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章(1 / 2)

關於姐夫這個名詞, 自說自話的假姐夫不談,尹遙夕還有個真姐夫。

當妹妹的第一次見真姐夫是在父親的喪禮上,請注意關鍵詞, 父親的喪禮。

喪禮開始之前作為主家之一要提前到場的傻逼姐夫看到妹妹第一個反應居然驚豔, 還是無遮無攔的驚豔。就他那個表情, 彆說當妻子的尹遙日有多憤怒,作為當事人,尹遙夕差點甩他一巴掌。

雙方初見,尹遙夕對真姐夫的好感度就是負一百, 之後幾次碰麵也都沒好過。他們會見麵的原因是傻逼姐夫想趁火打劫,吞並尹家。雖說見麵時雙方都衣冠楚楚的當個上流人士聊什麼合作,但尹遙夕看傻逼姐夫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不順眼的傻逼姐夫居然還沒離婚就找小姑娘胡天胡地的, 更不順眼了!

自家姐姐養情人,那是婚姻不幸沒辦法,尹遙夕舉雙手雙腳支持;已婚的傻逼姐夫玩小姑娘?那就是找罵, 懟不死你!

家裡要建新酒店,尹遙日負責這個項目,承建方的負責人組局約飯, 姐姐恰好沒時間,尹遙夕就代她過去了。約飯的地點在一個不對外的私人會所, 建在半山腰上圈了半邊山當會所。

車從會所門口的大門開進用餐的會館還得十來分鐘, 到了會館,兩個車隊狹路相逢。

尹遙夕下車時正好撞見傻逼姐夫也從車上下來, 她本來想當看不見的, 組局的金老板看見了,想打招呼停了片刻。也就半分鐘的功夫,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妹子在尹遙夕的眼皮子底下走到傻逼姐夫身邊, 還挽住了姐夫的胳膊,這讓尹遙夕戰鬥欲瞬時爆棚。

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軌?找死,我成全你。

正往那邊走的金老板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側頭掃了眼,看到尹遙夕跟上來了,也沒太在意。哪知兩邊剛麵對麵的碰上,他都還沒站穩,邊上的人就是一句。

“喲~這不是我姐夫麼,好久不見啊,死不離婚的姐夫。”

人到中年有些禿頂專門去植發的金老板首次後悔毛發過於茂密,這寒冬臘月的熱的他汗都要下來了。也很懊惱,怎麼就忘了還有這出。

尹家大小姐要跟李家大少離婚是圈內眾所周知的事,圈內也都默認雙方離不了,但都知道雙方距離撕破臉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姐夫脾氣很好,被懟到臉上都能笑眯眯的說,“也沒有很久,上個禮拜我們不是才見過,家宴呢,你忘了?”

年末,哪家都有家宴。李家的家宴自然要會邀請姻親,哪怕雙方關係再惡劣,該走的流程還要走。

也就去走了個流程的尹遙夕對衣冠禽獸的姐夫很是嫌棄,“家宴我也沒見過這位啊。”眼尾瞟了眼聽到‘姐夫’一詞早就收了胳膊往後躲的妹子,對戰五渣很不屑,抬眼掃向主要攻擊對象,“您早說想帶她去家宴啊,我姐早想騰位置了,您何苦扒著不放。”下巴一抬,同樣笑容滿麵的開口,“男人,大氣點。”

李景榮輕笑出聲,碰上美人不管對方用什麼語氣說什麼話,都很難會生氣,再說美人小他不少,大哥哥很包容的,“調皮。”

好懸沒給惡心吐了的尹遙夕翻了個很不美的白眼,也懶得跟他掰扯,“姐夫,你要是不想上新聞,我勸你老實點。”瞟了眼人都快躲沒影了的妹子,“聽說離婚官司裡,過錯方要反更多的財產。”

“過錯方的話,尹遙日難道不是?”李景榮詳裝驚訝,“還是你不知道?”

尹遙夕樂了,“看來是我誤會了,您還真挺大氣的,頭頂都快綠樹成蔭了還能忍呢?”拇指一豎,“大丈夫。”

大丈夫朗聲笑開,不跟小姑娘陳口舌之快,“她綠樹成蔭,我也滿園嬌花,這才叫登對麼。”說著看了眼會館,“走吧,都見到了,一起喝一杯。”

能跟他一起喝一杯就見鬼了,尹遙夕扭頭就走,金老板訕笑跟上,兩邊就此分開。再見是結束時,並非巧遇,而是姐夫刻意等著妹妹出來,問她想不想喝一杯。

尹遙夕才不想搭理他,可姐夫故意提了嘴她們家要開發的那塊地,兩邊還是找了個地方坐下喝了這一杯。

姻親關係可以隨便懟,聊起商業就在商言商。姐夫想合作開發,資源置換的形式,他手上有個印度工廠可以拿出來置換。尹遙夕聽了開頭就知道這筆生意要是做成了不會虧反而會賺,但她真心不想跟傻逼姐夫有過多牽扯,當下先答應,扭頭就準備找李家的那位大公主賣個人情,好讓他們姐弟掐得更凶些。

尹家三姐妹那是姐妹同心,李家則不一樣,內部廝殺的很是凶殘。

錢,怎麼都能賺,要是能讓李家姐弟掐起來,拿這筆錢豈不是賺得更開心。

巧了,李景榮是不相信兄弟姐妹之間能隻談情誼的人。他和姐姐之間的感情並不影響他們互相搶奪資源,他也相信尹遙夕不會甘於人下,就她那張‘目無下塵’的臉,都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姐姐後麵,撿人家不要的。

妻子要離婚,這個不重要;妻子離婚會帶走巨額財產以及家族股票,包括他的一部分勢力,這點很重要。

尹遙日是打定主意要離婚的,李景榮已經跟她溝通了不止一次,合則兩利,分則兩傷。話,該講的他都講了,攤開碾碎講解的十分清楚,這都不能讓妻子改主意,那就需要為自己拉個新隊友。

圈子裡能當隊友的女人不多,尹遙夕隻是其中之一,還是不到最後一步,李景榮不會考慮的聯姻對象。她姓尹,光這個姓就很不適合再度聯姻。但她是尹遙夕,尹遙夕很值得成為順位第一,哪怕她姓尹。

這樣的女人就適合造一座金屋把她置於高台之上,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為王座增添光彩。

這樣的女人還不止有皮囊,能力足以匹配他妻子的身份,同時能讓另一個姓尹的女人清楚,家族聯姻不是一兩個人的事。

李景榮詳細調查過尹遙夕,自葬禮上見到她後就開啟了這場調查。大半年的時間,足以讓調查資料細致到李景榮自我腦補出一個,幺女心有猛虎卻困於身份無法突破牢籠,隻能受限於人的故事。

故事裡的尹遙夕聰慧、隱忍。明明有能力跟姐姐拚一場,卻因為出生時機不對,早早被送出國,在國外一路放飛自我。不是她不想爭,而是家裡早就決定了由二姐繼承一切,她沒辦法爭,不如就不掙紮。

換了李景榮在她的立場可能也會那麼做,根本爭不過還浪費什麼時間,不如去享受人生。他們的一切都是父輩給的,父輩說給誰就給誰,父輩已經放逐了她,連國都不讓她回,還談什麼爭奪呢。

父親彌留之際,尹遙夕回國。一回國,她就進了公司,隻花了一個月都不到,就立刻上手了,幾次決策都算得上力挽狂瀾,圈內無人不誇一句虎父無犬子。這句誇讚可一直是尹遙月的專屬,如今多了個位置。

在李景榮的理解裡,尹遙夕必然是長久關注過家族企業才能上手那麼快,也必然是一直有接手企業的野心才會果斷出手證明自己的能力,也是證明給各路股東看,尹家不止有尹遙月而已。

公司堪堪脫離危機,她就急流勇退,說走就走毫不留戀已經打下的江山。這份果斷,李景榮捫心自問,他都未必做得到。可做到這點的尹遙夕才會讓姐姐更信任她,年富力強的姐姐,她撼動不了,家族又剛剛喘過氣來,內部再出爭鬥不利於大局,她退得漂亮。

退了,才能進。

如今,不就又進來了麼。如今她站在了尹遙日的身後,兩人合力,股權剛巧能壓過尹遙月,非常聰明的選擇。

如此聰慧的女人怎麼可能在乎姐夫外麵有沒有女人,她一定更在乎,李之一字能給她帶去多少幫助。象征李之一字的李景榮自認理解了她此前在會館門口搭話的理由,就帶著我懂你想什麼的腦洞找來了。為表達友好,也為了試探自己的猜測沒錯,他還送了她一個微妙的禮物呢。

她收下這份禮物如果操作的好,能在公司裡埋下顆釘子,什麼時候時機合適了,起出來能幫上大忙。

這份大禮扭頭就被尹遙夕拿去給姐姐們一起商量,怎麼搞傻逼姐夫了!

大姐聽到禮物具體是什麼,表情很妙;二姐知道禮物是誰送的,表情更妙。姐姐們對視一眼,腦電波達成一致,妹妹就是個傻孩子。傻的可愛的孩子,還沒長大呢。大人才談利弊啊,小孩子是碰到喜歡的人就會分糖果,壓根不在乎糖果隻有自己有,才最有利。

啥都沒想就想著搞死傻逼姐夫的尹遙夕看姐姐們不說話,急了,衝大姐叫,“你不會現在跟我講什麼夫妻情誼吧?”清醒一點,那就是個渣渣!

尹遙日一愣,繼而笑開,“你腦子裡成天裝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腦子裡就沒裝過正經事。”尹遙月跟著嫌棄,還教妹妹,“如果印度的工廠能換過來,我放在你名下,等日後.....”

“我不要,彆搞我,我就想分錢不想管事。”尹遙夕果斷拒絕,好不容易脫離打工仔身份,又想把她拉回去賣命,想得美,“你們兩還是聽我的,借此機會離婚,能從李景榮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他這次要是再不鬆口,我們乾脆找殺手暗殺他!”隻要把大姐撈回來,她的鹹魚生涯就徹底穩了!

大姐對小妹妹的智商有些無奈,“工廠放在你名下能保你日後.....”

“我日後怎麼樣?家裡會破產嗎?還是你們倆要掏空集團各自成立公司,就給我留個空殼子不給我分紅。”尹遙夕知道姐姐們想說什麼,但那東西沒必要放在台麵上談,“我再強調一遍,我的人生目標就是吃喝玩樂,換成混吃等死也行,隻想享受有人養的日子,不想變成有錢沒命花的人。”

傻乎乎的小妹妹先懟看似最聰明的二姐,“你壓力大到結婚都得考慮結婚對象的能力是否匹配,那日子太悲催了,我是要跟喜歡的人結婚的,你彆搞我,搞煩了我賣了股票你信不信。”再懟大姐,“你更慘,嫁了個垃圾還找不到垃圾分類的方法,忍了那麼多年,換我早捅死他了。”

在尹遙夕的視角裡,坐著的三個人,她才是最聰明的,“有權才能有錢,那是你們的想法。我的想法是,有錢就夠了。我們家,你們倆賺錢就夠了,我跟媽媽負責花錢。”

主要負責賺錢的二姐嫌棄妹妹,“虧你還記得想著媽媽。”

“當然了,我還想著媽媽以後的珠寶都歸我呢,我都陪她去看過保險櫃了,那套雪之華(寶石首飾套組)我們已經講好了,就給我,你們兩彆想。”尹遙夕已經預定了,隻能是她的,誰搶咬誰!

壓抑多年後目前事業心爆棚的大姐也很嫌棄妹妹,“就喜歡那些沒用的,有錢你以為買不到?”

“有錢得有命花啊,你一天二十四小時,二十個小時都在工作,賺錢有什麼用?壓根沒時間花。”尹遙夕有自己的道理,遊戲幣再多都比不上實實在在的漂亮珠寶,好歹後者能妝點她的‘妲己’。

妲己就應該金尊玉貴的養著,每天的日常哪怕不是酒池肉林也不能變成打工仔啊。禍國妖姬變身忠君愛國的事業狗,像話嗎?這遊戲能不能玩了!

遊戲裡的姐姐們對胸無大誌的妹妹又愛又恨,恨她胸無大誌,愛她淡泊名利。亦或者,愛她胸無大誌。

胸前的起伏很是美妙的尹遙夕丟下成天就知道催她上進的姐姐們後,準備換個跑道去嘗試聚光燈下的生活。同姐姐告彆之前,她隱約感覺有什麼事忘了,但一直到分開都沒想起來。

既然沒想起來,那就不是很重要,先去玩好玩的吧~

深感事情麻煩了的鄭宇盛萬萬沒想到他再見尹遙夕的照片時,對方會是演員的身份。還是個背後有金主的新人演員,金主據說來頭很大,搞不好是個財閥呢。

“你那什麼臉?不信?”製作人讓他表情收一收,“項目我們投了,她是我們內部指定的演員,知道把她介紹給我的人是誰麼?我們家執行董事,那位對她都是捧著的。不談這個,你就光看她那張臉,背後能沒人?”

鄭宇盛不知道要如何跟製作人說,對方是被捧著的,確實是財閥捧著,可她不是背後有人才被人捧,而是自己可以捧自己的財閥。

鄭宇盛更不清楚如今是個什麼劇情,公主微服私訪?公主您乾點啥不好?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對於公主的消息外界知之甚少,少到尹家的三公主具體叫什麼名字外界都未必清楚。否則此前在電梯碰見時,尹遙夕也不會疑惑,鄭宇盛居然知道她是誰。

鄭宇盛不止知道她是誰,還知道她是兄弟最近牽腸掛肚的人。兄弟在半個月前,誌得意滿的跟他說,賭贏了。半個月過去了,兄弟越來越喪,人都開始焦躁,一點小事就能發脾氣,要是兄弟知道他半個月遍尋不著的人要跟他合作,那....

“你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乾嘛?找人打聽?”

“......嗯。”

製作人砸吧著嘴不看好,“我能打的電話都打遍了,根本打聽不出來她哪冒出來的,你確定你可以?”

“.....試試看。”鄭宇盛乾笑,“我先去打電話。”

電話打出去,鄭宇盛在對方沒有開口前,快速簡述目前的情況,“《婚姻》換了製作公司,CJ買了版權,樸銀才(製作人)找我對接,我剛到飯店,聽說尹遙夕也會來。製作人介紹她的話是,新人演員,對方誤會尹遙夕是財閥養的小情人,讓我等下見人要客氣點,她要加入這個項目....她已經加入了項目,演酒保。”

話是簡述,信息量卻過於大。

接電話的李正宰沉默了得有三十秒,鄭宇盛都懷疑他掉線了,才聽兄弟說,“你演丈夫?簽約了?”

“沒簽,你想讓我簽?”

“我想演,能談嗎?”

“......我試試看。”

“謝了。”

掛斷電話回頭找製作人的鄭宇盛,以對方來頭太大,他覺得不太安全為理由推辭出演。製作人不接受這個理由,來頭大對項目是好事啊,光是製作費就不可同日而語。

“對哥是好事,對我不是。”鄭宇盛說,“百合題材我的篇幅本來就有限,原先是藝珍找我幫忙,她想拍還想著投資不夠她出一部分製作費,我是衝她去的。換成來頭那麼大的,女一還不是藝珍演都不一定,尹小姐想演酒保,那女一的戲份肯定被刪減,劇本要往她的角色傾斜,我的角色存在感本就不高,該了劇本更戲更少,這又是文藝片不考慮票房,我拍了沒意義。”

“商業片你是有票房分成,但這片子合約金我能出高價,戲份少更好賺錢啊。”製作人不想他走,“你就當幫幫哥哥我,導演就是新人,劇本改動現在還沒談下來,那人也是個硬骨頭,要是男主再換個硬骨頭來,這片子還拍不拍了。”

劇本是導演的,導演的短篇原作還獲過獎,堅持藝術的導演不想改劇本,更不想聽製作人安排把酒保變女一,那整個故事就不是他想傳達的作品了。製作人光是磨導演就弄得很頭疼了,自然想找個配合度高的男一,他和鄭宇盛合作過,很好溝通,才會找他。

很不好溝通的鄭宇盛不樂意,製作人怎麼說都不行,都要鬱悶了,貌似心軟的男演員給他一個建議,他不願意賺這筆錢,有的是人願意啊。

“李正宰?”製作人皺眉,“你不樂意他就能樂意,你們不是焦不離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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