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夜色濃黑，除去屋子裡的一豆燈光外，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見到的。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明苑輕聲細語的，“那時候你臉皮薄，是你做的，直接認下來。不是你做的，就算把鍋扣在你頭上，你也不會認下半點。”
那時候的齊霽倔強清高，他不允許旁人往他身上潑臟水。那時候的齊霽，很是可口。
明苑忍不住舔了舔唇。
她見著齊霽盯著她，頓時神色一收。
“你不睡一會麼。”齊霽開口。
明苑有些意外，她連著幾宿不睡，都沒有事。
“以前的事想的太多，沒有什麼益處。”
明苑愣了小會，她伸手出來，“來。睡吧。”
齊霽看著她豪邁伸出來的手，明苑拍拍膝蓋，“要不要過來？”
明苑這樣十年一遇，齊霽小心的過去，枕在她的腿上。腿上其實比不得柔軟的枕頭，可他就靠在她身上。
柔軟的軀體，綿長的呼吸，這一切都讓齊霽覺得十分愜意。
明苑低頭看見齊霽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睡吧。”明苑放柔了調子，齊霽望了她好會，“我舍不得。”
他的眉眼是聲的最好的地方，尤其一雙眼睛顧盼生輝。
他舍不得閉眼，就想這麼一直看她。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真人鬆口，你會嫁給我麼？”
明苑有些怔鬆，齊霽已經不止一次說過這個，隻不過她一般都是幾個哈哈打了過去，沒有一次正麵回應過。
她嘴唇張了張，“好啊。”
齊霽臉上有瞬間的空白，明苑低頭看他，“我說好。”
齊霽從她的腿上一躍而起，兩手將她抱住，手臂緊緊的纏在她的身上，這麼多年第一次他從內心裡笑了起來。
明苑在洞府就過著關禁閉的生活，齊霽白日裡不過來，入夜之後若沒有什麼大事，齊霽會過來。
隻是齊霽要做的小心，以免被清機抓個正著。
兩人這樣，倒是有了點被棒打鴛鴦的小情人，牆頭馬上。
今日明苑照常入定，被關起來之後，其實她反而還有更有空閒騰出來修煉，她今日周轉了個大小周天，突覺外麵的一層結界從外消失。
她睜開眼，聽到外麵有聲響。
蕭竹從外麵跑進來，麵上帶著焦急，“小師妹，師尊讓你過去。”
清機放了明苑出來，並不是因為他真的被齊霽打動了，決定答應齊霽。清機心下認定齊霽監守自盜，品性敗壞。下定決心，不讓齊霽得償所願。
一個已經百歲的男人，還有一個才十來歲的姑娘，這兩人有了男女之情。清機堅定認為明苑絕對是年少被蠱惑了。
清機沒把齊霽給拆了，已經算是客氣。至於彆的，一概不會答應。
明苑趕到的時候，已經見著懷真懷敏在那裡了。
兩人神色肅穆，明苑不由得也跟著稍稍小心起來“師尊。”
清機坐在那裡，臉上沒有憤怒隻有凝重，“你們四個來了。”
明苑下意識覺得有什麼大事，果然聽清機說，“魔門大舉進犯了。北州已經最先遭了難，這次魔尊雖然沒有露麵，但正道好幾個門派已經遭了殃。”
“還有幾個小門小派，直接被滅了門。”清機多少經曆過當年正魔大戰，他說起來略帶沉重，懷真懷敏兩個更是一言不發。
蕭竹直接捂住了嘴。
滅門這種慘事，幾十年前正魔兩道司空見慣。明苑也見過不少，聽著也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弟子願意前去。”明苑反應很快，她立刻抬手主動請纓。
她一出聲，其他三個也紛紛跟著一塊要出去降魔衛道。
清機點頭，“我原本把你們幾個叫來，也是為了說這件事。”
“北州情況緊急，當地的那些門派不是那些魔頭的對手。”清機說著，歎了口氣。
其實北州那邊有妖族領地，如果能把魔門引入到妖族的地盤上，妖族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可這次很詭異，妖族並沒有出麵。
“求援的書信都已經送到掌門那裡，”清機歎氣，“你們幾個就去一趟。”
明苑幾人抱拳應是。
事關重大，從清機那裡出來，四人就開始收拾行裝。行裝收拾好，師兄妹四人立刻禦劍出發。
齊霽是等入夜之後，才發現明苑不見了。
仙緲峰的事，就算是齊霽也無權插手過問。對著空空蕩蕩的洞府，齊霽冷了眉眼。
明苑走的急，隻顧得帶上各種法器，抱上阿襄，沒來得及給齊霽留個信。
齊霽徑直去找了清機，清機根本不待見他，一聽齊霽的來意，頓時間火冒三丈，“我讓她好好麵壁思過，是為了讓她好好肅清道心，不是為了叫你糾纏不休的！”
又道，“她如今已經不在仙緲峰了，人生在世，總有許多事要儘力，年輕人年少不經事，容易被迷了眼。眼下天下不太平，我讓她出去多多見識去了。”
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這才是她應該做的，而不是小小年紀就受了旁人蠱惑，沉浸在情情愛愛裡。
“閣主見識過山川大海，心胸應當寬闊的很，放過她吧。更何況，你和阿苑，也並不相配。”
齊霽從頭到尾一直在聽清機斥責，麵色冷淡，聽到最後一句終於有了點反應，“我等了她那麼多年，如何不配？”
清機沒想到齊霽既然如此禽獸不如，還等了多年，他把小徒弟帶回來的時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呢！
“不過不要緊，既然真人不相信，那麼就好好等就是。”齊霽笑了，眼裡泛著詭譎的光，“到時候真人就知道配還是不配了。”
明苑禦劍到達北州，落地之後，正好是恰逢正魔兩派動手。魔門比起以前的散兵遊勇，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
那些正道弟子多數還年輕，經驗不足，對上這些有備而來的魔門自然是有點手慌腳亂。
魔門們心思都不好猜，有些直接動手，有些喜歡玩一些迷惑心智的把戲。在人的心智被迷住的瞬間，取人性命。
地上已經有了一片正道弟子的屍首。
明苑見狀，拔劍向前，她劍招凜冽，劍身一股股清氣蕩開，掃蕩開那些魑魅魍魎。
戰場之上，和自己單打獨鬥不同，必須要同門之間的相互配合。進退如一。
明苑迅速和懷真懷敏蕭竹形成劍陣，化氣為形，巨大的劍氣從她手裡蕩開凝成實體，貫穿了諸多魔門的軀體。
久違的殺戮和鮮血的味道隱隱約約讓明苑覺得格外刺激，她似乎變回了那個紅衣妖女的時候。
隻不過她殺戮的對象由正道變成了魔門而已。
翼逡察覺到她心神的變化，“妖女，穩定心神！”
翼逡的聲音迅速將她從殺戮中一把拉了出來。明苑穩了穩心神，嘴裡嗯了一聲。隨即萬千劍影揮出。
腥風血雨，等到一個時辰之後，魔門終於暫且敗退。丟下一地的屍首。
明苑看了一眼旁邊臉色有些發白的蕭竹，蕭竹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剛開始顧不上，現在見著滿地紅紅白白，頓時就有些忍不住了。一陣反胃，捂住肚子就吐了起來。
活下來的弟子有些休息了小會，用化屍水處理那些屍首。魔門裡頭有些能駕馭屍體，未免萬一，還是早些處置了好。
那邊滋滋作響，這邊蕭竹吐的正歡。蕭竹吐的昏天暗地。
明苑見她吐的差不多了，伸手在她背後拍了拍，另外利索的摸出一顆丹藥給蕭竹喂下去。
一顆丹藥落肚，蕭竹的臉色好了些，“小師妹果然厲害。”
蕭竹看明苑的眼神裡滿是欽佩，這滿地的紅紅白白，她吐的死去活來，倒是小師妹半點事都沒有。
懷真和懷敏雖然見過大世麵，但也有些臉色發白。一圈下來，隻有她完全沒事。
“看多了就好了。”明苑安慰蕭竹道。
蕭竹一聽啊了一聲，瞬間也沒有了多少力氣。
打掃不是他們的專長，明苑讓幾個先去休息。
走到半路，一個女弟子走了過來。她臉色陰沉，沉沉的看著她。
明苑對人臉沒有太多的記憶，湊到跟前了，也不認識麵前的那位是誰。
懷敏倒是認出來了，“是你？”
見著明苑依然滿臉茫然，懷敏密音“天峽門宗主的那個女兒。”
明苑還是記不得，但知道為什麼她會瞪她了。
“我弟弟變成了廢人，日日生不如死。”孫藝珍看著她，恨不得直接把她給生吃了。
“哦。”明苑很是冷淡，“好可憐哦，可以讓開了嗎？”
明苑說完，直接領著人去休息。
玄午山是有弟子來的，在這種彆人的地方，弟子們以門派為準抱團取暖。
玄午山弟子遞過來一些水，明苑喝了幾口水，給自己塞了一顆可以修複軀體和恢複體力的丹藥。
她靠在那裡稍作休息，原本隻不過是想要小憩，誰知道直接睡了過去。
夢境裡她不在北州也不在玄午山，而是在魔殿上。
她六十年沒有到魔殿，突然站在這裡，還頗讓她覺得不適應。一團黑霧在她麵前凝成人形。
“好久不見。”
明苑見到那團黑不溜秋的玩意兒，她下意識抓住裙子，準備隨時把這一兜東西兜起來甩出去。
“你是魔尊。”明苑打量了這一團東西好會，終於從記憶裡挖出點東西。
明苑笑的花枝亂顫，滿臉囂張，“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憨批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