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被困在樹佬裡安靜如雞,動都不敢動。
如果說之前包括但不限於姚瑤對賽因特、對他的摯友的欺騙與迫害有強烈的不滿,現在他也隻能乖巧憋在心裡。
識,識時務者為俊傑!
雷絲莉:“有沒有更自信一點?發現即便是大四的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
姚瑤思索了一下。
“還好?我總覺得,他好像沒有路維那麼難對付。”
“?”
雷絲莉驚異極了。
“你拿他和誰比?他配嗎?!”
“……”躺屍中還突然膝蓋中槍的蘭迪利。
墨笙死死盯著這邊,不敢吭聲。
不過這也確實是事實,他也不會在他的摯友麵前說。
“他大部分時候是候補,隻有在正選出問題的時候才會讓他上——他平時隻是個奶啦!”
帶點毒的奶也還是個奶嘛。
而眾所周知,北溟打架最不愛帶的就是奶!
姚瑤點了點頭。
“我還有很多努力的空間。”
“很好,那我們今天的課程就從——”
事不遲疑,雷絲莉迅速掏出了今天的材料,還沒說完,背後突然傳來無比屈辱與不甘的一聲。
“……汪。”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隻見渾身狼藉,被急救機器人渾身清理乾淨修複了一次的蘭迪利從坑裡爬起來,咬著牙,盯著姚瑤喊了一聲。
姚瑤:“……”
雞皮疙瘩要掉下來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
蘭迪利赤著臉,指著姚瑤抗拒的表情,大吼道。
“我這叫願賭服輸!說當一個星期狗就當一個星期狗!在這一個星期無論你有什麼命令我都會照做的!不要太小看我了!”
姚瑤:“呃。”
她眼神有些微妙的嫌棄,從他身上挪開了。
“我家裡有狗了,很可愛,不需要……”
“你瞧不起我!”
“嗯。”
蘭迪利被她這簡短又不假思索的一個字給震住了。
她回應得無比真誠且篤定,斬釘截鐵的拒絕中透著無儘的冷酷。
“不,我的意思是,做人挺好的——”
姚瑤下意識回了個字,看到蘭迪利三觀被震碎的表情又感覺這樣好像不太禮貌,下意識決定挽一下尊。
蘭迪利:“我不管!”
“……?”
姚瑤頓住了。
她滿眼不理解地看著一股破罐子破摔模樣的蘭迪利,見他一把趴了過來,雙腿跪地,又大喊了一聲“汪汪!”
蘭迪利抬起頭,無比清晰地在姚瑤湖藍色的眼裡看到了淡淡的“惡心”兩個字。
“你啊——”
突然,旁邊傳來幽幽的聲音。
蘭迪利背後一陣刺骨的涼意,他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竟然完全把圍觀的北溟同學忘在了腦後。
可惡,他無比俊朗的形象已經毀於一旦了!
蘭迪利艱難地轉過頭,卻驟然發現他看到的並不是“失望”與“遺憾”的目光。
正相反,是無比陰森的、仿佛來自深淵的注視,仿佛他不經允許擅自通過不光彩的手段竊取了彆人的夢想。
他大腦空白了一下,像是完全不理解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同學們此刻難得同進退起來,惡狠狠地盯著蘭迪利。
“想當瑤妹的狗?你配嗎!”
蘭迪利:“……?”
什,什麼?
“你懂什麼叫先來後到嗎!”
旁邊的女生也用極其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生平無比自信,覺得自己被女性所吹捧的蘭迪利,竟第一次體會到了成為校園公敵的滋味。
好,好奇怪。
“僅僅是在北溟,想當姚瑤的狗是人已經能從天梯繞校一周再排到校門口了呢。”
“瑤妹的狗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嗎!何等厚顏無恥!嘴上說著不想當狗,身體卻很誠實!臉色通紅,心跳加速!你當我們瞎嗎!”
“不知廉恥!”
“現在去晦版道歉承認錯誤,態度放正,你還有被大家原諒的機會。”
蘭迪利大腦一團混亂。
他胸膛裡仿佛有鼓被不斷擂響,咚咚咚得他耳朵都在顫。
在北溟圍觀同學們的千夫所指中,蘭迪利緩緩側過身。
他渾身狼藉無比,更襯得站在雷絲莉身旁的姚瑤無比清爽與優雅。
雪白的外套宛如□□,不沾塵埃,被短靴包裹住的腿腳剛剛無情地碾壓過他的手心。
蘭迪利兩眼泛空,如抽搐般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隻感覺還有些痛楚的手心在發燙。
好熱,熱得好像他從未經曆過這樣的滾燙感,即便是在戰鬥中也少有這樣的滋味。
他撐著下巴,走到了姚瑤身旁,突然跪了下來,頭緊緊貼著地,行了個超級大禮。
把姚瑤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錯了!”
蘭迪利撐著背,在瞳孔地震的墨笙的注視下,一個字一個字無比清晰說道。
他明明喜歡的是強勢又充滿筋肉的女性,但身體卻完全不受控製已經倒在了地上!內心的掙紮與身體的臣服讓他整個人陷入了激烈的矛盾與掙紮之中。
話卻已經脫口而出。
“我為我今天的無禮與冒犯向你們道歉!我已經知道我的錯誤了,之後絕不再犯,在此乞求你們的原諒。”
“……汪!”
姚瑤:“……”
所以說最後一個字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