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一旦回到最初,很可能他們就會死。
就算當時不死,也會在後續死亡時再沒有可重置的時間點。
總不可能鏡子世界主動把他們重置到鏡子之外,當沒進來過,什麼都沒發生過。
哪有這樣的好心。
“所以,我們的試探是有次數的,有限製的。”席樂聲音沉了沉,“不要放鬆警惕了。”
魯東海手撐著牆,忽然說:“我現在倒是一點也不怕了,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
左潭比他聰明,比他死得還早。
這麼想,自己一個除了力氣沒什麼的,活到最後也感覺自己的幸運值很高。
死之前還能享受好幾次被火燒的感覺呢。
他反正從來不知道自己能被燒得毫無感覺,唯一的想法可能是自己要是長的小點就好了,這麼壯,燒的麵積都廣。
這次重置的時間點要更早,在宿舍樓睡覺的時候。
馬上就要去上課,宿舍裡的其他無臉人都還在,席樂和殷白鶴直接從床上下去。
驚醒了其他“人”,“你們去做什麼?”
這聲音比起入住時顯得很陰沉,像下一秒就會暴起的鬼。
“去洗手間。”席樂說。
兩個無臉學生同樣的姿勢,同樣的麵朝方向,像兩張白紙活了一般看著他們。
殷白鶴突然道:“我也是,陪他。”
走出宿舍的時候,席樂都沒忍住,“他們是不是很懷疑人生,感覺我看出了表情。”
雖然是錯覺。
這回出來,看到的整棟宿舍樓都在沉睡中,安安靜靜的,唯有風聲造成的動靜。
席樂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逃課,怎麼沒人殺我們?”
殷白鶴說:“不是被燒了嗎?”
席樂和他對視一眼,“潘黎黎似乎也是這樣的。”
這個世界裡的死亡方式除了在教學樓那裡的疑似跳樓,其他的全部都是被火燒。
燒麻木了。
席樂不清楚這些無臉學生知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已經死了無數次,也許幾十次,也許上百次上千次。
這回進女生宿舍,他們聽到了一道聲音。
“潘黎黎……”
是那個最初、最初帶他們來宿舍樓,自稱是教導主任的無臉人。
席樂發現自己似乎有意無意都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她是教導主任。
另一層世界裡的“教導主任”似乎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