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此地沒有任何仆人,這阿蓮跪在地上,哭著對顧衡說道:“郡主,我哥哥為了救你死了,如今這是世上隻剩下我一人,求求您讓我做世子的妾氏吧,隻在您身邊端茶伺候也可以,求求您了。”
顧衡看著阿蓮,頓時笑了,此刻她明顯地注意到一旁的顧姨娘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似乎是她管用的手段。
這樸實無華的要求,顧衡站起來走到阿蓮跟前,她笑著說道:“我已經替你哥哥求過名了,而且你已經脫了奴籍,完全可以自己找個清白人家做正頭娘子,何必再給彆人做小呢?”
阿蓮以為顧衡同意了,便低頭害羞道:“奴舍不得世子。”
顧衡看向王澗,王澗臉色一陣難堪。
他分明是個光明磊落的少年郎,何時被這種事情沾染過半分,他的神色也是極為懊惱。
顧衡居高臨下的看著阿蓮,她歎了一口氣。
“我對不起你哥哥,確實也害了你,可救我的人是你哥哥,又不是你,你這就有點道德綁架了。”
王施蘊忍不住問自家娘親。
“娘,道德綁架是什麼意思?”
顧衡好心回答:“就是以恩攜報。”
顧衡看著阿蓮:“旁人肯定會因為麵子而咽下這口氣,可我不會,我可不在乎什麼麵子,誰要是讓我不舒服,我就讓誰後悔。”
顧衡看了看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顧姨娘的身上。
顧姨娘頓時麵色一白,她冷聲說道:“郡主看我做什麼?此時與我有什麼關係?”
顧衡摸了摸下巴。
“我之前見過阿蓮,她雖然確實不怎麼討人喜歡,可心思不至於這麼壞,我思來想去,這鎮北侯府,能想出來這種法子的,恐怕就隻有你了。”
顧姨娘氣急。
“說話要講證據!”
顧衡無甚所謂。 “這種法子,隻有小妾這種經常需要鑽營男人喜好的女子才能想出來,這府裡頭不就隻有你符合嘛?”
顧衡的語氣極為平和,顧姨娘氣的淚水都出來了。
鎮北侯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愛妾,他猛然拍了拍桌子,厲聲說道:“齡德郡主,你到底是我王家的兒媳,你這樣不尊長輩,就不怕我到太後那邊告狀嘛?”
顧衡看了看鎮北侯。
她清了清嗓子,然後冷冷地說道:“你隨便告狀,我此去江南,也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你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好了。”
顧衡說完轉身離去,倒也不管王澗。
王澗頓時著急,他對著鎮北侯說道:“郡主遠非後宅婦人可比,顧姨娘你玩的那些小把戲,並非是旁人看不穿,而是父親偏疼你,不願意揭穿而已,可我和郡主不一樣,若是你再這般不自量力,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歐陽氏隻覺得今日尤其舒暢,看到妖婦被人懟的無話可說,當真是渾身通暢。
顧姨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鎮北侯也無可奈何。
他的這個兒子,他也捉摸不透,再加上一個比男人還要難搞的郡主。
她自然是什麼話都說不得。
顧衡離開鎮北侯府,就在門外麵等著王澗。
王澗出來時,表情本來十分擔憂,可看到顧衡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
“我方才還以為你真的生氣了。”
顧衡笑了笑。
“生氣都是有點,可跟你翻臉到不至於,隻是我不假裝翻臉,你們家恐怕也不會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