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 40(1 / 2)

綜紅樓之未央 瑜姿 10300 字 3個月前

林琅也知今日所為令林如海傷透腦筋, 思及前塵過往, 不禁愧悔。

昔日他若是沒有離京,也不會鬨出今日之事, 令老父親煩憂,究其根本,還是他之過。

“父親, 孩兒不是推卸責任, 當日離京, 確是為了遊曆, 而非逃避王府追責,”頓了頓, 林琅看了被他搞得頭痛的老父親一眼,“隻是孩兒挑錯了時候離京,以致父親誤會,因此釀成的苦果都該孩兒自己承受, 這都是孩兒之過,是孩兒沒有解決此事, 得了父親允許,便不管不顧的離了家, 才鬨成現在這樣不能收場的結局。”

林如海心裡原有幾分惱意,也被林琅這番推心置腹之言給擊潰了。

“唉……”林如海長歎一聲, 道,“你這是何苦呢?前些年,咱們林家雖然開始落魄, 結親雖然門第懸殊,但為父與王爺乃是摯友,你又人品出眾,王府上到太妃下到世子和縣主,就沒有對你不滿的,你……”

你當初到底在想什麼,才將好好的一手牌,打得稀爛!

林如海話雖未說完,但林琅何等聰慧,如何不知林如海言下之意?

“孩兒……”林琅苦笑,“這都是孩兒的過錯。”

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總是夢見一個與水珂鈺麵容相似的姑娘?送燈那晚,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送燈給夢中的姑娘,夢見那姑娘求他帶她走,他沒同意,結果那姑娘在新婚當日坐在花轎裡割脈自儘……

那鮮紅的色彩,讓林琅心中不安極了。

他害怕夢中的場景是他和水珂鈺的前世,他害怕自己會害死水珂鈺。

於是,他開始對水溶避而不見,以讀書為由閉門不出,得了林如海的允許後,更是遠遠的離開了京城,不給水珂鈺半點與他增加感情的機會,他以為這樣就能斷了所有聯係,不會害死她。

離京後,他雖時有給父母去信報平安,但卻從來沒透露過自己的行蹤。

“琅兒,當初你和縣主年齡都尚小,為父推了婚事尚可以你不懂為由婉拒,你今日所作所為滿城皆知,你如今又到了許婚之年,再不能以你不懂為由推了婚事,為父相信你是明白今日作為帶來的後果的,”林如海心裡暗歎,“你,準備好娶縣主了嗎?”

他那摯友水鎮川看似決意將女兒嫁給杜少鋒,但實際上若有機會成全自己的女兒和他這不成器的長子,水鎮川依然會毫不猶豫的將女兒嫁給他的兒子林琅。

並非他自戀,而是他清楚水鎮川一片愛女之心。

他是不明白水珂鈺不過見了他兒子兩三次,怎麼就情根深種到非他兒子不嫁的地步?

“兒子已經想明白了,不會再逃避了。”

水珂鈺對他情根深種,這種情況下,不管她嫁給誰,都不會有好下場,倒不如他娶了她,就當彌補前世林少卿對夢中姑娘的虧欠。

他現在對水珂鈺的在意,都是被多出來的記憶影響,但他不介意給自己一個機會,給水珂鈺一個機會,也許……他們會很契合?

就當他前世欠她的,不,他前世就是欠了她。

“既然如此,為父就舍了這張老臉,再去見見老朋友吧。”林如海歎道。

自己生出來的孽子,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他!

“多謝老爺成全!”林琅感激的道。

林如海心累的擺擺手,“你先回去歇息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看了眼疲憊的林如海,林琅躬身告退,剛出書房沒走出幾步,便被寒梅攔住。

“大爺,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林琅心知個中情由,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便也沒有逃避,跟著寒梅來到正房內室。

賈敏靠在軟榻上,麵色有些憔悴,林琅毫不懷疑與他有關,不禁心中愧疚。

都是他連累了父親母親。

“你今日這般作為,是打定主意要娶北靜王府的縣主了?”

毫無疑問,指的是他當街與縣主共乘一騎的事。

自從昔年長子重病險死還生後,賈敏多數情況下都不懂自己的長子腦子裡在想什麼,但隻要事關水珂鈺,林琅的心思賈敏這個做母親的卻能猜中個七八分。

他很清楚,若林琅無心娶水珂鈺,絕不會當眾與水珂鈺同乘一騎。

大庭廣眾之下,還未定親的年輕男女同乘一匹馬,這意味著,雙方清譽都毀了,若不結親,就是兩敗俱傷。

“母親不是早就明白孩兒的心意了嗎?”

秋闈開始前幾個月,他曾畫了水珂鈺和夢中姑娘的畫像,當時清硯在旁隨侍筆墨,看見他畫的是姑娘家,還道若是心上人,何不請老爺太太去提親的話。

當時他剛從老爺那兒得了信,老爺說已經拒絕了北靜王府結親的提議,清硯的話叫當時的他聽了便覺得莫名煩悶,當即將畫好的畫像揉成一團丟出了窗外,清硯收拾好書房再去找時,那被他揉成一團丟出去的畫像已經不見蹤影。

很顯然是被人撿了去,被人撿了去,府裡卻沒有任何流言蜚語滋生,他便知道,畫像定然是落在太太手裡,隻有管著內宅的太太,才會格外在意這些,不叫任何影響他清譽的流言傳出去。

至於為何太太沒有來問他畫像之事,這根本不必問。

他當時正準備八月的秋試,老爺太太都對他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他被影響。

後來揚州事畢,老爺回京述職,被留任京城,升戶部侍郎,太太與弟妹都被接到京城,僅餘他一人去金陵參加秋試,等放榜參加完鹿鳴宴才回京。

他甫一回京,便從母親口中得知王爺王妃要將愛女嫁給川寧侯的長子杜少鋒。

至此後,太太對畫像的事兒仍隻字未提,隻當從未有過這張畫。

但因為這張畫的存在,太太必然對他‘愛慕’水珂鈺的事兒深信不疑。

不提,是擔心刺激他。

事實上,林琅對水珂鈺雖有幾分在意,但還真沒有到深愛的地步,甚至說喜歡都有些勉強。

他隻是因為多出的記憶,對這個與夢中姑娘麵容幾乎一模一樣的水珂鈺,格外的在意幾分。

畢竟,浪子林少卿疑似他的前世,那麼誰又知道夢中姑娘是不是水珂鈺的前世呢?

前世今生的事兒過於荒謬,若非他多了記憶多了個係統,他也會覺得自己是病了。

他覺得,這一世他和水珂鈺是續前世之緣的。

就是心中一直有這種隱隱的想法,他才對水珂鈺有種莫名的執念。

倘若沒出今日縣主被擄走的事兒,林琅或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水珂鈺嫁給杜少鋒,畢竟他沒動心,隻是因為林少卿的記憶在意這個像夢中姑娘的女子。

但當他進入匪窩,聽到那幾個匪徒言語侮辱水珂鈺,竟控製不住殺意將其殺死,將水珂鈺帶下山發現隻有一匹馬隻能共乘一騎的時候,他雖然猶豫了一下,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排斥與水珂鈺親密接觸,甚至同乘一騎迎麵撞上水溶、杜少鋒一行人的時候,半點沒有避嫌的意思,就這麼帶著水珂鈺進了城。

他心裡清楚,從水珂鈺被擄走的那刻起,王府與川寧侯府的婚事就注定沒結果了。

縣主當眾被擄走,任川寧侯府在怎麼心胸寬闊,也絕不會再讓自家襲爵的長子娶一個不知是否還清白的女子為妻,哪怕這女子是北靜郡王唯一的嫡女。

更何況,他與水珂鈺共乘一騎迎麵與杜少鋒對視的時候,杜少鋒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雖麵上不限分毫,但林琅敢肯定杜少鋒對水珂鈺並沒有什麼感情,甚至完全不在意這門親事,甚至在發現他和水珂鈺之間關係不對的時候,他的態度……也顯得有些古怪。

杜少鋒似乎無意娶水珂鈺,水珂鈺更不願嫁給杜少鋒。

既然如此,他也算不上橫刀奪愛。

總歸他確信,比起杜少鋒,水珂鈺更想嫁給他,否則不會願意與他共乘一騎。

甚至……對於同乘一騎這件事,水珂鈺比他還主動。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賈敏聽得林琅堅定的話語,心中竟是鬆了口氣,這些年折騰來折騰去,她也覺得疲憊萬分,既然林琅已經想好了,賈敏也寬了心,“昔日你父親拒婚,都是因為誤會你對縣主無心,以至於兩府生了隔閡,你如今想續前緣,王府對你的成見,得你親自挽回,我與你父親能替你求親,卻不能代替你解決王府對你的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