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殺魔門而險些喪命,但最後救了他的,卻是一個魔門妖女。
妖女紅衣如火,一頭瀑布似得青絲上彆著的茶花,在他的心頭能燃燒出一團火焰來。
“少年郎,莫動呀。”她唇邊沾著鮮血看著他淺笑,笑容嫵媚蠱惑,和她手上沾染了鮮血一樣,絲絲繞繞的纏繞住他,圈住他直直墜下萬丈深淵。
齊霽一陣頭疼欲裂,他伸手扶住額頭,身形踉蹌了幾下,直接撞到了身後的花叢。他回頭過去,茶花開的如火如荼。
一如她在生時候彆著的那朵,那般璀璨。
齊霽跌坐在那裡,任憑翻起的雜草枝葉落了他滿身。頭上的玉簪被旁邊的枝條一勾,從發冠上落了下去。原本束好的發絲頓時鋪了他滿肩。
他瘋了。
齊霽坐在那裡默默的想。
過了一會,他又笑了幾聲,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出扭曲詭異的笑容。
那又如何,他早瘋了。
況樂走到雅室外,躊躇徘徊了好半會也沒有下定決心進去。
況樂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討師尊的歡心,她原本不過是個普通弟子,即使天賦比同輩弟子高但在玄午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她這樣的弟子。
門派之內講究輩分,哪怕天賦再高,若是沒有一個地位不錯的師父,輩分又還沒有上去,隻有造人欺壓的份。
能被麟台閣選中對她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從此之後她就是麟台閣閣主的親傳弟子。在師門內地位超然,再也不會有師兄師姐敢欺淩她。
況樂覺得對師尊是真的懷有莫大的感激,和感恩之心。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討好他。可是不管她怎麼做,總覺得師尊對她冷冷淡淡,就連她送一朵花給他,也莫名其妙的招了他的怒火。
她為了討好師尊,特意去打聽師尊的喜好。麟台閣種植有許多茶花,玄午山乃是靈氣充裕的寶地,但並不是完全能讓茶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敗。但麟台閣的茶花卻一直盛放,沒有靈力支撐辦不到此事。
聽以前駐守在這裡的弟子說,從前的麟台閣並不這樣,一片青山前任閣主沒有半點花草的閒情逸致。還是現任的閣主來了之後才有這漫山遍野的茶花。
就是因為知道這位閣主喜歡茶花,尤其是鮮紅欲滴的茶花。所以她才會選了一朵獻給師尊,可是師尊卻發了火。
印象裡師尊雖然不愛笑,但也從來不輕易動氣,但是她見著他明明是生氣了。
況樂站在外麵好會,雅舍內安安靜靜,偶爾有風吹來,垂下的翠色幔帳被風撩動,很快又垂了下來。
“師尊。”況樂等了好會,咬咬牙開口道。
雅舍內是過了一回才傳來齊霽的一聲,“進來吧。”
況樂道是,躬身而入。
屋內暖香熏熏,他對著一盆茶花看著,茶花開的正豔,一盆枝頭上開出的鮮豔花朵鮮豔欲滴美不勝收。
“有事?”齊霽仔細端看麵前的那盆茶花。
況樂略抬眼看了一眼,知道那一盆是他最喜歡的。說來也奇怪彆的峰主多愛一些能助益修行的天靈地寶,但齊霽這裡卻是偏愛不但對修為沒有任何好處的花花草草,還耗費靈力助它們在四季裡常開不敗。
“弟子惹了師尊不高興,特意過來給師尊告罪。”說著況樂跪在地上對著齊霽咚咚咚的就磕頭。
況樂心下覺得都是自己不對,惹得齊霽不高興,磕頭也是真心實意。額頭砸在地上砰砰直響。
齊霽聽著那聲音眉頭微蹙,“我還沒死用不著給我摔盆磕頭。”
況樂僵在那裡,跪在那裡不是,起來也不是。俯身在那兒,都透出一股可憐樣兒。
“記住了,閣中的茶花不要摘下。”齊霽冷冷淡淡,他手裡的花剪子對著眼前的枝葉稍作修剪。他左右看了看,“花卉等物長在枝頭的時候是最好的,摘下來就算再好也不過是個死物了。”
“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是,師尊。”況樂垂首。
齊霽看她垂首不語,那樣子倒是像極了遭主人訓斥的小狗。他抬手對她招了招,況樂到他跟前來。齊霽直接給她一隻錦盒,“這是能擴張經脈的丹藥,每日服用一顆。”
引氣入體的時候,轉化的靈力會充斥在經脈裡,若是經脈不能及時適應包容下這些靈力,輕者重傷,重者爆體而亡。若是經脈不夠強,都需要這些丹藥。
況樂的眼睛一亮,之前的頹喪刹那就不見了,“多謝師尊。”
齊霽看著她如獲珍寶的捧著那隻藥盒出去,隻是微微一笑。
麵前的茶花已經被照顧的很好,開的枝葉茂盛,結出來的花朵鮮豔動人。
不過再鮮豔,也比不上她親自佩戴的那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