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王小海在聽說了人被抓到了,也顧不得休息,立馬跑到正屋求證。
“阿哥爺,人真抓到了?”他還以為自家阿哥爺還是看重他的,特彆去慎刑司打了招呼。
“阿九去造辦處辦差,聽那邊的宮人說的。”胤禌說著對好的說辭,“之前宮裡時不時地丟東西,慎刑司那邊兒就已經盯上了。人被抓了以後,從他住所搜出了你丟的圖樣兒。慎刑司的人也來過了,我把你的事兒一並說了。”
趙小金見不得光頭阿哥在那裡胡編亂造,偏還擺出了個正兒八經的樣子。嘖,眼不見為淨。
“那可就太好了,真是惡有惡報。”王小海終於覺得自己的一口氣給出了,“阿哥爺,那慎刑司有說判的什麼?”最好是當眾打板子,他好收拾好了前去占個好位置。
“這倒是沒說。不過聽慎刑司來人的口氣兒,怕是這人兒犯的事兒不小,有的審了。”王小海的想法很好猜,可惜,這人最後的結果注定上不得台麵兒上來說。隻知道,不會好,就好了。
“那可真是逮著條兒大魚兒了。”王小海開心了,便不再纏著阿哥爺繼續打聽。這些就足夠了,剩下的,他自己來。
因著北五所事兒不多,王小海且受了傷,就暫先被胤禌安排著休息。這幾日,在正屋當差的,就是憨珠兒和阿九。憨珠兒一直在,阿九隻有有事兒的時候叫進來。
趙小金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
“你這麼騙他,哪一天說漏嘴了,王小海可是會傷心的。”她就是有些看不過去。王小海有時候說話是難聽了點兒,可他處處為光頭阿哥著想,不該得到這樣虛假的謊言。
“那你說,怎麼辦呢?”胤禌沒生氣,隻是反問她,“告訴他,阿九是皇阿瑪的人,讓他擔心受怕嗎?換了你,你也是要怕的。”這事兒,說有說的好,不說有不說的便宜。
胤禌說著看了看阿九的方向,得到了小姑娘一個“嘁”,還帶著長長的尾音。
這是一個好的轉變,她能直麵阿九,往後碰到事兒,就不會自己憋著。之前,她還甚至為了王小海質問了阿九。往後,她還會習慣使喚阿九,把阿九當成一個好用的奴才。
皇阿瑪手底下的人兒,都能乾得很,那可不是王小海那樣兒自己一路打滾摸爬上來的。既然注定了有這樣的人要跟在身邊,相互看著不順眼兒,那不如平常對待。反正兒啊,用好了阿九,是不會吃虧的。隻要他們沒有想著皇阿瑪的位置,那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趙小金確實是想開了,想不開還能學學校的學姐那樣,在課間從教學樓一躍而下嗎?她倒是解脫了,那些看著窗外的同學們,那些剛從操場上上完了活動課回來的同學們,他們可是整整接受了一個學年的心理乾預,就怕一個想不開,也有樣兒學樣兒了。
她如今在這宮裡,不用出門請安,不用見人就跪,也沒人叫她過去當生娃娃的吉祥物了。比起很多人來,已經足夠幸運。再加上,皇帝的手下也會聽她差遣,趙小金想起來就覺得是一種很大的成就了。
哦,對了,還有造辦處的師傅們,他們是真正的人才。隻幾天,就把鏡子給琢磨出來了。要不是玻璃房的動靜實在太大,她還想建一座玻璃房來種菜的。
胤禌看著小姑娘不知想到了哪裡,就坐在那裡傻笑。行吧,愛笑就多笑笑,反正笑起來總比哭要好。再說了,她笑起來多甜啊,多看看自己也高興。
邊兒上,憨珠兒忙著手裡的繡活兒。她人站著直直地,過一會兒才低頭瞟一眼,其餘的時候,都在看書案前坐著的兩個臨時主子。
嘖嘖,想當年她這麼大的時候,可已經站在刑房裡偷師了,哪能這麼樂嗬嗬地坐著發呆啊。不行,晚上得出去一趟找找手感,單憑這繡活兒,可不能讓她心平氣和。
“呦,咱們的小珠姑姑這是要出門呐?”門口,阿九穿著件兒最不顯眼兒的宮服,好像等候多時了。
“沒法子,聽說手底下的人不中用,這時候還連個嘴兒都沒撬開呢。這不是不得已嘛,隻好自己出馬了。”憨珠兒同樣一套宮服,就要出門去。
“那還請小珠姑姑帶上阿九一塊兒去。”阿九提了要求,“最近宮裡有人頻頻動作,阿九怕冤枉了無辜之人。”
“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九姑姑您不習慣那場景兒。”憨珠兒沒有拒絕,隻是刑房裡不好看,去了受不了可就不關自己的事兒了。
“阿九若真出了醜兒,還請小珠姑姑不要見怪。”阿九從來隻聽說過小珠姑姑的能耐,可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不敢托大。
“那,走著吧。”兩人一塊兒提了盞燈出了北五所的門兒,充當起了值夜的奴才。
可兩人還沒到慎刑司呢,就和司裡的人半路碰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按理,這宮門早就落鎖了,也就她們能憑身份從小門兒過,可司裡的普通宮人根本沒這能耐。除非——
“說,發生什麼事兒?”憨珠兒冷靜地問。
“回小珠姑姑,刑房裡的納布裡沒了。”納布裡就是之前撞傷王小海,且從他身上盜走了圖樣兒的人,拿住後一直關在刑房裡。
“還有呢?”隻一個納布裡沒了,慎刑司還不至於慌張。
“還有,還有連夜拷問納布裡的阿泰,也沒了。”宮人趁著眼前的小珠姑姑還沒發火,趕緊將剩下的話說完,“小珠姑姑,阿泰和納布裡都死在刑房裡。而外麵,守夜的人還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