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巴不得是她,可她清楚,不是。
眼下她也不能認。
若是不解釋清楚,等會兒那鬨鬨嚷嚷的雲驚凰下來,隻會讓她更加難堪。
雲京歌穩住身體,優雅啟唇:
“諸位誤會了,此詩句乃我二妹所作。
二妹整日跟著我,耳熏目染,今日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是啊。”趙如蕙也配合著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也必有一得。”
現場眾人怔了怔,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
“這詩句竟然不是雲大小姐所作?”
“是雲驚凰那個草包寫出來的?”
這太難以置信了!
雲驚凰那個草包,竟能寫出如此豪放、磅礴的詩句!
有個身穿幽紅色錦衣的男人問:“那雲大小姐從上麵下來,是不是沒有對上這句詩?”
“所以雲大小姐是輸了?”
這話無異於是刀子,一刀刀紮進雲京歌的心臟。
雲驚凰恰巧在這個時候下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是不是很難過呀?”
趙如蕙心知自己的女兒心高氣傲,何曾受過如此打擊。
她嚴肅道:“彆胡言亂語,你姐姐隻是近日在上麵坐太久,偶感風寒而已。”
“啊!是這樣嘛?姐姐你真隻是生病啦?不是嫉妒我想出了那樣的詩句?”
雲驚凰一雙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雲京歌。
雲京歌臉色明顯比往日慘白,還是端莊道:
“當然,姐姐怎會嫉妒你,你可是我妹妹。
善妒者無德,這是我立人警言之一,妹妹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對喔!善、妒、者、無、德,尤其是私、下、善妒者。”
雲驚凰一字一字的咬著複述了遍,還加重“私下”二字。
她說:“姐姐肯定不是那種人呢,走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雲驚凰擠開一個丫鬟,扶住雲京歌的另一隻手臂。
雲京歌十分不適,一來覺得今日的雲驚凰說話帶刺,二來又覺得雲驚凰這種草包臟。
每次黏上她,都像是觸摸了臟東西。
好在馬車很快行駛而來。
那是一輛輔國公府特彆為她打造的馬車——四乘玉攆雲瑤車。
四匹白馬,拉得更為平穩,馬車空間也更為寬敞。
馬車全身采用冰透的白玉打造、組裝。
蠶絲帷幔輕飄,玉製宮燈垂掛,車簾前還掛著晴水綠翡翠所做成的珠簾!
整輛馬車如同雲京歌人一般高雅聖潔,從瑤台而來。
行駛時,翡翠珠簾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好聽的聲音,一裡長街都能聽見。
雲驚凰每次看到這些東西,就會想到那九個哥哥的寵愛。
他們以為雲京歌是親妹妹,才會從小窮儘一切地去寵她。
可這些東西,從來不屬於雲京歌!
而且那九個哥哥對雲京歌好了一生,最終卻……
雲驚凰壓抑著心底翻湧的情緒,看著雲京歌那故作優雅冷靜的模樣,又上前開始捅刀:
“姐姐,那句詩那麼簡單,你真的想了一炷香時間也想不到?”
“姐姐,你直到現在也沒有思緒?”
這些話看似簡單,可對於雲京歌這種在意虛名的人而已,完全是在她心臟上紮刀子。
全場人還聽見了,詫異地議論:
“雲大小姐竟然想了一炷香時間也沒對上?”
“雲大小姐竟然贏不了一個草包?”
“今年的第一才女,難道要換人了?”
雲京歌幾乎捏碎那一方錦帕,才總算坐入馬車之中。
“等等。”
雲驚凰卻不急著讓她走,還有事要麻煩雲京歌呢。
她打開珠簾掛好,讓雲京歌那張臉一直露出來,又看向外麵的李追風道:
“李少爺,說好的賭約,你是不是該兌現了?”
李追風臉色頓時一滯。
那賭約……臉上刻字……
他完全沒想到雲驚凰竟然真的會贏,這不合乎天理!
在他呆滯間,雲驚凰已看向雲京歌,委屈地道:
“大姐,剛才這人拉著我賭約。
說我若是對上了,他就在腦門上刻下‘我是草包’四個字,黑紙白字貼在那裡。”
“大姐,你最為公允公道,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雲驚凰邊說邊搖晃雲京歌的手臂。
雲京歌蹙了蹙眉。
李追風,兵部左侍郎之子,最追捧她的一人。
平常總是給她送許多珍寶,以表示瞻仰。
她全都沒有拒絕,因為每一個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
可眼下……
現場一些看熱鬨不怕事大的人們,其中還有許多是和李追風不對付的世家公子,紛紛起哄地喊:
“對!我們也看見了!那對賭書現在還貼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