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宸看他變扭的神色，隻當自己沒聽懂：“那誰是誰？”
“反正就是那誰。”劍一真人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揶揄神，但就是不肯正麵回答。
察覺到對方用靈力構成的殘象越來越弱，幾近消失。林宸也不再浪費時間說其他，而是問了兩個自己迫切需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那星盤在哪裡？還有你的靈石呢？”
林宸到異界時，劍一真人已經離世，什麼都沒留下。
他和師兄猜測，師父可能是用儘了身上的靈石，才會變得這麼落魄。
而沒有了靈力，自然不能使用法寶。
又經過這麼多年，師父的乾坤袋和裡麵的法寶大概早已化為沙塵。星盤當然也是。
可今天，他見到了本該神魂俱滅的師父，那或許師父過得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麼淒慘。
劍一真人沒回答，眼神變得飄忽不定，就是不敢和小徒弟對上。
林宸還想追問，看他閃避著不肯回答，心裡升起不詳的預感。
果然不能對他抱有期待，就算最好的開局，對方也能憑實力作死。
更彆提意外墜落異界，開局就是地獄難度的情況了。
劍一真人想到用星盤卜卦，並留下能在多年後引導林宸的殘象已經是奇跡了。
“我知道你和雲琦現在很困難，那個你們克服一下，等回到修仙界定能時來運轉！”
劍一真人見自家徒弟的眼神越來越危險，隻能露出尷尬的笑容。
林宸捏了捏拳頭，拚命忍住欺師滅祖的衝動。
算了，忍不住！
不過眨眼的功夫，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懷念消失殆儘。
林宸到底沒壓住心裡的火氣，抓起一團雪就毫不客氣地向劍一真人的殘象扔去。
雪團在半空中散開，天女散花似的襲向殘象。
可就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殘象逐漸轉淡直至消散，四散的雪粒落在積雪上，砸出一個個淺坑。
林宸揉了揉眉心，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團隆起的雪堆動了動。
等又用力眨了兩下眼睛，他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不遠處的積雪裡鼓起了一個小包，在他沒回神的時候猛得一跳，落在溫泉池邊的石堆上。
鮮豔如血的顏色仿佛天地間唯一的色彩，林宸與他四目相對，竟覺得對方處變不驚的模樣有些熟悉。
林宸想要抓住那隻不請自來的兔子，可它十分戒備靈敏，躲過抓自己的手後徑直跳入溫泉水中。
雪白的兔子在溫泉池中濺起水花，林宸下意識地舉手去擋。
等水珠落下，霧氣儘散，眼前哪裡還有兔子的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聞司慎，可乍一看又有些不同。
不是何時，對方那雙淺色的雙眸竟變成了紅色。
聞司慎變成了兔子？！
林宸被這想法驚呆了，猛得清醒過來。
眼前的幻象在這一刻猶如海市蜃樓般，隨水霧消散。
這時候林宸也沒了繼續泡溫泉的心思。
他起身匆匆回到房間，滿腦子都是尋找劍一真人的星盤和聞司慎變成兔子這兩件事。
林宸頂著夜風走了一路，等回到房間，身上的藥味和熱度已經徹底消失。
他看見了劍一真人的殘象，也感知到了對方的靈力，星盤與回到修仙界有關毋庸置疑。
而與之相比，聞司慎變成兔子這件事更像個光怪陸離的夢。
難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潛意識裡想讓聞司慎變成兔子？
林宸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最後隻能歸咎於溫泉水。
一般的溫泉哪會加這麼多東西，鐵定是這溫泉不純，往裡加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才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他將這個奇怪的夢暫且拋到了腦後，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關於星盤的線索。
以林宸對自家師父的了解，劍一真人不靠譜還忘性大。
而他本人也深知這一點，但凡是重要的東西都會留下線索或痕跡，以待日後查看。
想通這點，林宸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王瑜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王瑜被手機震醒，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迷糊道：“老祖~”
林宸應了聲，等他清醒一些後才說起正事。
“家中長輩是否留下了什麼東西，叮囑你妥善保管？”
對麵靜默了一會兒，就在林宸以為他又要睡過去的時候，王瑜尤帶著睡意的嗓音才再度響起。
“有的。”王瑜打了個哈欠。
除了那套房子和家具，祖上留下，能稱得上曆史悠久的也隻有那件東西了。
王瑜一頓，繼續道：“師祖的牌位。”
林宸沉默，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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