
“賀沉逾,你這個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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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回到宿舍,徐藝繁整個人累得直往床上躺,將鞋子蹬掉後,她趴在床上,聲音又悶又沮喪:“老天爺,這樣的日子我還得過六天。”
其他兩個舍友也是,一回宿舍就往床上躺。
宿舍內開了空調。
今天溫度高,太陽又毒又辣,空調有些老舊,製冷很慢,徐藝繁乾脆將它摁到十八度。
周夏受不了身上黏膩的汗,回到宿舍就脫了衣服拿著盆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後滿身清爽,空調也起了效果,習習涼風順著風口往外吹。
一天軍訓下來的疲憊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周夏在床上躺了會兒,覺得喉嚨有些乾,拿起熱水瓶去宿舍外麵接水。
有幾個女生也在接水,見到周夏來,幾人皆是一愣。
三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周夏,她渾身一激靈,頓住腳步,下意識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著。
挺正常的啊。
沒有裸-奔。
周夏不明所以,迎著那幾個女生的目光,站在她們隊伍後麵。
見她來,那幾個女生也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她看。
但還是會趁著周夏不注意的時候,試探著往她那兒丟去幾個打量的眼神。
就好像她現在是什麼風雲人物。
她們在探究,這個人為什麼會成為風雲人物,風雲人物原來長這樣啊類似的一係列問題。
周夏被看得有點後脊發麻,她其實不是那種能很坦然接受陌生人打量和注視的一個人,她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組織了下措辭,說:“你們能彆盯著我看了嗎?”
“啊......”
幾個女生聞言倉皇地收回了視線,在接水的那個女生接完水後將木塞堵住瓶口,主動解釋:“對不起,我們沒有惡意。”
“我們隻是想看看,賀沉逾的女朋友長什麼樣。”
這句話宛如一道驚雷。
自上而下,將周夏劈得大腦都短暫宕機。
賀沉逾的女朋友。
好陌生的字眼。
組合起來周夏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周夏隻覺得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