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啊!?躲開啊!為什麼動不了啊——!
姚瑤瞳孔緊縮,死死地咬著牙,身體卻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原身留下的影響像是刻在了DNA裡阻斷了她對身體的控製。
她雙手顫抖著緊緊掐在上臂,甚至在身上掐出了血印,卻隻能感受著無儘的窒息,看著那大手離自己越來越近,掌風都已經衝到了眼球。
近在咫尺。
“啪。”
原本給姚瑤帶路的青年回過頭來走上前,一把鉗製住了衝進來的兩人,風馳電掣中雙手一翻,將他們齊齊按在了地上。
“我說啊。無關人士不可進入考點——門口那麼大個牌子看不到嗎?”
他臉上帶著笑,臉色卻黑的像碳,膝蓋抵在地麵上,將叫囂著掙紮的兩人死死壓住,動作輕鬆又迅速,如行雲流水,毫不費力。
這瞬間,原本凝固的空氣的仿佛忽然恢複了流動。
姚瑤眼神恍惚了一下,驟然取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她心中五味雜陳,身體本能的驚懼與酸澀被迅速壓下去。
姚家母一扯手臂,卻完全動不了,隻得大喊。
“放開我!我不過是來找我逃家的小女兒,她拿著家裡的錢就跑了,完全不顧我們全家人的安危,隻顧自己的自私鬼!”
“我們來找她天經地義,你個外人憑什麼抓著我們!再這樣我們要報警了!”
“啊——”尖銳的嗓音如同細刀在玻璃上劃過,刺得人腦仁直疼。
外麵好多人都盯著裡麵,像是大家都沒想到今天這麼重要的考試還能看大這樣的樂子。
有排在後麵的人起哄道:“既然考完了就和家人回去啊,乾什麼占用公共資源。”
“小姑娘家自己跑出來當然不對,一個人多不安全,還不聽家裡人話,以後可是嫁不出去的。”
“誒,那不是姚家的嗎,我記得她精神力就C級,成不了事的,還不趕緊走,在這裡丟人現眼。”
伊凡站起身來,他原本沒怎麼聽外麵的嘈雜聲,卻在聽到這個“C級”時疑惑地抬頭看向外麵。
——什麼重新定義C級。
眾目睽睽之下,姚家父母倒在地上,涕泗橫流,狼狽不已。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今天你要去見——”
姚家父母叫囂著,而後被旁邊的工作人員不耐地封住了嘴。
“我不是C級。”
周圍驟然一靜。
姚瑤往前走了幾步,腳步平穩而堅定,她站到眾人的麵前,俯視著姚家父母摔到腫脹如豬頭的臉。
“剛檢測出來,我是A級哦。”
緊接著她抬起頭,目光如針般看向了人群之中慌亂的姚毓。
“我記得,一向熱衷於嘲笑我的‘姐姐’,也不過隻有B級吧?”
什麼?!A級!
一向被他們置若罔聞,當草芥來肆意對待的姚瑤竟然能有A級,她不是隻有C級嗎?
姚家父母身體緊貼著地無法說話,死死地盯著姚瑤的臉,麵對著昔日被他們視作廢物女兒的嘲諷目光,滿臉不敢置信。
而姚瑤不大的破舊外套如攏在一個空架上麵,似乎還漏風,她兩頰凹陷,連眼眶都有些空洞,眼下是睡不滿的青黑色。
大部分人也都不是傻子,隻是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本想落井下石隨便嘲諷兩句的人在聽到“A級”的瞬間也閉上了嘴。
——那可是A級!
塵雲星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哪怕1個A級!
他們看著姚瑤的眼色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一側的伊凡附和道:“我也挺奇怪的,為什麼她會被檢測出來C級——是你們星球上的檢測儀器有問題,還是管理儀器的人有問題呢?”
姚瑤滿眼厭惡地看著倒在自己腳邊臉色大變的兩人。
昨天夜晚,她從家中逃出來時何等小心翼翼又狼狽不堪,直至現在依然能感覺到喉口的火辣與不適。
冰涼的夜風,巷內的汙穢,時不時容易牽連到旁人的鬥毆……無數片段最終彙聚在到那破舊屋裡的的惡人對她身體以及人格肆意踐踏的畫麵上。
“好臟。”
姚毓一下子推開人群衝了過來,擋在自己父母麵前,卻也迅速被旁邊早已有準備的人抓住了手,她一邊掙紮著一邊衝著姚瑤叫喊。
“你有什麼資格輕飄飄地說這話?這麼多年你吃家裡的,用家裡的,現在測出了好成績就能對自己的父母這種態度?!你覺得自己測出A級要發達了,還不見得有沒有學校願意要你呢!”
“——當然有。”
外麵刹那間寂靜了下來。
緊接著傳出了“啪、啪、啪”的鼓掌聲,在這片安靜之極的環境中如同清晨的鳥鳴般清冽。
隻見人群之中突然讓開了一條路。
“我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邀請姚瑤小姐加入我們北溟學府。”
那詠歎調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滿意與讚賞,每一個字都透著真摯。
“強大又美麗的小姐,你注定會成為我們的一員。”
伴隨著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一行人齊齊走來。
為首的長者戴著單邊圓片眼鏡,頭發花白,身形削瘦而高挑,臉上帶著和善而圓滑的笑容,目光深情地看著姚瑤,仿佛看著天降的紫微星,一份巨大的財寶。
旁邊的人呈鳥翼狀在他身後斜著排開,每個都穿著雪白搭藍色的外套,但造型各不相同。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