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初升的太陽透過薄薄的雲層,普照大地的時候,忙碌了一夜的神凪失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坐落於東京繁華地帶的神凪家古宅。
這是一座在戰國時期就建立起來的古宅,古色古香的庭院以及充滿曆史年代感的大宅與門外僅一河之隔的現代高樓大廈相比,顯得是那樣格格不入。
“喲,我們的大少爺終於舍得回來了啊。”
門口,正在打掃落葉的宗家子弟看到從外麵進來的神凪失,滿臉的嘲諷與看不起。
“看你這疲憊的模樣,昨天晚上又到哪鬼混去了?”
“也是,反正你也就一張臉能看。不趁著宗主還沒有把你趕出神凪家的時候多勾搭點狐朋狗友,等以後離開了神凪家可就沒那個機會了哈哈。”
“說夠了嗎?”
神凪失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宗家的術者,聲音無波無瀾的道:“說夠了就給我讓開,你擋到我了。”
“嗬,神氣什麼,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但凡你有一丁點自知之明,就該在四年前和神凪和麻一起滾出神凪家,丟人現眼的東西。”
這個宗家的術者一邊說著,一邊用掃帚把地上的落葉往神凪失的腳上掃去。
作為神凪一族宗主神凪重悟的長子,神凪失在神凪家卻並不像其他世家大族中的嫡長子那樣,受到族人們的尊敬與喜愛。反而和神凪和麻這個已經被逐出神凪一族的,神凪一族現任最強術者神凪嚴馬的長子一起,被大多數神凪一族的人視為恥辱與災星。
除了他沒有炎術才能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害得宗主神凪重悟失去了一隻腳。
如果不是為了救這個長子,神凪一族的宗主神凪重悟也不會在十多年前失去一隻腳而被迫從一線引退,神凪家也更不會因此失去一個在術士界數一數二的術者。
要是神凪失天賦極佳,神凪一族的人可能還會對他少些抱怨。可誰知這個讓宗主失去一隻腳救回的長子,卻是個沒有絲毫炎術才能的廢物。而神凪一族在那之後的十多年裡,也因連出兩個沒有炎術才能的宗家長子,在術士界中受儘了各種嘲笑。
所以這又怎麼能讓一向以力量至上的神凪一族的人,對神凪失還有被逐出神凪一族的神凪和麻這兩個家族的恥辱,感到尊敬和喜愛的起來。
特彆是占據了宗家嫡長子這個位置的神凪失,簡直比神凪和麻還要讓神凪一族的人討厭。
空有一副好皮相,卻一無是處還偏偏占著嫡長子的身份賴在神凪家享受屬於最強炎術師神凪一族的榮華。
“哢嚓——”
不過好在神凪失早已習慣了族人對他的刁難與嘲笑。在一腳踩斷了在自己腳邊亂晃的掃帚之後,便越過這名宗家的術者,往大宅的方向走去。
現在時間還很早,除了仆從和早起晨練的宗家子弟外,庭院內幾乎見不到其他族人的身影。但神凪失知道,宗主神凪重悟現在肯定已經起床,並端著一杯熱茶坐在走廊上等他。
果不其然。
還沒有等神凪失走到宗主的房間,便遠遠地看到了那個坐在走廊上喝茶的高大身影。
“回來了啊。”
神凪重悟放下手中的茶杯,偏頭看向了自己的養子,關心的問道:“這次的任務還順利嗎?有沒有受傷?”
“沒有,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
神凪失像過去每次晚出任務歸來時那樣,坐到了神凪重悟專門為他在身邊留下的座布団上。
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日常。如果神凪失被「特殊資料整理室」叫去幫忙,那麼神凪重悟必定會在長廊上,坐著等他回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神凪重悟的視線在神凪失被衣服擋住的右手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才繼續說道:“不用告訴綾乃那丫頭一聲?”
“不用。”
神凪失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隻是不在這邊住了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
神凪重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關於神凪失想搬出神凪家自己住一事,神凪重悟並未勸阻,反而在神凪失向上麵申請的時候,主動搭了一把手。
神凪失在神凪一族的處境,一直都被神凪重悟看在眼裡,但卻有心無力,沒法改變。因為神凪失的真實身份在神凪一族乃至整個日本,都是需要被保守的秘密。除了他之外,作為被政府選中教養法那利斯的神凪家,也就隻有現任最強術者神凪嚴馬知道神凪失的真實身份。
畢竟法那利斯作為傳說中擁有超凡能力的戰鬥民族,深受世界各國惦記。日本政府把神凪失交給他們神凪一族教養,也是打著想要隱瞞他的身份,為日本所用的目的。
神凪失沒有炎術才能,並且現在已經二十六歲,繼續留在神凪家除了引起其他族人對他的不滿和他自己受委屈外,沒有一點好處。離開神凪家自己住對於神凪失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神凪重悟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尊重神凪失的意願。
“對了,我聽說和麻好像回來了,你今天見到他了嗎?”
神凪重悟重新端起茶杯,笑著和神凪失聊起了家常。
“四年不見,變化如何?”
“挺好的,和麻變強了很多。”
“嚴馬當初也是,那麼狠心……”
神凪重悟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將手中的茶杯送到嘴邊,輕抿一口。
雖然知道這全都是為了神凪和麻好,但神凪重悟其實並不支持神凪嚴馬當初把沒有炎術才能的神凪和麻逐出神凪一族的做法。不過,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成為過去式,神凪重悟也隻能歎息。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神凪失,然後放下茶杯,從衣袖裡摸出了一張金卡推到了神凪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