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無星心說,什麼莽夫,簡直腦殘了。
周心棠:“也不知他現在在哪,你快報警把人找到……”
待他們知道謝七情從此再也驅動不了四靈符陣,那時才是有趣呢。
除了臨水觀的人,後來整個得知這一奇聞的道門中都驚了,莫名其妙無法借且僅僅是朱雀之力,如此蹊蹺,謝七情未必是專門設祭壇罵過南方朱雀瀆神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卻是連謝七情自己,都未曾往段佳澤那邊懷疑過。
不過即便周心棠,也隻以為段佳澤的靠山出手以詭秘莫測的手法破壞了謝七情的體質,人家那飛升級的修為,自然能做到毫無痕跡。
其實,哪有那麼多步驟,隻是一個簡單至極的道理,連法術都沒動用:謝七情想借朱雀之力——
陵光神君:不借!
……
……
過了幾日,邵無星把證件給段佳澤送來,按照他給的信息,給陵光以化名“淩光”弄了本地身份證和戶籍。
也不知邵無星怎麼想的,段佳澤翻了一下,居然還有醫保卡、駕駛證……他甚至看到陵光從小到大的畢業證書了,還是個大學本科文憑!
段佳澤都笑了,“畢業證、醫保卡也就算了,駕駛證是乾嘛?”
邵無星也汗了一下,他平時辦假身份時也沒這麼上心,但是想到是給這位前輩辦的,就小心翼翼,總想著周全一點,“前輩不會開車,可以拿來扣分。”
段佳澤覺得邵無星倒是提醒他了,他們偌大動物園,還沒有車,員工去市內辦事都是自己坐公交或者出租回來報銷,是時候買兩輛公務用車了。
陵光一下子有了全套身份,竟是成了地道東海人,段佳澤都好笑。
有身份就出去旅遊了,段佳澤給陵光報的團出行時間恰好是領導們要來視察的那天,但是一個在上午一個在下午,錯開了,段佳澤也就放心地先去送陵光。
把陵光送到高鐵站和旅遊團會和,段佳澤看了一下,陵光的團友大多都是家庭出行,不乏二十來歲的單身女性,發現陵光是一個團的,全都看過來。
“神君,享受旅途啊,有事給我打電話,不懂問導遊。”段佳澤和陵光揮彆,小聲道,“千萬彆教非洲兄弟怎麼祈雨。”
陵光:“……”
段佳澤還沒出高鐵站,就接到市長秘書的電話了,“段園長,你在哪裡?我們這邊提前結束了九灣河的行程,要直接去你那裡吃飯!”
段佳澤驚了,他可完全沒準備,“不是說你們在室內吃飯嗎?”
秘書鬱悶地說:“領導說他女兒追星,還念叨過自己偶像微博宣傳過佳佳餐廳,就臨時起意過去吃一頓,你那邊緊急準備一下吧!”
“我都不在園裡,在高鐵站,你們還有多久到?我現在趕回去,待會兒打電話回去讓人準備。”段佳澤無語道。
秘書:“那我們肯定比你先到了!你不知道,上一個項目……唉!”
秘書不方便說完,但是從言外之意和提前結束的行為來看,大概是很不滿意,甚至領導生氣了。
這遲到就算是無心的,也顯得有些失禮了,何況領導已經有些不嘛。段佳澤隻好說儘快趕回去,讓柳斌先做工作。
段佳澤有點歉意,領導心,海底針,要是因為他遲到,給副省長接待工作蒙上什麼不愉快的陰影,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段佳澤打了車讓司機儘快往回趕,饒是如此,等他到靈囿時,據說領導們也已經抵達了。
段佳澤埋頭衝進去,他知道是安排在食堂二樓的包廂。衝到食堂門口時,卻是看到熊思謙跟一個大爺站在門口嚎。
這時候正是午休時間,熊思謙大概出來放風,那大爺大概是遊客,這附近環境好,很多退休老人來玩兒。而且肯定是票友,不然怎麼和熊思謙結識上了,他一身皮夾克和半舊不新的西褲、皮鞋,和熊思謙正對唱《捉放曹》呢,一臉如癡如醉。
段佳澤一抬頭,還看到二樓市長秘書把腦袋伸出來,探頭探腦,很快又縮了回去,不知是不是覺得下麵太吵了。
“小熊!”段佳澤心驚膽戰,這倆人嗓門可是夠高的,“還有這大爺,就彆跟這兒唱了,太擾民了,我們待客呢。”
熊思謙一抹嘴,哪裡敢反駁段佳澤。
老大爺倒是有些不滿,看了段佳澤一眼,“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欣賞國粹。老師,你再來兩段兒吧!”
熊思謙一擺手,“不唱了不唱了,我聽園長的。”
老大爺說道:“他是你領導啊?”
“也不算,但是我管這兒。我說,大爺,您們可以上公園唱去,不在這兒就行。”段佳澤剛說完,就見秘書和另一個人一起下來。
那人對老大爺說道:“嗬嗬,楊市長說您怎麼還沒回來,我就說好像聽到您聲音了,像是在樓下唱起來了。”
老大爺老大不高興地說:“我這遇到位大師級高人呢,可惜被打斷了。”
段佳澤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秘書,用眼神發問。
秘書戰戰兢兢地道:“賀省長,這就是咱們靈囿的園長小段……”
段佳澤:“……”
沒想到這老大爺就是賀省長,他看了看段佳澤,還有點詫異:“你還真是管這兒的啊。”
段佳澤:“…………”
段佳澤非常尷尬,擠出一個乾笑,“不好意思賀省長,剛剛辦事趕回來,沒認出您。”
段佳澤看到秘書給自己使眼色,但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這也不是他的強項啊,好在瞥見熊思謙,便趕緊生硬地拐彎,“真是慚愧,這位是我們本地的京劇大師熊思謙老師,最近住在靈囿養身體找靈感,然而我卻沒受到多少熏陶……”
賀省長眉眼間一下又生動了起來,看來還真是個鐵杆票友,“真是高手在民間!熊老師的嗓子、功底,竟是我數十年未曾見過的好!若不是親耳聽到,實在不敢相信!”
——熊思謙那都練了幾百年,能不好嗎?他在京劇形成前,就浸淫戲曲了好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當然是順坡下,讓熊思謙也一起上去吃飯。
賀省長走在前頭,其他人落後一些。
熊思謙小聲對段佳澤說:“園長,怎麼還要陪酒啊,我是正經熊。”
段佳澤:“……”
要不是這麼多人,段佳澤真想大聲吐槽,強忍住安撫了熊思謙幾句。
賀省長極其推崇熊思謙,席間不斷和熊思謙說話。又提及段佳澤所說,熊思謙是在這裡養生、找靈感,竟是十分認同,“這裡環境優越,人和動物都處得十分舒適,的確是個好地方!”
又誇讚了一番佳佳餐廳的菜色,這個倒是大家都能猜到的。
市領導們見賀省長一掃上午的鬱悶之氣,心情也都放鬆下來,陪著輕鬆說笑。他們察言觀色,自然是也捧著熊思謙這位民間大師。
賀省長說著,就要給熊思謙錄一段唱,發給自己的京劇愛好者朋友們,“我要是不錄,他們肯定不相信,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高人!”
其他不懂的人都很好奇,這吹得都沒邊兒了吧,省京劇院也有幾位大家,難道也不如這位民間高人?乃至賀省長聽過的其他京中大師,未必通通不如?
熊思謙還要征詢地看看段佳澤,不知自己是否可以暴露特長。
眾人看了全都在心底吐槽,縣官不如現管,省長在一旁,你還看園長的臉色呢?好在賀省長也沒有什麼不滿的意思。
段佳澤哪能拒絕,“熊老師來段兒《斷密澗》唄,這段我記得你喜歡。”
這麼多人麵前,他也不好意思叫“小熊”了……
熊思謙精神大振,他在靈囿老是自娛自樂,沒成想今日遇到會欣賞的,被捧得得意洋洋,非常樂意顯擺一下,當即擺開架勢,提氣開嗓,給賀省長錄了一段《斷密澗》,又來了一段《四郎探母》裡的《坐宮》。
不管懂不懂京劇的,這會兒都放肆叫好,氣氛一時十分熱烈,熊思謙也誌得意滿。
賀省長看看其他人,心中卻是想著:
這些人隻是為捧我叫好,卻說不出真正好處,真沒意思。我還是要發視頻給票友,此真乃奇人,定然嚇傻他們。
這次出差還真是沒出錯啊,賀省長一時間對東海市的好感度提高了很多。
……
席間,段佳澤出去上廁所時,遇到市長秘書,對方非常激動地握著段佳澤的手,“幸好這位熊老師把省長心情扭轉過來了啊!你不知道,這次考察,不止是單純的考察而已,可能還關係到咱們東海能不能建飛機場。”
段佳澤一驚,東海市嚷著要修機場好幾年了,一直沒批下來,他還以為這位就是單純考察旅遊的呢,不過想想,的確可以有些關聯,難怪市領導們空前重視。
段佳澤想到自己還遲到了,說道:“好險,幸好沒被我耽誤了。”
秘書也心有餘悸地道:“辛苦了,這位熊老師應該也是我們東海人吧?務必邀請他多美言一番啊!”
倘若機場建成了,對東海市的旅遊業又是一大推動,段佳澤的動物園也屬於受益者,他自然也開心,“你這話說的,我都想讓熊老師陪完吃繼續陪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