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1 / 2)

殷慈的魔丹一到她的手裡, 便立即化成了魔氣融進了她的身體,有幾分殷慈似的急不可耐。

魔將之首,殷慈的魔力完全彙入了她的身體。

所有的傷口都在眨眼睛恢複,天空異象環生, 這是要突破的預兆。

她的雙手像是有無窮無儘的力量湧來。

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開心。

沈小燈的心很硬,她對殷慈沒有過多的感情,可是她隻想讓他痛苦沒想讓他死, 更不想為她而死。

想到這裡, 沈小燈又自嘲一笑, 重活一世很多東西已經不受她控製,就算是殷慈也在改變自己。不知為何, 重生後時時刻刻盤旋在心頭綁在身上,名叫複仇的那根繩子突然鬆了許多, 她或許該重新思考,應該怎麼活。

她要更自由的活著。

閉上雙眼。

天地之間的靈氣瘋狂湧入, 化神大能,已成。

圍在她身周的傀儡們被瞬間彈開,朝玉京操控的鬼線儘斷。

朝玉京微微驚訝,而負傷的長越卻突然大笑, 他早就知道了, 沈小燈一直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否則怎麼會從一個天賦普通的大小姐,一路過關斬將,成為如今的化神大能呢……笑過之後, 長越深深的望著靈光耀眼的女子。

他笑沈小燈絕地逢生,也笑自己不自量力,也笑自此以後,他與沈小燈之間猶如天塹。

如果說,元嬰道君的沈小燈,他還可以憑借天賦和努力追上甚至死在她手裡,可是化神後的沈小燈,他隻配望著她的背影。

笑著笑著,長越又哭了出來。

沈小燈已成化神期,是整個修真域界最強的一檔,擁有了和朝玉京一戰的能力,而朝玉京從最開始的輕慢被沈小燈逼得越來越認真,到現在,他不得不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兩人在這兒打,恐怕整個金鱗九洲都會毀掉。

看了一眼朝玉京,手中的純鈞和她的身體同時化為一道流光飛往金鱗九洲和凡人界的界限,邊境之海上,這裡遼闊無際,再也不用束手束腳。

望著沈小燈,朝玉京道:“假以時日,你定能超過我,可惜,現在的你還是差一點,有時候這一點就足夠分出生與死。”

“放心,就算你死我也會把你複活,永遠把你留在地宮陪我。”

沈小燈道:“誰死還不一定。”

一白一灰在邊境之海上空相撞。

無數海水被掀起千尺風浪,呼嘯著卷起陣陣驚濤。

而原本湛藍的天際蒙上一層濃重的雲層,隨著兩人的靈力與鬼氣,雲層越來越黑,頃刻間電神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砸下來,然而沒有一滴能打濕他們的衣物,兩人周身都籠罩著一個透明的光膜,外物不侵,正是他們的氣。

天空明明在打雷下雨,沈小燈卻什麼都聽不見,周圍靜極了,隻能聽見自己逐漸急促的呼吸聲,呼……吸……呼……

手腕的鮮血順著純鈞長劍一滴滴的落入大海中,消失不見。

朝玉京也在流血,慘白的麵容,流血的嘴角,數道傷口從灰衣滲出,殷紅襯著慘白更白,加上天昏地暗的邊境之海,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可是他知道沈小燈作為人,快到她的極限了。

朝玉京知道,沈小燈又何嘗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氣,又逼出一道精血,催動著純鈞巨劍,倏地向朝玉京攻來。

巨大的靈壓撲麵而來,朝玉京緊繃著身體承下沈小燈的劍意,身上數道傷口又齊齊裂開,更嚴重的是純鈞的劍氣透過他的鬼氣,打在他的身體上,他從未像今天這麼狼狽過。

洶湧的鬼氣如同藤蔓沿著純鈞絞來,朝玉京身體上的魔紋又爬上了他的脖子,一瞬間鬼氣暴漲,抵住了這雷霆一擊。

藤蔓纏住純鈞,朝玉京趁機抓住沈小燈的手腕,咬牙道:“你的身體裡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被他捏住的兩隻手腕,十個指頭皆是血洞,純鈞被魔氣侵蝕,沈小燈終於撐不住,軟了一下背脊,嘴唇瞬間變得蒼白。

她的眼睛黑洞洞的,仿佛臉上隻剩下這雙眼睛還是活著的。

就連虛弱的沈小燈也令人心動,朝玉京的帶血的手抹過她的嘴唇,雙眼深邃的說道:“真的就之差一點點,你就可以贏我……”

他的手削瘦無比,指尖好似寒冰。

那隻摸他嘴唇的手突然被一口咬住,沈小燈用儘最後的一點力氣。

非常用力,就像是在死之前都要撕下他的一塊肉。

朝玉京愣了一下,想起他在小時候,跟隨朝天歌出白雲山莊捕殺動物,連縱屍術,他抓了一隻雪白色皮毛的幼獸,那隻小獸漂亮極了,他很喜歡,可是不得不殺了它。

當時,那隻小獸也是臨死前咬了他一口,死死的。

眼前沈小燈跟那隻小獸的眼睛重合在一起,又黑又亮,不服輸的盯著他。

原來從小到大,無論是那個弱小的他還是現在這個強大的他,從來沒有被那麼漂亮的小獸喜歡過。

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堆積在胸口。

沈小燈把他咬出血了,手指流出的血液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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