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通通訊,聽到疲倦沙啞的女聲:“是林先生嗎?”
“是。”
“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我昏倒後被送到了醫院住院,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下不了地。但我的丈夫明天就要……被關押了,到時候誰也不能見到他。
下午是最後一段能和他見麵的時間。你能不能代我去見見他?多拍點照片……我會想他的。”
林予安一愣,連忙答應了。“好。”
女孩母親說著說著,聲音帶上了點哭腔,她低低地在光腦那頭抽泣起來:“真的好冤啊,我丈夫清清白白,什麼都沒乾,就、就……被人汙蔑。
等我身體好了,我一定要上訴……不能讓我的丈夫被冤枉。
要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神靈,能為他帶來公正和清白就好了……”
“公正會有的。”林予安柔聲安撫道:“您的丈夫一定不會被冤枉的。”
掛斷光腦後,他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睡著的小獬豸,欣慰地歎出口氣。
要好好長大啊。守護這個世界的公正,為那些被冤枉之人帶來清白。
他換上正式裝,查到拘留著女孩父親的地方,準備出發。臨走前,他不忘給熟睡的女孩蓋上被子,然後牽上小獬豸,離開了。
小獬豸很喜歡林予安。它軟乎乎地趴在林予安懷裡,用小圓角蹭著對方。
他摸摸小獬豸溫涼光滑的小圓角。
“呼呼……”
小獬豸眨眨金黃色的眼睛,很喜歡少年的撫摸。
少年的手像是握了什麼很溫暖的東西,源源不斷地渡進它體內。
來到目的地。
他們看見女孩父親被關在審問室裡,僅開放了一個小窗口,與親屬朋友交流。
“林予安……”
中年男人見到林予安,抬起蒼白的臉,動了動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
林予安輕聲道:“阿姨她受到刺激,住院了,暫時來不了。她想讓我給你拍幾張照片留念……畢竟以後很難見到了。”
“……”中年男人愣住,他睜大眼睛,握住拳,啞聲道:“不,不。我不會坐這個牢的,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我不能被冤枉,我要為自己找回清白!”
“阿姨說會為你上訴的。”林予安歎口氣:“但上訴過程需要好久時間。”
“嗬……舉報我的人是我的對手。都不知道是他貪/汙,還是我貪/汙。真希望這件事突然出現反轉,真正貪/汙的其實是他,被捕的也是他……”
中年男人咬牙切齒。
窩在林予安懷裡的小獬豸,聽見了男人的話,動了動,跳到地麵。
它四處張望了會,突然開始扯著林予安的褲腳,不斷發出“呼呼”“呼呼”的叫聲,像是有急事。
“怎麼了?”
林予安心一緊。這時候,對這件事有重要關聯的小獬豸,有什麼反常的舉動,都不能被忽視。
他回頭對男人說:“抱歉。我有點事,待會再來看您。”
小獬豸緊緊扯著他的褲腳,跑得飛快。林予安不得不氣喘籲籲地跟著它跑。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棟豪華彆墅樓前。
彆墅樓的門口,掛著一個金邊小牌子。【吳家之府,家主:吳州。】
林予安之前從彆人口中聽說過,女孩父親對手的名字……就是叫吳州。
舉報女孩父親的人也是他。
小獬豸沒有停下來,它在圍住彆墅的圍牆周圍繞來繞去,似乎想進去圍牆裡麵。
林予安皺起眉。彆墅裡……有蹊蹺。
很可能是讓這件事的結局得到反轉的東西。
最終,小獬豸在圍牆角落裡找到一個小小狗洞,搖搖尾巴,吭哧吭哧幾下,鑽了進去。
林予安疑惑,趴下來,目光順著窄小的狗洞望去。
他瞥見小獬豸來到彆墅院子裡,四處嗅來嗅去,最後腳步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土包上。它用小圓角用力地頂了頂小土包,然後發泄似的呼呼叫幾聲,用小爪子挖起小土包來。
“誰?”
林予安突然被一道陌生的聲音嚇一跳。他猛地站起身,看見一個穿著圍裙的婦女從彆墅院子裡走出來。
可能是吳家的保姆之類的。
婦女嚷嚷道:“你在這裡乾什麼?快走!”
“……”林予安沉默半晌,他瞥了瞥狗洞,院子裡還有隻小動物呢……
婦女聽到了院子裡傳來挖土的異響,嘖一聲,瞥一眼林予安:“你是不是還有同伴,在院子裡挖土乾嘛——?”說罷,她轉身進去查看情況。
——裡麵的小獬豸,已經成功將小土包裡埋著的東西挖出來。
婦女不過一會,也出來了。
她麵色蒼白,雙唇不斷打著哆嗦,像從小土包裡看到什麼很恐怖的東西。神色全然沒有之前的囂張。
她顫顫巍巍對林予安道:“報、報警……吧……”
林予安抱起小獬豸,很疑惑:“你挖出什麼東西了……?”
——該被逮捕的可能不是女孩父親。而是他的對手,舉報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