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 37(1 / 2)

綜紅樓之未央 瑜姿 13978 字 3個月前

林琅翻身起來錯愕的看著清硯, “你說什麼?畫像不見了?”

他進內室躺下才多久?還不到一刻鐘吧?畫像怎麼就不見了?

清硯哭喪著臉道, “小的剛收拾完桌案,正準備處理畫像, 結果找遍了小書房外邊都沒有找到被大爺丟掉的畫像。”

林琅:“……”

沒找到那必然是被人撿了去,撿了卻沒交給他,看樣子八成落到老爺太太手裡了。

“罷了, 你退下吧。”林琅擺擺手。

“大爺……”

“此事無需再提, 隻當我沒畫過這幅畫, 聽明白沒有?”林琅告誡道。

清硯不解, 卻不敢多問,低頭告退。

室內一片靜謐, 久久……林琅忽的歎了口氣,他倒是不怕畫像落到老爺太太手裡,就怕老爺太太誤會,到時候又節外生枝。

林琅煩躁的躺倒在榻上, 心道,怎得遇上水珂鈺, 他就將事兒搞得一團糟?他是上輩子欠了水珂鈺的?

……

“太太,這畫像怎麼處理?”寒梅見賈敏眉頭深鎖的看著手裡的畫像, 不難看出自家太太此時此刻有多心焦。

寒梅是賈敏的陪嫁,與幽蘭一樣是賈敏的心腹, 寒梅和幽蘭都沒有開臉,也沒有配林家那些管事,而是選擇了自梳, 依舊在賈敏身邊伺候,可謂是賈敏的左膀右臂,賈敏做什麼也從不避諱這二人,因此林如海拒絕北靜王意欲結親的事寒梅二人也知道。

她今兒奉命替太太送東西給大爺,結果卻在大爺院子裡撿到了一個紙團,打開卻是一個姑娘的畫像,她如何不驚?顧不得替太太送東西,拿著畫像就回了正院找太太拿主意。

賈敏揉著額角歎息,“我又如何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張畫像?”

紙上一左一右畫著兩個姑娘,一個瞧著不足十歲,另一個卻是豆蔻年華。

雖然一張紙上畫了兩個人,但很明顯,這兩個姑娘是同一個人。

算算年齡,林琅離京的時候,北靜王府的小縣主不足十歲,模樣就跟畫像上這不足十歲的姑娘一模一樣。林琅離京三四年,如今北靜王府的小縣主水珂鈺正值豆蔻年華,她離京前還曾見過北靜王府小縣主一回,與這畫像上另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幾乎是一模一樣。

林琅離京之後再也沒回去,這三四年自然是沒見過水珂鈺的,卻能靠著想象將北靜王府小縣主的模樣畫得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說琅兒對小縣主不是用情至深,賈敏都不相信!

這孩子,若是真對水珂鈺有意,當初何必要離京呢?

“太太若不知該如何處理,不如問問老爺的意思?”

賈敏沉吟片刻,拿著畫像去了書房見林如海。

看著手裡的畫像,林如海隻覺得腦仁痛的厲害,“這是琅兒剛畫的?”

單看墨跡就知道是新作的畫,他才在書房暗示了林琅,林琅回去就畫了這張畫像,他該說什麼好呢?

“這還用問?畫像上豆蔻年華的姑娘跟北靜王府的小縣主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離京前才見過她一回,絕不會認錯,琅兒離京幾年,又沒回去過,如何知道現在的縣主長什麼樣?”但偏偏他就是畫出來了,還不能證明琅兒的心意嗎?

賈敏話裡的意思林如海哪兒聽不出來,正因為心裡清楚,林如海才覺得頭疼。

“這個混賬,真會給他爹找麻煩。”林如海低罵了一句,歎道,“我還得處理揚州的政務,暫時沒時間處理此事,不如夫人先去信一封給嶽母,打聽打聽北靜王府那邊的情形,若是還沒有為縣主定下親事,此事尚且還有回旋的餘地。”

大不了舍了他這張老臉。

“也隻能如此了。”賈敏歎道。

夫妻兩個為了林琅,簡直是傷透了腦筋。

賈敏回了正院寫信給賈母且不提,林琅自打向林如海做了保證,還當真足不出戶的待在家裡開始攻讀,沒有半分懈怠。

不過林琅攻讀也不隻是因為對林如海的保證,還有那個差點被他拋之腦後的任務。

十年內三元及第。

何為三元及第,鄉試、會試、殿試均中頭名,便是三元及第。

林琅如今不過十四,明年參加鄉試也不過將將滿十五,要考中鄉試頭名的解元,一點也不必昔年考中小三元輕鬆。

因不知任務失敗的懲罰是什麼,林琅對這個任務不敢有絲毫輕忽,在外玩兒是一回事,但任務還是要做的,不能給係統任何機會剝奪他應有的東西,尤其是天賦屬性。

轉眼過去大半年,林琅說不出門,當真一次門都沒出過,便是賈璉登門,林琅也隻是在自個兒院子裡接待,並不隨賈璉出門。

不過通過賈璉的口,林琅倒是對揚州的形勢頗為了解,大概翻過年就能解決這些鹽商,起碼林琅參加鄉試之前,這些鹽商再也威脅不到林家的安危。

臨近年關,林琅減少了讀書的時間,分出大半的時間幫母親照顧弟弟妹妹,母親則忙著料理年關的各種雜事。

王熙鳳往林家來的次數也愈發多了起來,林琅好幾次都在母親院裡碰見了這位出了名的王家鳳辣子。

這日賈敏留了賈璉夫妻倆在林家用飯,席間王熙鳳突然嘔吐起來,林琅食欲全無,卻沒有任何惱意,賈璉成婚也有些時日了,王熙鳳這個時候嘔吐,怕是有了好消息。

請來大夫一看,林琅所料不差,王熙鳳已經有孕兩個月。

算算日子,他參加秋闈之時,王熙鳳就該生產了。

趁著賈敏拉著王熙鳳叮囑懷孕要忌諱哪些事兒的時候,林琅拉著賈璉去到外間。

“如今璉二嫂有孕,想是不能再跟你同房,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吧?”林琅素來跟賈璉交好,也不避諱這些私事,直言道。

賈璉臉上燒得慌,沒想到林琅說話如此直接,說得還是他房裡那些事兒。

“琅弟有話要交代我?”

林琅歎道,“這世道對女子素來苛刻,我隻希望你還記得昔日求娶璉二嫂時的心意,莫要叫她孕期傷心難過。”

賈璉愣了愣,好笑的道,“我跟鳳兒成婚前,你不是還叫我多注意些,莫叫她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嗎?怎得你如今站到她那邊兒去了?”這還真是一件奇事。

林琅橫了他一眼,“你是個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如今你們還算新婚燕爾,不到兩看相厭的時候,你自然是愛得跟什麼似得,她所有的缺點你都能當成優點一一包容,但凡你厭了她,昔日的優點全都會變成缺點,這些都不提,我不是站在她那邊,我隻是不希望你後悔,我相信你對璉二嫂是真心的,既然真心喜愛她,就彆叫她難過。”

賈璉:“……”賈璉大概明白林琅的意思,但卻沒想到這些話會是林琅來跟他說。

“孕婦在孕期十分敏感多思,任何小事她都會斤斤計較,更不必提璉二嫂這般妒婦,她根本容不下任何人插足在你們之間,你若不想將神仙妃子逼成個狠辣的毒婦,就彆在外頭亂搞。”

賈璉沉吟片刻,歎道,“我又不是色中餓鬼,哪兒就會在外頭亂搞了?琅弟你也把我想得太糟糕了吧?”

“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少在我麵前裝蒜,”林琅皺著眉道,“雖然璉二嫂善妒,但這也證明了她對你一片癡心,否則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你自己好生想想吧,彆的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了,多說無益。”

賈璉看著林琅走遠,不禁失笑,正準備轉身進屋,就見林如海站在身後不遠處。

“姑父……”林姑父在這裡站了多久?該不會將林琅說的話全聽了去吧?

林如海歎道,“王家姑娘我聽說是你費儘心思娶回來的,我相信你對她情誼不假,琅兒雖然年紀輕,但他懂得道理卻比你要多,這些話雖然不該他來說,但他這些話卻是沒錯的,姑父也不叮囑你牢記在心,隻希望你做任何事都莫後悔。”

姑父、表弟都這樣說,賈璉也不禁認真起來。

“姑父,我知道琅弟是彆讓我在鳳兒孕期納妾,但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態嗎?便是姑父您,我聽說也有幾房姬妾吧?”賈璉如此道。

林如海也沒覺得被冒犯,歎道,“這些事兒,是琅兒跟你說的吧?你姑父我那幾房姬妾都是我的母親賜的,個中緣由,道來慚愧,你姑母昔年嫁到林家,幾年都沒有孕信,我母親急了便賜了我幾個丫頭,我雖受了,卻是迫於無奈,今時今日我都為此後悔不已,若讓我回到當初,我怎麼也不會收下這幾個丫頭來傷你姑母的心,裂痕一旦產生,不是那麼容易修複的,你看著我和你姑母如今夫唱婦隨,琴瑟和諧,實際上你姑母心裡一直記著當初我收了那幾個丫頭的事兒。”

賈璉聞言愣住,“這……”

“你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態,這不錯,但你要知道,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內宅裡有多少醃臢事兒,你可知曉?一旦你開了納妾的頭,夫妻關係便再也回不到最初,便是再賢惠大度的女人都會介意自己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彆的女人。隻是,她們不會說出來而已。”便如你姑母,便是這種人。

賈璉沉默不語。

“你道那些姨娘丫頭都是好的不成?她們隻是慣會裝模作樣,背地裡到底是什麼樣,你根本不知道,姑父是過來人,勸你一句,好好跟你媳婦過日子,彆想那些有的沒的,”林如海見賈璉沉默不語,語重心長的道,“這幾年我教你那麼多,今日再教你一句話,妾,乃亂家之源。”

言罷,轉身離去。

賈璉在廊下站了一會兒,長舒一口氣。

妾,乃亂家之源。

他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卻也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長這麼大,幫他最多的便是姑父和林表弟,他並不認為姑父和林表弟會害他,若不是林琅拉了他一把,他還在榮國府裡苦苦掙紮,若不是姑父教他,他即便捐了官,也不過是掛名,哪兒有如今拿到實權實在?

這段時日他的心思確實有些浮躁,怪不得會被林琅和姑父看出來,怕是姑父和林表弟早就瞧出來了,隻是沒說,若非今日王熙鳳在林家被診出有孕,怕是姑父這兩父子也不會多嘴多舌。

姑父和林表弟一番心意,賈璉怎可辜負?

有了個神仙妃子的妻子,還要那些庸脂俗粉作甚?

想通了關節,賈璉便放下了這茬,等回了府,便將那些私下勾引過他的丫頭都放出去,省的鳳兒心裡不舒坦,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於是,王熙鳳原本還擔心他有孕不能再伺候賈璉,得給賈璉安排通房,心裡滿心的不甘不願。

結果沒想到,剛恢複賈璉就做主放了好些青春貌美的丫頭出去,美其名曰給孩子積福,但王熙鳳掌握著賈璉的內宅,如何不清楚這些丫頭都在私下裡勾搭過賈璉?

賈璉的動作很快就傳到了林府,得了消息,林琅笑笑不語。

他雖有兩個表兄,但隻有賈璉跟他走得近,賈珠成親之後跟林琅的來往便少了。

因此,他對賈璉的事兒會比較上心。

賈璉能聽進他的勸誡,這讓他感到欣慰,雖然他有些多管閒事,但也是希望賈璉彆後悔。

翻過年,林琅又過上了苦讀的日子,直到端午過後,揚州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以羅家、郭家和葉家為首的鹽商,被逐一捉拿審問,然後牽扯出當今的兩位兄弟。

林如海解決了揚州的事,便回京述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