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完這仗25(2 / 2)

——燕雪山跟亞瑟說了他的夢。

現在,燕雪山每天都會跟亞瑟通訊。

起初是給自己定了早中晚三個固定時間點,分彆跟亞瑟說“早上好”“中午好”和“下午好”,大致闡述一下接下去要做什麼,按照在軍中寫報告的標準。

他甚至弄了個打卡表——複製的訓練打卡表——每次通訊過以後,就給自己記一朵小紅花。

亞瑟天天誇他真準時,給他講一些基地的事,多數有關機甲,燕雪山聽得津津有味。

然後亞瑟手把手地教他,說:“師父,行程不用一一向我彙報,可以說些讓你覺得開心有趣的事啊。”

燕雪山認真說:“沒有。”

亞瑟笑眯眯地說:“比如,你在路邊看到有漂亮的花草,又或者有一片雲朵形態奇特,也可以是遇見了一隻小貓咪,除了上課、吃飯和練槍,你可以試著去看看這些。”

“你不是還跟我說你們開始跟著老師進行實踐了嗎?我很樂意看看你的種植成果。”

哦!懂了!

燕雪山恍然大悟地想。

每天亞瑟還會主動地問他,說想看什麼,燕雪山當然一概答應。

隻要亞瑟說過一次以後,他就會記得,下次不需要提醒,也會把這些加入他們之間的通訊內容裡。

聽了燕雪山做的夢。

亞瑟問:“之前布蘭登博士問你要不要來做試駕員,你說回去想想,現在想好了嗎?你看,你都這樣想念阿爾忒彌斯了。”

大抵是亞瑟說話的聲音太低柔,讓他不知不覺便吐露了心聲:“我覺得,不太好……”

亞瑟問:“有什麼不好的?”

燕雪山從未與彆人說過,這是頭一回,應當也是唯一一回。

燕雪山事先說:“假如我告訴你的話,你得相信我。”

亞瑟毫無猶豫:“我當然相信你。”

燕雪山坦白:“其實我並不喜歡這一行,不像你們那樣天生熱愛師士這個職業。”

“因為我的養父想成為一名駕駛狙擊機甲的師士,而且,工資很高,所以我才選擇了做這個。”

亞瑟:“……”

尤其是每次有人想采訪他,他看過兩眼問題,覺得頭都要大了。

關於機甲師士一職,他沒有崇高的理想,也並不為戰鬥而感到熱血,僅當這是一份普通工作,每天打卡完成訓練量,隻是,好像剛好他挺適合乾這個的。

實時通訊視頻裡,燕雪山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覺得,以我這種不端正的態度,是不應當再繼續駕駛機甲的。”

亞瑟聞言,好像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燕雪山:“……彆笑了。”

“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彆人會認為我在侮辱人。”

亞瑟止住笑聲,眼底的笑意卻還是很濃,說:“謝謝你告訴我。”

坐在上將辦公室裡的亞瑟,微微向前傾身,如在靠近他,壓低聲音:“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師父,雖然我在大學時選修近戰機甲,但其實我一開始沒想當師士,隻是覺得該學會。”

“事實上,我本來壓根沒打算去讀首都軍事大學。我小時候壓根沒想過要當師士,我也不愛打架,那時我想成為一個畫家,打算報考藝術大學,一直在練畫畫。”

燕雪山:“???”

亞瑟這個秘密更離譜。

亞瑟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他緬懷著地說:“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的親姐姐戰死了。我一氣之下改報了首都軍事大學,一門心思想要進軍隊。”

“小時候,我甚至很討厭機甲。因為爸爸忙著訓練,打仗,沒空管家庭,他是個偉大的人,是人民的好父親,但對於他的妻子和兒女來說,卻不是好丈夫與好父親。”

“我那時可叛逆了,恨透了機甲,後來,我開始學了,他又嫌棄我駕駛技術糟糕,在學校同期生之中,我並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拚儘全力也隻能說拿個第三。剛入伍那會兒我覺得我是不是更適合在指揮崗發展。”

燕雪山很無語地評價:“現役最厲害的近戰機甲師士說自己討厭機甲,這可真荒唐啊。”

亞瑟哈哈大笑:“退役最厲害的狙擊機甲師士說自己是為生計所迫開機甲,也沒正經到哪去吧。”

說的也是。燕雪山想。他們這可真是一對荒唐的搭檔,但運氣好,被他們一直活到現在。

亞瑟眸光閃爍著,又含笑著與他說:“但我後來喜歡上機甲了,你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嗎?是因為遇見了一個人。”

“那是在一次支援行動中,我遇見了另一位師士。”

燕雪山好奇地問:“是誰啊?”

亞瑟:“當時那位師士的小隊除了他已經全員覆滅,隻剩他一個人在負隅頑抗,但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狼狽,一個人與敵軍周旋。我從沒見過那樣的師士,他的風格優雅冷靜,一下子就迷住了我。”

燕雪山隱約感覺到了,他在慢慢地踩進一個溫柔的陷阱。

他沒繼續問。

答案呼之欲出。

亞瑟:“後來,我聽說那位狙擊師士缺一個搭檔,我馬上去報了名,趕在第一個。”

是在說他嗎?

讓他想想。

燕雪山一下子記不起來是哪場戰鬥。

應當是遇見亞瑟前的最後一場,他對那名來增援的近戰師士沒留下多少印象,也沒興趣詢問對方的身份信息,技術很普通,一點也不亮眼,隻能說中規中矩吧。

等等。

他發現是哪裡不對了。

燕雪山沉思,他一直以為他跟亞瑟搭檔是命中注定的因緣。

正好軍隊把亞瑟分配給他。

原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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