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周幼琳(2 / 2)

周幼琳作勢要起身,東永裴被嚇得一激靈,“什麼?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你怎麼發現的?”

“滾。”

“好嘞。”

東永裴扭頭就要走,身後傳來一句等下,他連忙在扭回來,無限乖巧,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可老實了。

周幼琳冷笑一聲,現在裝老實還有個屁用,“閉上嘴。”

老實的小夥兒伸手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保證自己絕對會閉緊嘴巴,看她揮蒼蠅一樣擺手扭頭又想跑,手都搭在門把手上了,又忍不住回頭,無限糾結的問,“你會裝不知道還是.....”

“關你屁事!”

“對不起,再見。”

丟下一句話閃身出門的小夥兒可慫了,他可是親眼看見過周幼琳按著權至龍腦袋揍的場麵,這姑娘是真的會動手的,他又不可能還手,何況還理虧,自然慫。

男人都慫,喜歡都喜歡了還搞什麼暗戀。周幼琳就不,她確定這麼下去大家朋友都沒得做後,試圖想個計劃能讓他們繼續做朋友。

首先,家肯定得搬。

周幼琳翻著手機打電話給會計事務所的人查存款,確定買房夠了,就打電話給認識的中介。中介樂嗬嗬的跟她說,權至龍之前看中了一棟房子,問她要不要在同一個小區買。

“我為什麼要跟他買一個小區?”周幼琳不爽。

中介被衝的一愣,“啊,對不起,我誤會您了,那我再給您找,有什麼要求嗎?”

報了一堆要求的周幼琳氣呼呼的掛了電話,一邊懷疑自己情商有問題,那麼多人都誤會了她居然從來就沒往那個方向想過。一邊又給自己找理由,這不怪她啊,權至龍那家夥自從壕了之後搞房產投資確實會拉著她一起,或者應該說早年她先發財後,是她拉著權至龍講,有錢就買房來著。

居住地暫時搞定,剩下的就是她得躲多久。

親故疑似,不對,是暗戀自己這種事,在不可能在一起的情況下除了躲還能乾嘛?講開?講不開!

周幼琳是不知道權至龍為什麼就想不開玩暗戀,可他都已經想不開了,在他發現自己想不開時,肯定也輾轉反側的躊躇過。不然他乾嘛玩暗戀?直言說喜歡然後被拒絕,該做朋友不還是朋友麼,他們什麼關係,這都想不開,那他就不可能想開了!

那傻子還好意思成天嫌棄她是戀愛腦,要周幼琳說,對方才是智障戀愛腦。

得多腦殘才會玩暗戀?搞不好還暗戀了很長時間!

暗戀十天半個月,暗戀三五個月,這些周幼琳都能理解,但前提是暗戀的人有在嘗試追,而不是沒有任何追求的動作打著朋友的旗號搞苦情劇,那也太憋屈了吧!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為什麼不能說?

周幼琳的腦回路理解不了這個操作,她都理解不了權至龍暗戀她至少一年半以上甚至於超過兩年乃至於更久,卻從來沒想過要追,要說開的操作。時間估算是按照對方身邊沒女人的時間來算的。

這麼一說那家夥還是個浪子,浪子玩什麼暗戀?腦子壞了裝純情啊!

一旦確定了權至龍喜歡她這個前提,周幼琳都能猜到那白癡的心路曆程。先發現栽了,晴天霹靂;接著是試圖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中間可能夾雜自欺欺人的操作,最後就是打著不在一起才能長長久久,在一起反而無法‘善終’的旗號,搞成了暗戀,搞苦情戲。

周幼琳就算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也有八成以上能肯定,那傻子在搞苦情戲。不然他為什麼不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說就是他情深似海,因為不想失去所以乾脆不伸手。實際上不就是慫?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說的話,還有什麼是敢的?敢逃避?

所以說,權至龍和GD有壁。這兩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人,舞台上的GD多霸氣,台下的權至龍慫爆了!

周幼琳即將登台,踩著漫天怒火登台,她準備燒死那個慫慫!

舞台是黑的,需要女歌手穿越黑暗走到定點位跟男歌手彙合再擺好姿勢,等著光束降臨,表演就正式開始。

女歌手現在的裝扮跟之前排練時基本沒區彆,頂多是排練時她加了件外套,真正登台就脫了外套露出後背,演出服是一條貼身露背的紅裙。

舞者們定點開場的姿勢是女舞者單手摟著男舞者的後勁,而男舞者摟的是女舞者的後腰。

這個姿勢在此前不管是在舞台上排練還是在練習室裡排練都沒出過任何問題,這個姿勢在黑暗的舞台上,在底下觀眾嘰嘰喳喳的騷動中好像就出了問題。

二月天,戶外的舞台就彆指望暖氣了,在台上動起來自然會熱的。

從寒涼的黑暗中找到定點位站好的周幼琳渾身都冷,而她身旁一直在表演的人是熱的。那個人感覺到她過來了,手臂便抬起,溫熱的手掌擦過冰涼的背脊腰側,帶起一片雞皮疙瘩。

周幼琳在黑暗中瞪那家夥一眼,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權至龍很無辜,他看不見好不好,隻能隱隱綽綽看到一點東西,感覺到她過來直接就伸手了,能故意什麼啊。但即便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他被瞪了,就很無奈,道歉也不對,不道歉也不對。

他反正永遠拿她沒辦法。

歌手定位,光束落,音樂起。周幼琳的臉出現在大屏幕,觀眾安靜一瞬驟然爆發尖叫,此時表演就開始了。

這支舞搭檔們已經完全熟悉了,這個舞台對觀眾而言是陌生的。舞台上的舞者們合著音樂展現出一幕足以點燃這個冬夜的火焰,觀眾席叫什麼的都有,連叫周幼琳的都有,更不缺叫著不可以的,還有很大一部分唯粉的麼。

周幼琳永遠享受舞台,自光束亮起的那一瞬,這就是她的王國。而權至龍喜歡的正是這樣的她。

周幼琳在舞台上走神了,第一次。第一次在音樂聲收尾時,她想的不是老娘有多帥而是,麵前的人真的喜歡她。麵前的人從來沒有隱藏過,麵前的人好像在這一瞬沒有隱藏,那雙眼睛裡的愛戀滿到都能溢出來,情絲粘稠纏繞她周身。

他真的喜歡她。

發現的刹那,燈光滅了。舞台暗下去,觀眾的尖叫聲更大。

周幼琳在喘,貼著權至龍以最後定格的姿勢,麵對麵,貼著他,小口小口的喘息。胸膛裡的心跳飛快,那是因為運動。血液在血管裡激蕩,還是因為劇烈的運動。

舞台依舊黑的,暗到粉絲們手中揮舞的熒光棒和應援皇冠都變成了星星,在黑暗中閃爍。

黑暗中的權至龍放下了摟腰的手,黑暗中的權至龍後退兩步,黑暗中的權至龍好似要離她而去。周幼琳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恰在此時,燈光亮起,觀眾爆發更大的呼喚聲。

刹那間,權至龍套上了GD的皮囊,反手就把周幼琳拽到身旁,還勾著她的肩膀,對粉絲們介紹,“讓我們歡迎,周幼琳~”

刹那間,周幼琳套上了幼琳的皮囊,按著搭檔的嫌棄的推開,再跟觀眾們揮手,“大家好,我是周幼琳。”

粉絲們此時都是給麵子,無數的歡迎聲都在叫著周幼琳。

舞台上的愛豆們唱作俱佳營業能力也很強,彼此都不用排練,張口就講一堆逗樂觀眾的段子,讓整個場子被笑聲包圍。

舞台上的愛豆們都戴著麵具,這是他們的工作,工作裝備就是戴上麵具。

舞台上的愛豆們什麼時候回摘下麵具呢?當舞台的燈光熄滅之時。

舞台上的大燈熄滅了,輔助工作人員們拆台的小燈還亮著。這個在半小時前還在進行一場狂歡的地方,如今安靜的有些嚇人。

台上的工作人員來來去去,不算多安靜,獨自坐在偌大的舞台邊的愛豆小小的一隻,瘦弱,寂寥。

周幼琳其實對GD沒什麼概念,早說了,都忘光了。她早已不是那個跟同桌一起攢零花錢就為了去演唱會的少女,她現在是站在舞台的一角,望著那個瘦弱背影的周幼琳。

周幼琳現在對權至龍有了概念,他背負著她從未背負過的東西,往前走得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稍有性差踏錯,就是萬劫不複。半個小時前那些把他奉為神明的人,也會在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消散於虛無,到最後這個舞台就隻有他一個人留下。

拿著外套來找人的東永裴看到那一男一女,想了想,繞去女孩子那邊,把外套遞給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扭頭就跑。周幼琳拿著外套站了一會兒,緩步上前兜頭蓋在玩抑鬱的傻子腦袋上。

盤腿坐在他邊上的周幼琳,看他半天不動腦袋上的衣服,正要伸手幫他扒拉,隔壁剛伸過去,就被對方扣住手腕。

疑似會透視的男人,隔著衣服悶悶的開口,“你知道了。”

周幼琳想把手抽回來,扭了下手腕卻被他抓得更緊,也就不動了,同樣不回應。

“什麼時候搬家?”腦袋還被衣服蓋著的人問,依舊沒有得到回答,他沉默片刻,自顧自的說,“你彆搬了,我搬吧。”

權至龍說他早就應該搬,那邊都快被私生堵上門了,不搬不行了。權至龍還說他房子也是早早準備好的,什麼裝修都弄好了,隻要人過去就行不麻煩。

始終不敢露臉的人說,工作室我新弄了一個,你可以去看看,你要是喜歡你就用那個,不然我用那個也行,你也不用從工作室搬出來,設備又搬不走,重新裝太麻煩了。

被厚重的羽絨服蓋著不管說什麼穿透衣服的聲音都是悶悶的人說,爸媽那邊就不用拆分了,度假山莊剛起步,拆分對大家都不好,賺錢歸賺錢麼。

度假山莊在濟州島,那是權至龍找人弄的。他自己豪車豪宅的自然不可能讓爸爸持續當打工人,再加上周幼琳也不想讓她爸繼續打工了。前者就提議,我們一起去弄個副業吧,給爸爸們找點事做,自己當老板。

度假山莊就是這麼來的,如今算是兩家人的事業,但粉絲們都以為是權至龍的副業,很是支持,說一句日進鬥金沒問題,要價高啊。

羽絨服看著很厚其實沒多重,羽絨本就輕麼,但蓬鬆的羽絨服就是讓穿透羽毛的聲音變得很沉重。沉重的聲音說,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讓爸媽擔心不好也沒必要讓姐姐知道,你要是想徹底斷開,那把股份賣給我。

股份是姐姐弄得時尚品牌,權姐姐創業的時候,曾找弟弟入股,天團隊長說他手上錢不夠,就拖上周幼琳一起。這個粉絲也不知道,外界沒人知道,外界隻知道那個牌子是權姐姐的品牌,權至龍也一直都是代言人,同樣的日進鬥金。要不說這對親故壕呢,賺第一個一百萬難,有了一百萬再去奮鬥一千萬就很容易了。

天團隊長自帶的龐大流量在變現時可以化身金山,金山本人卻在跟蹭他礦的人說,我這個礦很深,你現在退出去,虧了。

權至龍講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講什麼,講他早就想過會有這天,講他早就做好了這天遲早會來的準備,講他不是沒想過乾脆說了算了,講他每每鼓起勇氣要說時,真見到了她就開不了口。

一直在絮叨,嘴巴就沒閉上的家夥始終藏在衣服下,始終不露臉。周幼琳沉默的聽著,嘴巴是什麼都講,內裡吐槽的彈幕都快刷屏了。

他說度假山莊,她就吐槽,度假山莊我也出了錢,你的宣傳費是單獨支出的,你分紅還比我高,憑啥我得退出?你喜歡我就搞威脅啊,不在一起你就想斷我財路?王八蛋你想得美!

他說姐姐品牌的股份,她也在吐槽。你喜歡我又不是姐姐喜歡我,權姐姐也是我姐姐好不好,我不跟你在一起就得跟你一家割袍斷義啊?你臉怎麼那麼大呢!

臉大如盆的家夥在那嘟囔什麼工作室、私生,搬家,新房子巴拉巴拉,在周幼琳聽起來都是廢話,你TM早乾什麼去了?但凡你在剛有點苗頭的時候我們就說開了,也不會到這一步。到了這一步,你再跟我扯金山銀礦的,是看不上你爹沒你有錢?還是以為爸爸貪圖你的錢?!

槽點太多,周幼琳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聽到後來左耳進右耳出都不聽了。

中間總導演來過,本要叫他們,被看到的周幼琳擺手讓他彆開口。導演就指著衣服蓋頭的人無聲的問妹子,他咋了?妹子小眼睛翻翻的,手指在太陽穴劃拉,以示神經病在發瘋。

導演咧嘴無聲的笑,衝她做出喝一杯的手勢表示等下集合聚餐。周幼琳衝他拜拜手,再指了下邊上那一坨,手再貼著臉以示要休息。

兩人玩了半天手語,導演撤。拆台的工作人員都撤的差不多了,東永裴來了,再度開啟手語對話。周幼琳讓對方給其他工作人員開加班費,先帶他們去聚餐回來再拆台,再拆下去,他們就沒辦法在這蹲著了耽誤人家工作。可邊上那一坨壓根也沒有要走的想法,還在絮叨呢。

權至龍大概是憋了太久,什麼都說。連小時候他超討厭隔壁鄰居,覺得她成天傲的很,也不知道在傲什麼,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看上誰啊,我還不想搭理你呢。

周幼琳聽到這段就懷疑,這家夥該不會想著他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這就是他們見得最後一麵,所以破罐破摔,什麼智障發言都敢講?

講真,哪怕是雙標,周幼琳在自己打算‘跑路’時覺得沒問題,在他表現要再也不見時,就想打爆他狗頭,你跑一個試試?狗腿都給你打斷!

狗子是真狗,狗到說起三年,不對,翻年就是四年前了。四年前,她給他戴耳機,四年前會心動不是他的錯,明明是周幼琳的錯,男女之間再怎麼是朋友也應該有界限,明明是她先越界的!

萬萬沒想到告白沒聽到先聽到甩鍋的周幼琳給氣笑了,也不管什麼他失戀要安撫了,就直接懟他,“按你的意思,我還得給你道個歉?”

可能是話語裡的嘲諷太刺人,權至龍不說了,抓著她的手還是不放,口卻不再張開。

周幼琳也不走,坐了半天坐累了還換個姿勢單手撐著舞台地板,仰頭看天。首爾是市區,演唱會的場館是比較偏,但也屬於市區,市區的光汙染嚴重,抬頭也看不到多少星星。月亮麼就是月亮,沒啥詩情畫意的地方。

看了半天夜空的周幼琳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白色的霧氣在寒風中逐漸消散,她跟邊上的人說,“金PD(總導演)來叫我們去聚餐,我跟他說你要回去休息。拆台的人都走了,去喝酒,東永裴會給他們發加班費。”

“這邊現在就我們兩,你蓋著衣服不悶嗎?”

被衣服蓋住的人沒有任何回答,周幼琳在心裡默數十秒,還是等不到回應,乾脆伸手一把拽走衣服。

拽衣服時周幼琳是準備開嘲諷的,類似大男人哭什麼之類的。她能聽到他壓抑的哭腔,羽絨服而已又不是調音器,音樂人對聲音本就敏感。

衣服拽下來,男子漢真的在哭,提淚橫流,妝還花了,巨TM醜!

那張醜不拉幾的臉上有一雙因受到驚嚇而瞪圓了的眼睛,遍布紅血色,讓這張臉更醜了。醜到周幼琳覺得辣眼睛,辣到她鼻頭一酸,心臟抽痛,這傻逼至於嗎?

一眼也隻是一瞬,衣服剛被拽開的一瞬就被權至龍搶回去蓋回頭上。一呼一吸,拽開又拽回去的衣服,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周幼琳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酸澀,張開懷抱把傻子摟緊懷裡,在他要掙紮時,用腦袋撞他。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你跟我哭怎麼行,我們兩不一直是我負責哭麼,你人設崩了權至龍。——周幼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