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從太倉到南京是逆流,所以花費的時間長了一些,而且遷墳之事,還需得有些風俗規矩,所以在路上耽誤的時間更多了。
而且沈丘在船上守著,顧衡倒是機會同白蓮教的人相見。
卻也不知道他們把那個人綁來了沒有,她可是顧衡最重要的棋子。
沈丘似乎也發現了顧衡的焦灼。
他不緊不慢道:“皇上特意吩咐過了,隻要您跟皇上認個錯,那您便還是皇上最寵愛的齡德郡主。”
顧衡聽到這話頓時氣惱。
“他是我的姐夫,用寵愛這個詞,難道沈大人不覺得不妥嘛?”
沈丘這些日子被陳氏和靜安磨得沒了脾氣。
“郡主息怒。”
顧衡看想沈丘,倒是頗有些意外。
他們二人站在甲板上,此刻晚霞四起,倒是分外美麗,顧衡輕聲說道:“沈大人一直這麼賣命,是因為皇上,還是因為大胤?”
錦衣衛一直都是皇帝的鷹犬,可不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所以沈丘一時間呆住了。
顧衡笑道:“沈大人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是吧,那我告訴你我想做什麼。”
顧衡看著遠方的晚霞。
“胡家貴子說穿了,其實就是朝廷的體麵,可若是保不住疆土,讓黎民百姓吃不飽,那所謂的體麵又有什麼用?”
沈丘並不喜歡聽這樣的假大空,可顧衡說出來,他卻覺著有些不一樣。
畢竟她是個女子,可沒有人要求她憂國憂民。
“我努力在兩派之間彌合,其實便是為了讓天下的百姓少受些苦。”
沈丘開口道:“屬下雖然識字,可到底是個武夫,郡主所說之事,並非我能聽得。”
沈丘倒是極為聰慧,還害怕顧衡說了什麼拉他入夥。
顧衡見到沈丘不上當,便輕聲說道:“無妨,日久見人心,以後沈大人就明白了,我走的路是正確的。”
表演了這麼長時間,顧衡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
可奈何沈丘卻並不跟她對戲。
此時一陣狂風襲來,遠處的夕陽也被烏雲遮蓋。
沈丘頓時長舒了一口氣,他開口道:“郡主變天了,屬下送你回房吧。”
沈丘這副送瘟神的表情,倒是讓顧衡極為無奈。
她回到自己的房裡頭,靜安給她帶了一壺茶水。
“郡主最近心事重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嘛?”
紫荊帶著極為明顯的試探,顧衡頓時無奈道:“都這個時候了……”
話音方才落下,顧衡隻覺得船艙一陣搖晃。
他們這次坐了兩艘船,一艘大船,一艘小船。小船上裝著棺槨,而她們則住在大船上。
這大船非常重,普通的風浪根本不會出現這麼大的搖晃,顧衡趕忙到外麵看。
她們和被人撞船了。
上一次撞船,還是在上一次……
顧衡心裡頭驚疑不定,錦衣衛便將她們轉移到了小船上,準備先送到裝棺槨的船上。
顧衡和靜安坐在一條船上。
撞他們的是一艘貨船,滿船的貨物飄滿了整片水域。
靜安撈起了一個箱子,裡麵居然還裝著乾果……
就在此時,顧衡卻在遠處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身穿白衣,似乎能站在江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