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更進一步(1 / 2)

想當年, 蘇家老大天天夜啼的事全村人都知道。

那丫頭每到半夜必會嚎啕大哭,人家一般都是不到周歲的嬰兒會有這毛病, 她都八九歲了還鬨騰,怎麼想都覺得邪性。

那時候蘇家老二剛出生不久,老大哭得時候每每都會把老二吵醒,最後姐倆一塊兒哭,把蘇家夫妻倆整得那叫一個心力交瘁。

王美霞被逼無奈也曾經帶蘇念楠去醫院檢查過,可啥毛病都沒檢查出來,後來還偷偷找過神婆,喝了好幾碗符水都不管用。

現在回憶起來,王美霞仍覺得腦瓜仁子疼……

如今又談起這事,她尷尬一笑, “老大那時候可能是被我生孩子嚇著啦, 後來懂事就自己好了, 你們看現在啥毛病都沒有。”

“確實,你看念楠現在真是個知冷知熱的小棉襖, 都嫁人了還這麼幫襯家裡。”

“是唄,你說我咋沒這樣一個好閨女呢?”

作為當事人, 蘇念楠站在一旁隻是憨憨一笑, 可插在衣服口袋裡的手卻在微微輕顫著。

蘇念念坐在她身後看不見其表情,但還是察覺到了這人身上透著一股不太對勁兒的氣息。

如果按照王美霞說的那樣, 蘇家老大是被她生產嚇得夜啼,那有沒有可能蘇念楠清楚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能查明真相,在婚宴上蘇念念特意選擇和她挨著坐。

隻是當自己靠近時能夠明顯感覺到蘇念楠的身子一僵, 隨即往旁邊傾斜了一點兒,刻意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

“姐,你想吃什麼菜?我幫你夾。”蘇念念故意靠上去, 想看看她還能有什麼反應。

姐妹倆從小到大所說過的話屈指可數,蘇念楠疑惑地看向她,語氣十分冷淡:“我不吃,你吃吧。”

為了不讓對方生疑,蘇念念坐直身子沒再強求。

這時,坐在左手邊的王美霞懟了懟她,歪著頭偷偷問道:“欸,給你表哥的份子錢呢?我給你大姨送過去。”

蘇念念從挎包裡掏出一個用紅紙折成的紅包遞給她,“喏,給你,幫我祝他們百年好合。”

見這錢是用紅紙包的這麼講究,王美霞這下樂了,可當她好奇地打開來看時,人差一點兒沒暈過去,“怎麼隻有三塊啊?你大姐還隨十塊錢呢?!”

這不是丟她的臉嗎?

“她是她,我是我,我覺得隨三塊錢就可以了。”來之前,蘇念念打聽過這個年代的禮金一般都是多少錢。

普遍是兩三塊錢的樣子,關係特彆好的是五塊錢。

她覺得自己掏三塊錢沒什麼拿不出手的。

在飯桌上怕旁人聽見了笑話,王美霞刻意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再拿十塊錢出來,彆給我在這兒丟人現眼,你還不如人家小婉有人情味兒。”

讓她再掏錢那是不可能的,蘇念念側過頭正色直言,“我的心意隻有這麼多,如果你覺得少就自己添,如果再逼我,我現在立馬走人看咱倆誰丟臉。”

“……”好麵子的王美霞被氣得七竅生煙卻拿她毫無辦法,最後隻能從駱婉婉的禮金裡勻出七塊錢填了進去。

因為這個,直到婚宴結束後王美霞都沒給蘇念念半分好臉色。

而蘇念楠在吃過喜宴之後就找個借口回了婆家。

想要調查的對象走了,蘇念念隻能把目光轉移到和王美霞不對付的老舅媽身上。

喜宴散去,回蘇家的路上,她主動走到其身邊開始攀談起來。

這個老舅媽也是本村人,為人豪爽並沒有因為她是王美霞的閨女而陰陽怪氣。

聽她打聽夜哭郎的事,老舅媽詫異地問:“你以前沒聽家裡人說過?”

“真沒聽說過。”其實蘇念念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原身從來沒聽蘇家人提起過,或者是提過沒記住?

“也是,那麼邪性的事,你媽那好麵子的人不提也正常。”

於是,老舅媽把當年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末了還感歎道:“念楠那孩子小時候還挺活潑的,經過這事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哭出了毛病?”

蘇念念被最後一句話逗得噗嗤一笑,心底已經隱隱勾勒出一個輪廓,具體是怎麼回事,還需要繼續調查印證。

“舅媽,我聽說我媽那時候生我大出血,後來她是被好心人送去醫院的,你還記得是什麼人嗎?其實我還挺想謝謝人家的。”

“哎呦~那可找不到了,當年我們趕到時那好心人已經走了,你媽又昏迷不醒,你大姐除了哭就是哭,根本啥也問不出來。”

“那我媽也不記得是誰嗎?”這麼久遠的事情確實不好查,蘇念念難免有些著急。

“她當時都嚇懵了哪還記得這人,要我說就是她自己作,挺個大肚子非要跟人家吵架,結果遭了大罪。”

……

回城的客車上,蘇念念拚湊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那副沉默不語的樣子讓駱婉婉心生氣悶,“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回家看看,媽天天都在想你。”

由於想得太過投入,蘇念念並沒有聽見她的話,駱婉婉見狀被氣得直接換了座位,直到下車分開都沒有招呼一聲。

等蘇念念從思緒中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快到沈家門口了。

如今她能理清的隻有四點:第一,王美霞確實把原身當成了親生女兒,如果原身真不是親生的,那麼孩子應該不是她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