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的如何？”齊霽滿臉的神清氣爽, 看著明苑。
眸光在她的眉梢眼角, 還有麵頰上停了下。
她今日的狀態委實不錯, 一雙眼裡掬著兩捧清水, 眼角和臉頰上泛著桃粉。鮮嫩多汁, 瞧著是最誘人的顏色。
齊霽抬手起來, 手裡有兩條小魚, 還活著, 在齊霽的掌心裡活碰亂跳。
仙鶴湊過去，長長的鳥喙在他的掌心上一叼, 就將那兩條還在掙紮的魚給叼到嘴裡。這仙鶴有些貓的做派, 把魚叼著也不急著吃了，而是搖頭晃腦的，慢慢的等魚絕望了, 才長長尖尖的鳥喙一甩, 咕嚕吞進去。
明苑看著，心下想著果然是物隨主人形, 齊霽的做派其實和這仙鶴也差不多。
齊霽沒有聽到她立即回答，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 走到她跟前。
“難道昨夜……感覺不好麼？”
這話似乎彆有深意。
“睡的挺好的。”明苑回答。
齊霽眉眼裡這才露出點笑意, 她瞥了幾眼, 見著他眼睛裡的那點笑意多少有些得意的樣子。
她睡的好, 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那就好, 畢竟睡得好, 做個好夢, 才有精神趕路。”
明苑聽著他的話，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但是仔細扒開了，又沒有什麼深意。
身後的仙鶴不甘心被齊霽冷落了，叫了兩聲，用長長的鳥喙來碰他。齊霽輕笑一聲，抬手碰了碰仙鶴的羽毛。
他笑聲裡略有些沙啞，微微有些氣喘。
明苑腦子裡不受控製，想到了昨夜的夢境。炙熱滾燙，又刺激萬分。
這男人簡直比絕大多數女人都還要風情萬種，眼尾發紅泛濫著水光，混著高高低低的喘息，簡直比合歡宗的那些正經妖女都還要勾人心魄。能把人緊緊纏住往深淵裡托。
明苑不是好東西，又喜好美色。昨晚上著實好好瘋了一場。
現在回想一下那春天的夢裡具體內容，她還有些發軟。
“怎麼了？”齊霽回頭看到她看著他兩眼有點發直，他眸光又幽深了點，“你這般盯著我不放，可是有事要說？”
“閣主，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早點出發吧？”
齊霽看了她兩眼，“你倒是比我還急。”
“罷了，那就出發吧。”
他說完仰手召出長劍，一把拉上明苑禦劍化作一道流光。
明苑穩穩的踩在劍身上，看了一眼被齊霽緊緊握住的手。她神色有些古怪，齊霽對她的態度改變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好上許多。
隻是這發展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我們這麼走了，師尊那邊……”
“我臨走之前，已經讓我手下的傳言鳥去清機真人還有掌門那裡報信了，你放心好了。”
齊霽說著，回頭瞟她一眼，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她今日的臉色的確是不錯，一想到這顏色是因為他而帶上的，齊霽內心裡升騰起詭秘的快意。從心底下一路順著經脈，傳送到全身。
“哦。”明苑應了一聲。
齊霽等了一回，沒見著她說話。
“你不擔心？”
明苑很奇怪的問，“我為什麼要擔心啊？有閣主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啊。”
她話語帶笑，還有一份理直氣壯的天真。
齊霽心下微微加快，他轉頭過去，不叫她看到此刻自己的神情。
這妖女狡猾的很，要是讓她察覺到自己的心緒，少不得要持寵而嬌，騎在他頭上的。
明苑察覺到他握住自己的手力氣加大了點，微微一想，她又回握住了。
甚至還在齊霽的手上輕輕的捏了捏。
昨夜的夢裡，她把這雙漂亮的手困在頭頂上，騎坐著，高高在上望著他露出破碎而美豔的神情。
另外他叫的是真好聽。
明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過了太久清心寡欲的生活，還是這身體長到了該春天發一發的時候。反正昨夜是刺激難當。
難當到現在，她回想起來，丹田處還能騰出一股暖意。烘得她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明苑心底有些癢癢的。妖女愛美色，愛享受。
享受不管是衣著美食，還是彆的。她都很喜歡。她看著他的手，齊霽容貌俊美，身量修長，渾身上下都和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
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明苑心下的邪火竄起來，她舔了舔嘴唇。盯著前麵的齊霽。
他手掌牽著她，廣袖落下，積堆在手腕那裡。欲說還羞的，倒是更想揭開來看看了。
“你乾什麼？”齊霽敏銳的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道，輕聲問。
“我怕高。”明苑撒謊起來，臉不紅氣不喘。
齊霽回頭看她，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你還怕高？”
明苑低頭下去，滿臉的不好意思，隻是低頭下來的時候，眼睛還是忍不住往他手腕上看。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樣，長得秀氣而頎長，手指修長探出袖口，握住她的手腕上。
明苑正想著怎麼混過去，正準備捏出一副嬌弱的神情，來把齊霽糊弄過去，誰知還沒等她抬頭，她耳邊吹刮的風又強烈了些。眼前一晃，等站定了的時候，她已經在他前麵了。
原本扣在她手腕上的手，轉到了她的腰上。
她這輩子長得和水蓮花似得，身條也和水蓮花沒有差許多，纖纖細細，如果彆人不親眼看見她如何殺人的話，還真以為隨便一股風就能把她給吹跑了。
纖細的明苑自己都嫌棄，她想念的是自己上輩子的軀體，前凸後翹風情楚楚，美豔殺人，哪個都不落下。
明苑感覺到他的手虛虛的扶在了她的腰上，頓時昨夜裡的刺激又在腦海裡竄了上來，這狗男人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昨天在夢裡是相當**的。
不是沒有深入交流過，不過以前的那些深入交流，都沒有昨夜那場夢感覺好。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嘛，至少她現在想要試試他人怎麼樣。
“閣主？”明苑故意僵了僵軀體，以示少女的羞澀不安。
“你不是怕高麼，這樣不行。”齊霽壓著嘴角的笑，他低頭下來，見著她的發頂。她今日依然是平常的打扮。
兩隻包包頭，外加粉色的衣裙。
他記得她不愛這種清湯寡水，彰顯可愛的裝束。她曾經當著他的麵，點評過幾個正道女弟子，全都沒有好話。
“全都是一群草包，打又打不過我，也沒有我漂亮。不如死了算了。”
妖女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麼寫的，點評起人來，全然不客氣。
他那時候見她尾巴都快要翹到了天上，看不過去說了一句，“女修之中，以熏華真人實力最強，修煉將近千年。修為深厚，你若是不服氣，大可去比試。”
這妖女冷嗤，“你以為我不敢。”
然後就真的去了。
不過她並不是他以為的單槍匹馬，而是夥同了一大堆的魔門殺上門去。結果自然是熏華真人擊退魔門為結束，隻是事後熏華真人也閉關五年養傷。
這妖女脾氣桀驁不遜，又陰險的厲害。在妝容衣飾上更是喜惡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說起正道女修們的衣著那更是毒，“一個兩個，穿著連廟裡的姑子都不如，年紀那麼大了，打扮成那樣，個個都是黃毛丫頭吧！”
複活一回，她性子有點改變，連帶著喜好，也跟著變了。
她最不屑一顧的，竟然也能容忍下，日日穿在身上。
“待會到了地方，你換一身打扮。”齊霽道。
明苑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這身有什麼礙著他了。
“弟子這身很難看嗎？”
“對，很難看。”齊霽說話當真是沒有半點緩和。“我看著眼痛，到時候換了。”
明苑默默的閉上了嘴。心裡揣了刀，把狗比給刺了個幾個洞。
再落地之後，已經是幾百裡之外的吉州。
齊霽直接就把她給塞到了城鎮裡。
明苑換了身上粉色的衣裙，還拆了包包頭，來幫忙的婦人照著齊霽在外麵的意思，給她梳妝打扮。
等到人往鏡子麵前一照，明苑已經不想說話了。
她起的早，和齊霽一同禦劍過來，坐在那裡給人打扮，被侍弄著。不多時就有些昏昏入睡，坐在那裡任憑人伺候，自己閉著眼睛。
明苑感覺到自己被扶起來，這才睜開眼，低頭稍稍往自己身上一看，頓時一個激靈，原本的那些迷糊，頓時嚇了個乾乾淨淨。
鮮紅的衣裙，這式樣看著有些眼熟。再仔細看看，似乎和上輩子她喜好的有些相似。
到了齊霽跟前，明苑心跳直逼高速二百邁，咚咚咚的要從喉嚨眼跳了出來。齊霽坐在那裡，慢慢的喝水。
店家見他通身氣質不沾紅塵，心下知道不是凡人，特意衝泡了好茶過來。但齊霽聞了聞就嫌棄的放在一旁，叫人上清水就好。
聽到明苑的足音，抬頭就往她這裡看過來。
明苑兩在他看過來的瞬間，莫名的腿肚子發抖，渾身上下叫囂著逃跑。
齊霽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明苑挪了挪腿腳，咬牙走了兩步。
兩人隔著兩丈遠，齊霽坐在那裡，望著她，“再過來點。”
明苑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但給她換了這麼一身衣裳，恐怕是沒好事。
明苑沒動，兩人拉鋸似得一個坐在那裡，一個站著。誰也不肯往前再進一步。
最後還是齊霽開口，“怎麼，你怕我？”
明苑點頭如搗蒜，“閣主天威，弟子光是遠遠看著就覺得不可承受，不敢在閣主麵前放肆！”
這話換在以前是能把齊霽給逗笑的，可現在他拉黑了臉，俊眉皺起，“你竟然真的怕我？”
做弟子的怕他這種人物難道不是很正常麼？以前也沒見著他為此動氣什麼的，今天倒是變了。
“過來。”齊霽沉聲道。
嗓音沉沉，透著股喑啞。明苑又想起他高高低低的韻味了。
心上的恐懼和害怕頓時一鬆。
現在他看上去再可怕，還不是要被她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