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梁禹行不是摔了一跤,坐都坐不起來了麼?”林泉輕笑了一下,語氣裡帶著點幸災樂禍,“去醫院檢查後發現是尾骨骨折,這會兒微博上韓北亭跟蕭铖的粉絲都爭著給他推薦骨科醫院呢。”
韓北亭是陸懷瑜同公司的師弟,當初也是跟梁禹行競爭同一個角色,結果在試鏡的第二天扭傷了胳膊,那個角色是個以劍聞名的少俠,最後自然是不合適了。
蕭铖跟梁禹行之間的冤仇陸懷瑜不是很清楚,隻記得在哪看到過,好像蕭铖曾經腿骨骨折過。
如果也是在跟梁禹行有競爭的時候出事的,也難怪這兩家粉絲會爭著給他介紹骨科醫院了,要知道這種粉絲眼裡孽力回饋的事情,放粉圈可是要轉發抽獎慶祝的。
不過尾骨骨折……
陸懷瑜沉吟了一下問:“那魏導不是又要換角色?”
“肯定啊,”林泉笑得有些猥瑣,“那地方骨折,不在床上趴上一兩個月可彆想下來。”
陸懷瑜忍不住想,小人的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如果足夠精準的話,這會兒趴在床上養傷的就該是他了,不由背後毛毛的,有點涼。
從鐘明瑾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陸懷瑜微低著頭雙唇抿成一條線,以及拳頭緊握的模樣,隻遲疑了一瞬,他就伸出手,在陸懷瑜的小腿上碰了一下。
小小的手隔著層布料的觸碰,感覺並不明顯。
陸懷瑜過了一會兒才察覺到,低頭見小人的手仍放在他的小腿上,小小的掌心裡似有若無的溫度透過褲腿,一點點傳到他腿部的皮膚。
明明是不仔細感受都能忽略的溫度,覆在陸懷瑜的腿上,卻像是結了薄冰的湖麵被投下一顆石子,被砸出一個裂口之後,整個湖麵的冰都跟著瓦解。
而陸懷瑜此刻就是那個被小人砸開了冰麵的湖,周身的僵硬消散,陷入心有餘悸的情緒也被小人拉了出來。
接著他便覺得剛才的反應太慫了點,現在趴在醫院裡的是自作自受的梁禹行,他不慶祝都是低調的了,有啥可害怕的。
至於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想再多也無用,總不能因為怕報複而影響到正常的生活。
鐘明瑾見他回過神來,就要把手收回去。
陸懷瑜見狀鬼使神差地迅速伸了根食指出去,擋在小人收回去的手掌上。
鐘明瑾倏地抬頭看了眼陸懷瑜,又看了眼掌心的食指,眉心微蹙,手一時收也不是,握也不是。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僵持了一會兒,陸懷瑜看小人眉毛都要糾結成一團毛線了,在心裡偷樂了一下,決定不逗他了。
結果他剛要收回手,就感覺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緊接著又被安全帶勒了回去,而小人則一手撐著前座靠椅,一手像拉公交車上的手環一樣拉著他那根伸出去的食指,就這樣還差點因為站在書包裡不方便活動而跌倒。
“怎麼回事?”陸懷瑜皺眉問道。其實在抬頭的瞬間,他就已經看到了讓林泉急刹車的罪魁禍首,隻是小人待在下麵不知道具體情況,若他跟林泉都不說的話,隻怕會擔心。
他又不可能自言自語,隻好借由林泉的嘴來說明緣由。
“陸哥你沒撞到哪裡吧?剛才前麵的車突然變道,我隻能刹車。”林泉道。
“沒事,”陸懷瑜見小人安心的重新坐好,就吩咐道:“開慢點吧,我們不急。”
之後林泉減慢了車速,陸懷瑜也沒再跟小人互動。
直到車在片場門口停下,陸懷瑜先行下車,他一手抱著書包,一手提著特意在車上沒吃的三明治道:“我有點想吃路口那家的腸粉了,你停好車了去幫我買一份吧。”
“好。”林泉應下後就開車走了。
陸懷瑜則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的化妝室,一進去立馬把門反鎖,檢查了一遍屋內的情況,就打開書包,把小人放出來道:“這裡有時候會有人過來,林泉平常也會跟著我走,你看看有什麼合意的,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鐘明瑾的目光在化妝室裡轉了一圈,這是他全然陌生的,沒有接觸過的環境,哪裡適合藏人,他也不知道,於是抬頭看了陸懷瑜一眼道:“你安排就好。”
“躺椅旁邊的那個小櫃子,其實裡麵的抽屜都壞了,所以是空的,隻是朝著裡麵看不出來,”陸懷瑜指著角落裡的放著瓶水跟書的小櫃子道,“除了我中午有空的時候會去躺椅上小睡一會兒,沒人會去那個角落裡,櫃子也隻有我會放點小東西在上麵,挺安全的,你看怎麼樣?”
“我去試一下。”鐘明瑾說完之後,就啪嘰啪嘰的朝櫃子走了過去。
櫃子的高度在五十厘米左右,裡麵的空間之前是放抽屜的,自然不會太大,不過對於身高隻有三十厘米左右的小人來說,完全足夠了。
鐘明瑾在裡麵轉了一圈後,就伸出個腦袋道:“空間很富餘。”
陸懷瑜自他躲進去後,也從外麵觀察了一下,發現很安全,除非腦袋長在牆上,不然很難看到小人,就把空書包放在櫃子旁邊道:“我把書包放這裡,平時屋裡沒人或者隻有我在的時候,你就可以從櫃子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