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那些弟子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一路追尋過來。原本他們還心下琢磨著,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那麼多人少不得要花費一番功夫來驅散,誰知異樣沒有看到,倒是見著麟台閣閣主和仙緲峰的師妹在一塊。
這下眾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他們是來乾什麼的,明明就是過來看是不是有妖獸或者魔門的,為什麼要讓他們見著如此場景?
回頭他們會被麟台閣閣主或者仙緲峰峰主給滅口了吧??
一群人默默的把眼神都投向了平元三人。
平元自然是有些尷尬,不過好歹眾人都很有默契,沒有一個說起這事,那麼他們也最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平元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把此事給帶過去。
誰知一個男弟子猶豫了小會開口,“剛剛那個……是不是閣主啊?”
說著,一雙眼睛徑直瞥向平元三人。
平元原本想要把此事給帶過去,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誰知那弟子竟然說出來了!
這下如同炸了窩,一個人提出來,其他弟子們也紛紛看了過來,有女弟子沉默著,“瞧著那個姑娘,好像是仙緲峰的小師妹。”
那位小師妹天資卓越,而且曾經救過幾次同門於危難之中,所以門內稍稍有些臉麵的都見過她,也都知道她長得什麼樣,不存在認錯人。
這下場麵又詭異的冷了下來。
平元隻感覺到兩耳嗡嗡作響,這下就算是想要把這事給圓過去,恐怕都難了。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看到況樂,“師妹你怎麼了?”
平元和平鶴都關注齊霽和明苑去了,經過旁邊的人這麼一提,趕快去看況樂。隻見著況樂雙目發紅,呼吸幾乎靜止。
平元一把扶住況樂,“師妹你沒事吧?”
說著,平元伸手出來扣住她的手腕,想要來探一探況樂的情況,況樂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還沒遇上敵情,況樂就先暈過去了。眾人又是一方手慌腳亂,把況樂給送到客棧。
烏篷船裡的吻,卻還在繼續。齊霽捧起她的臉頰,細致而纏綿的品嘗她的唇。濕滑的舌頭掃過她的唇齒,長驅直入,毫不猶豫的直接卷起內裡柔軟的存在。馨香柔軟,又或者之前留在她唇內的軟甜的滋味,全都被他一一攫取。
齊霽扯下了他從剛才就一直偽裝到現在的溫柔,露出心裡最渴望的索取和渴望。
他愛的人希望他能回到當年那個純潔的少年模樣,怎麼可能呢。他或許一開始的的確確是無欲無求,可到底那無欲無求不過是被人逼出來的。因為他再如何想要,也不過是被人捏住了把柄,以此來作為要挾罷了。
什麼溫潤什麼與世無爭,都是他裝出來的假象,這層偽裝披在身上久了,騙過了彆人,也騙過了自己。等懷抱內的這個女人出來,他曾經以為的所有的一切與世無爭全都碎了個乾淨。
齊霽的手掌摩挲過她的臉頰,少女的肌膚溫熱,暖著他的掌心。
明苑才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他迎舌而上,從唇齒間冒出的那個音節,也一並被他給吞了下去。
唇齒間的糾纏格外纏人,明苑被他抱著,他很細心,不管對於什麼事,都有見微知著的本事。這個本事到了這種事上,就讓她有些難以招架。她不知道現在齊霽是不是正在看著她,她些許的顫抖,又或者他碰到哪裡,輕微的抽氣,全都一股腦的被他一絲不剩的全都捕捉住。
而後再順著被他滑過,舐過的地方,緩緩纏繞,又柔情萬千糾纏過去。
他的吻,和他現在的性情一樣,喜怒無常,此刻溫柔繾綣,下刻又凶猛起來,帶著其洶洶的其實,席卷過所有的地方,緊緊的將她糾纏住,不給她半點喘息的餘地。
明苑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開始還能用勁,但那力氣用在他的身上,齊霽不動如山,也不見他有任何放開的打算。
被他一把拉入了旋渦裡,想要掙脫哪裡那麼容易,他不但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反而拉著她一塊往深淵的更深處拖去。
他的呼吸帶上了灼熱,手掌扶上了她的後腦勺,手指摩挲著柔軟的發絲,指尖探入了發叢裡,繾綣纏綿的在發根處揉搓。
唇上凶猛的吸吮,和指尖繾綣的動作,形成了格外兩種不同的感受。溫柔又暴戾,她反手一把扣住他的臂膀,想要把他給拉回來。齊霽像是發覺到她的用意,漸漸柔軟下來,和纏繞在她發根的那些動作一下。1
她輕輕的吮他的唇,一下兩下,帶著柔軟和特有的芬芳。
齊霽眼睫微動,他稍稍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當她再次迎上來的時候,齊霽低頭下去,如同蟄伏的野獸,終於等到獵物入了他的埋伏圈,毫不猶豫的直接纏住她,帶著一股恨不得將她吃入腹中的氣勢。
“哇!”當阿襄的一聲大叫終於把明苑的理智給拉回來。
明苑睜開眼就見著阿襄兩顆綠油油的眼睛,望著她和齊霽兩個,滿臉驚歎。
明苑一下就要推開齊霽。
齊霽反手握住她推在自己胸口的手,他將她眉眼裡的慌亂還有失措收入眼裡,眼底蕩開一陣陣的笑意。
“喂,孩子還在這裡呢!”明苑壓低聲音。
齊霽聽得這話,笑了一聲,他手掌在她背後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撫她。
“你看你做的好事。”明苑覺得不解氣,伸手就在他的身上捶了下。齊霽受了她那幾下,手掌在她背後輕輕拍了又拍。
齊霽隻是笑,“是我錯了,你莫要生氣了。”
明苑剮了他幾眼,就連她當著阿襄的麵,都會收斂一點。最多心裡想著怎麼收拾人,把人大卸八塊,嘴上臉上絕對不表露半分。
“你嘴上說要把人給當做自己的女兒,結果剛才做的什麼事!”明苑壓低了聲音。
齊霽臉上很是配合的露出愧疚,“剛才對著苑苑,忍不住。”
明苑趕緊往阿襄那裡看了幾眼,阿襄一張嘴保持著哇哦的嘴型,兩隻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和齊霽兩個。
明苑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阿襄……”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阿襄就兩眼冒光,“剛才大哥哥和姐姐是在吃嗎?”
“我看見你們動嘴了!”
明苑一腳就踹在齊霽的臀上,眼刀恨不得直接把齊霽給砍了。
齊霽坐在那裡滿臉的無辜,他無害的長相,此刻把優勢全都給發揮了出來。倒是顯得明苑剛剛那幾腳格外的無理取鬨。
明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明明就是齊霽開的頭,怎麼現在這樣子,顯得是她上手先占他便宜,後麵又一腳把他踹在一邊似得!
“阿襄啊。”明苑覺得自己的形象還能救一救,要不然她以後是真的沒有什麼臉管教阿襄。
“剛才我是在親她。”齊霽搶先開口,直接就把明苑要說出的話全都給堵死了。
“親?這個叫做親嗎?”阿襄說著大著膽子靠過去。
結果走到一半,鼻子嗅了嗅,“好像味道都和剛才有些不太一樣耶。”
小狐狸在人間行走還沒有很長時候,張口說話完全都沒有半點遮掩,“和春天時候,狐狸洞裡的味道一樣!”
明苑對上阿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除了一口血往自己肚子裡吞之外,基本上做不出彆的舉動了,能對付她這種妖女的,不是齊霽這樣的正道,而是阿襄這樣的小不點。
春天狐狸洞裡的味道是什麼,當然是……找媳婦生孩子那點事啊。
齊霽仰首大笑,“說的沒錯,以後我和她生個弟弟妹妹給你好不好?”
阿襄聽見兩眼一亮,“真噠!”
齊霽點頭,滿臉的笑意,如何藏也藏不住,“自然。”
明苑聽不下去了,“喂,騙孩子可是會遭報應的。”
齊霽卻是看過來,兩眼裡全是不解,“難道我和苑苑生不出來麼?”
他這話頓時就讓明苑一口血哽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過了好會說不出話來。
齊霽唇角卻在這個時候回落了下去,“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明苑看見他這樣,立刻否認,“我沒說這話!”
然後飛快的把鍋扣到齊霽的頭上,“我幾輩子都還沒生過孩子呢,聽說生孩子會痛,而且孩子我也不知道帶。”
齊霽握住她的手,掌心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也不會做父親,你知道我沒有父母,所以我一直好奇家是什麼,父母又是什麼。”
“少年時候曾經想過自己的父母有一日會幡然悔悟,親自上玄午山把我接回去。可是年歲漸長,在門派內不管什麼事都已經見過了,也沒有等著他們來。或許我是真的天生天養,沒有父母。”
齊霽說著,眼裡露出點神傷,明苑明知道他這是在裝可憐,但也不得不坐好聽下去。
他黯然神傷的模樣,其實也很好看的。不管高興也好,失落也罷,每一個不同的神情,都能袒露出一股彆樣的美出來。
明苑被他的美色給蒙了心,那五十年裡,這家夥在她麵前全都是強勢,到了這時候偶爾看他傷心,還真的彆有一番風情。
她反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捏了捏,隻聽他道,“我真的很想知道,親情是個什麼感覺。”
他眼眸轉過來,帶著一股彆樣的楚楚風情。他一貫是高高在上的,不管是遇見她前,還是遇見她之後,在人前他永遠都是冰雪之上,不可侵犯。到了她這裡,卻被她一把拉下了紅塵,生出了對七情六欲的渴望。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去體會。”齊霽期盼的望著明苑,“苑苑,我們一起知道,好不好?”
明苑看著他動人的眼睛,感覺自己的魂魄有瞬間都被他吸走的錯覺。
美人含淚動情,那是最要命的。這東西放在女人身上管用,同樣的,放到男人身上也是殺手鐧。
明苑反應過來的時候,齊霽已經是笑吟吟的看著她,一雙眼裡波光粼粼,還沒等她補救,就在她的臉上親了下。
“苑苑答應了,我記住了。”
“明明就是你作弊。”明苑一手捂住剛才被他親過的地方,她看他笑的得逞,心有不甘。
齊霽挑挑眉,絲毫不否認她的說法。
他抬手起來,外麵的風縷縷入了烏篷船內,把內裡旖旎氣息調和的更濃了。
“可是晚了,既然都點頭了,就沒有反悔的時候。”說著,齊霽的臉上露出點孩子氣的笑。
明苑看著,她眨眼兩下,俯身過去,嘴唇印在他的唇角,“那麼我拿點好處總是可以的吧?”
她的主動讓他歡欣鼓舞,齊霽淺笑著,壓抑心裡的狂喜,“自然。”
說罷,他側首吻了過去。
阿襄目瞪口呆的看著又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她在大玄山見多識廣,在人世間,也見過合歡宗的女修如何采陽補陰的。望著這對,她很有探索精神的左瞧瞧右看看。
然而還沒等她看出個好歹,一隻手就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翼逡在心裡把這妖女還有妖女的姘頭罵個狗血淋頭,這兩個卿卿我我難道不能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麼?偏偏要在這兒,他一把年紀還要被逼著看人你儂我儂,這真的是沒天理了!
“老爺爺。”阿襄伸手摸了摸捂在眼睛上的手,“你捂著我做什麼呀?”
翼逡一邊在心裡大喊造孽,一邊把阿襄給抱過來在外麵坐著。船艙裡那條跳進來的鯉魚早就被阿襄幾口啃了,就剩下幾片魚鱗。
翼逡一手捂住阿襄的眼睛,自己一雙眼睛盯著那幾片魚鱗。
“彆看彆看,小孩子看不得。”
阿襄一聽就滿臉不解,“為什麼看不得呀,以前阿襄見得可多了。”
翼逡一口老血悶在心頭,他滄桑道,“你不懂,我們不應該在這裡。”
阿襄啊了一聲,越發不解。
然後就聽到翼逡道,“我們應該在船底。”
阿襄聽得滿眼迷糊,他們為什麼要在船底啊,船上帶著不是好好的麼?而且船底也沒什麼好的呀。
阿襄還想再問,發現周身都布上了一層結界。
“好孩子就彆問了。”翼逡揉揉阿襄的腦袋。
等到明苑回過神來,那邊的阿襄都已經把一大油紙包的糖炒栗子給吃完了。
阿襄腳下一片栗子殼,周身的結界剛剛撤去。明苑知道那個是翼逡設下的,她竟然臉頰上微微有些燙,她過去,“把栗子殼收拾了。”
這小鎮格外熱鬨,人來人往,阿襄從船上跳下來,走在青石板路上,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翼逡跟在阿襄身後,明苑看著阿襄看到一個小攤子,小跑過來,“姐姐!”
齊霽低頭下來,“在外麵該叫什麼?”
阿襄這才想起齊霽之前的叮囑,“娘!”
明苑聽見阿襄叫娘,心底就有些奇異的感覺。
“苑苑。”
身邊的齊霽一提醒,明苑就見著阿襄滿臉期待的看著她,“怎麼了?”
阿襄手一指,“那裡有個糖人,阿襄想要!”
說著阿襄伸手拉住明苑的袖子,就往某個方向拉。
“走吧,孩子他娘。”齊霽頗為讚許的瞥了阿襄一眼,明苑就被他帶到了那個糖人攤子跟前。
糖人攤子麵前擺著一副木畫,上頭一根木指針,伸手把中間的那根指針一撥,轉到哪個,攤主就給畫出什麼來。
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這個。
她在那兒看著,小狐狸指了指畫,抬頭滿臉期待的看她。
“孩子她娘說好,那就行。”齊霽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添了這麼一句。
攤主笑,“小丫頭喜歡就給,反正也沒有幾個錢。”
明苑頂著旁人‘孩子她娘’的目光點了點頭。
阿襄想要木畫上的鳥,但是轉了幾次都是老虎之類的走獸。
齊霽看著,他問攤主,“能不能照著我們的樣子畫三個?畫得出的話,我另外再加錢。”
隻要加錢,一切好辦,就算是不行也行,更何況這些手藝人,總有自己的獨家本事。不多時三個人就畫好了。
正好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還有個小丫頭。攤主好本事,連阿襄的包包頭上的發帶都給點了出來。
“我舍不得吃了。”明苑舉著手裡的那個糖人,糖人上是齊霽的樣子。齊霽非得要把他的那個糖人相塞到她的手裡。
她對著齊霽的那個糖人咬不下去,齊霽捏著她的糖人直笑。
“吃不了,那麼就交給我收起來如何?”齊霽道。
明苑把自己的那隻糖人交給齊霽。
齊霽掏出個盒子,將糖人全都收進去了。
“我在船上的時候,似乎看到你那三個徒弟了。”明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