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三章(2 / 2)

說是說未成年啦,可十六、七歲的少女正是青春萌動的年紀,又不走斷情絕愛路線,看到帥氣的男孩子總歸有點小心思。偏偏那幫人全是腦殘,還沒怎麼樣呢,就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

她的社交圈決定了,身邊絕大部分都是在各自社交圈拔尖的人。一來伯克利沒那麼好進,本身就是名校。二來能在千禧年就出國念書或者本身就是美籍的韓裔少年們,家裡多少有點東西。

這就導致在聊彆的時還能正常溝通,一碰到聊音樂,對方不是上來先挑刺,就是說你很棒但我更棒。這給周幼琳搞得很無語,你厲害行了吧?那麼厲害注定單身彆談戀愛耽誤時間門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好不好!

見多了腦殘,樸宰笵就成了正常人,關鍵是他們其實不聊音樂,他們聊的是男孩子追求女孩子的正常路數,聊女孩子喜歡什麼,要不要一起去做你喜歡的事。

周幼琳感覺到了新夥伴在追她,有那麼一咪咪的小心動,既然不排斥,那就試試看,她還沒談過戀愛呢,會好奇啊,早就好奇戀愛是什麼樣的了。

戀愛是大冬天約見麵,提前到了見麵地點的男孩子在等女孩子的時候,堆了個小雪人,跟女孩子來了跟她說,我們要不要再堆一個,不然隻有一個太孤單了吧~

戀愛是有人一天給你發八百條短信,找一切時間門,哪怕隻有兩分鐘的空檔也要給你打個電話,用實際行動證明,全世界你最重要,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戀愛是....等等。

“你跟樸宰笵?”權至龍莫名的不舒服,又不知道哪不舒服,隻能歸結於,“你該不會被他騙了吧?”

被阿姨拜托來接鄰居回家的周幼琳楞了一下,“他能騙我什麼?”

“什麼都行啊,他隻是個練習生,能不能出道都不知道,騙財騙色,騙歌都有可能,什麼都能騙。”權至龍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你找誰不好找個練習生?”

多少有點囧的周幼琳瞟了他一眼,“談戀愛看臉的好不好,在乎什麼是不是練習生。”

“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嗎?不是說還在曖昧?”

“是還在曖昧啊,但應該會在一起吧,他挺有意思的。”

權至龍皺眉,“有意思難道就帥嗎?他長得也不好看啊。”

“大哥你照照鏡子,你好意思說人家?”

“你瞎了吧,他比我好看?!”

眼睛絕對沒問題的周幼琳自認為公平的評價,“你們倆半斤八兩好不好,審美都很奇怪。”走殺馬特路線,“但他比你好點,至少我說了不喜歡,他就不會再折騰他的頭發和那堆破衣服,打扮正常之後還挺好看的。”

剛結束商演躲上親故車的藝人反射性看了眼倒視鏡裡的自己,自我評價很帥啊,頭發怎麼了,多有型,衣服更帥,鉚釘的呢,“我們兩要是半斤八兩,你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是個正常人。”周幼琳一點磕巴都沒打,說的理所當然,“喜歡他在我們約飯後,我掏錢包要AA的時候,不會一邊說我付,一邊跟我嘰歪,我付錢了。”

一個字都沒聽懂的權至龍讓她詳細講講,詳細鋪開他也聽不懂,這東西要想聽得懂就太複雜了,尤其是對文化背景特殊的少年人來說。

少女既然有過心動的小男孩,樸宰笵就不是她第一個試探著接觸的對象。周幼琳是沒什麼追人的經驗啦,她更多是被追,追求的地點還都發生在美國。

美國也是AA製盛行沒錯,可全宇宙都默認男孩子約女孩子是要買單的。處於被追的那個,周幼琳感覺大家還沒成,先AA比較好,她就會跟對方傳達我想AA的意思。

聽到這話的男孩子們,有人大大咧咧的說不用,這就屬於正常的了,樸宰笵就是這類的。但不正常的更多,不正常中的極品還自以為是的跟她說什麼這點錢不用在意。

周幼琳當時聽一個男孩子說時就很下頭,哪想不開非要強調這點錢?樸宰笵就很正常,正常的在第一次約見麵的飯後表示我買過了,也沒多說什麼就是我買過單了。隨後兩人一起去了遊戲廳,周幼琳覺得自己應該付買遊戲幣的錢,還是很正常的樸宰笵就說,那我請你喝飲料。

隻是這樣而已,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就讓見多了‘奇葩’的周幼琳感覺,正常人真好。

也不知道算不算‘奇葩’的權至龍根本聽不懂什麼叫正常,“他約你出去還讓你掏錢哪裡正常了?大男人讓女人付錢還正常?”

“跟你講不明白。”周幼琳也懶得掰扯,“我覺得正常就行。”看他還要逼逼,給他堵回去了,“我又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話趕話講到了而已,我問的是他生日我應該送什麼,你就回答這個問題就可以了,彆的跟你沒關係。”

一肚子話都被堵回去的權至龍不明緣由的憋屈,嘟囔著,“我生日你都沒送我禮物。”

“說得好像我生日你送了我什麼一樣。”周幼琳撇嘴,“我們生日同一天好不好,你送了我什麼嗎?”

“怎麼沒有,每年....”

“每年都是阿姨送的。”

周幼琳讓他想清楚再說話,“我媽每年都會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你媽每年也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那是她們倆互送禮物,跟我們倆沒有關係。你彆告訴我,去年我收到的化妝品是你送的,是你姐姐的送的我都信,你?”

再度卡殼的權至龍直起腰反懟她,“你也沒有給我送過啊!”

“我又沒說我給你送過,是你想把阿姨的禮物套在你自己身上。”周幼琳覺得他無理取鬨,“彆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應該送什麼?”

“不!知!道!”

“那你那麼多廢話。”

廢話很多的少年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抱臂倒在副駕駛氣成河豚,臉都鼓起來了,真成小孩子了。同為少女的司機沒有要哄他的意思,還繼續懟他呢。

“你爪子怎麼回事?準備剁了當泡椒雞爪?”

反射性縮手握拳的權至龍,在她掃過來的視線中,訕笑著鬆開手,胳膊也不架著了,河豚也被放了氣,猶猶豫豫的講,“壓力有點大。”

目視前方開著車的周幼琳好似根本沒在聽他說什麼,也就是‘嗯’了一聲,卻足以讓權至龍有繼續往下說的底氣。

團隊紅了,好事。團隊爆火,大好事。團隊火到一點私人時間門都沒有了,事情就逐漸變得沒那麼好了。

今天是權媽媽生日,當兒子的跟公司鬨了許久才有兩個小時的假期,也隻有兩個小時。從他離開商演舞台開始算,如今車都還沒開到家,已經過去快半小時了,並非車程太遠,而是商演結束後藝人要先感謝主辦方,再繞著躲粉絲,最終上車都過去小二十分鐘了。

有很多話,權至龍沒辦法跟彆人說,不管是隊友、家人,都不行。他隻能跟周幼琳說,他也隻信周幼琳,他信走過同樣一條路的周幼琳比誰都理解他,不是壞人,隻是人而已。

“我這一個禮拜都沒怎麼睡好過,每次都是睡在車上,從這邊跑到那邊再從那邊跑到這邊,隻要下了車見到粉絲就得笑,就得精神奕奕,可我又不是神。公司在我們能接商演後,會安排多死亡的行程你也是知道。我每次都很怕我們在台上出醜,哪怕他們都說是對嘴,不用開麥,我也會怕。”

“萬一音響出問題呢,萬一調音師出問題呢,萬一麥克也出問題,那麼多問題都可能出。但凡一個環節銜接不上,我們要真唱,搞砸了舞台,那怎麼辦?唱歌可以對嘴,跳舞呢,滑倒了、跳錯了,栽在台上怎麼辦?我不止要擔心我,還要擔心他們,我是隊長,就好像所有的事都需要我擔心,我壓根就不想做這個隊長,卻沒人在乎我想不想。”

“我隻是想休息一下,媽媽一直跟我說不用去,不用特地趕回去,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說,我隻是想找個借口能休息片刻,讓我喘口氣就行。”

死亡的行程讓勝利果實的滋味都沒那麼好了,被疲憊壓的喘不過來氣的權至龍在壓力下開始咬指甲,十根手指頭都被啃的坑坑窪窪的。他沒特意藏,但真的被看見,莫名就有些委屈,不知道為什麼,在周幼琳麵前,他好像就可以委屈。

周幼琳沒在管他是不是委屈,她在回憶‘未來巨星’是如何排解這段過往的,想不起來,就隻能用自己的方法,“你有喜歡的姑娘嗎?”

“.....啊?”話題轉的過於突然,權至龍沒反應過來。

“啊什麼,喜歡的人啊,有嗎?”周幼琳現在有曖昧對象,就從自己出發,給他提供解決壓力的方法,“我當年是憋著一口氣想紅,行程再死亡也能硬扛過去。不過我就那一年,你這都不止一年了,硬抗估摸著不怎麼管用。壓力不能一直硬抗,還是得發泄,你又沒時間門乾彆的,那就試著談個戀愛消解一下壓力。”

權至龍當她腦子有問題,“你都說了我沒時間門,還怎麼戀愛?”

“聊工作,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時間門的,但講起追姑娘,那你怎麼都有時間門。”少女讓少年回憶一下,“初中的時候你還不是忙成狗,學校那邊壓力就夠大了,換新公司壓力也大,就這還能硬擠出時間門去追初戀。追求失敗還從家裡偷酒,給我打電話騷擾.....”

“八百年前的事你還拿出來說!”權至龍揚聲打斷她,很丟臉啊!

周幼琳輕‘嘖’一聲,給他留點麵子,講現在,“樸宰笵壓力也很大,JYP內部欺生你聽說過嗎,他是美籍剛回韓國的時候韓語又說不好,一幫人欺負他,壓力巨大,現在跟那幫人關係也沒好多少,偏偏都是前輩都得忍著。”

“他跟你說這些?”權至龍不理解,誰會跟喜歡的姑娘說自己壓力大啊,不是應該說自己無所不能嗎?

“他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是當樂子說的,講那些人多麼多麼蠢。可聽話聽音,那些人再蠢他也確實被欺負了。前有公司前輩搞霸淩,中間門有語言不通的憋屈,最底層的一環還有出道遙遙無期,他不比你慘。壓力那麼大的情況下,他還能追姑娘,我覺得你可以跟他學學,談戀愛可能是一種舒壓的方法。”

周幼琳想起他不自覺的笑開,笑著跟同樣壓力山大的親故講,“他每一次見到都在笑,不管我什麼時候看向他,隻要他看向我,都是笑著的。他笑起來很好看,你笑起來肯定也好看,找個讓你可以露出笑容的姑娘吧,見到她就會忘記壓力的。”

司機說這句話時還是目視前方,開著車,說得輕鬆隨意,笑容也格外的好看。

權至龍望著那個笑得很好看,酒窩都露出來,甜滋滋的姑娘,鬼使神差的說,“我見到你就忘記壓力了。”

酒窩變成白眼,周幼琳冷哼一聲,“十秒前,哪個傻逼跟我說他壓力很大?你雞爪子收一收再扯這些好不好。”

雞爪子不止沒收,還趁著紅燈的功夫懟到她臉前的權至龍,惡向膽邊生,直接掐住她的臉,“周幼琳!你罵誰傻逼!”

一肘子懟過去的周幼琳讓哀叫的傻逼老實點,“狗膽包天的東西你敢掐爸爸臉,活膩啦!”

說一個人笑得很好看需要十秒,想起一個人笑容自然就好看起來也需要十秒,一個紅燈隻有十秒。

幼稚園級彆的打架,十秒就夠了。

十秒後,車輛再度行駛,司機讓副駕駛的戰敗者拿她的手機給權媽媽打電話。

“喂,阿姨,我把蛋糕摔了,要重新做一個,對不起對不起,你等等我啊,我很快回去。”

捧著手機的權至龍愣愣的看著跟他媽撒謊的家夥,“你....”

“你彆廢話了,重做一個蛋糕最多一個小時,你又一小時能睡一覺,到點我叫你。絕對夠時間門讓你回家見阿姨一麵,我再送你回來,睡吧。”

疲憊讓經曆死亡行程的藝人可以秒睡。

疲憊也可以讓不想當壞人的好兒子對同樣經曆過死亡行程的夥伴說,“你也有一年沒回過家。”

“是,我是不孝女。睡吧,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