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十一章(2 / 2)

趙哲秀被逗笑了,“之前你還說我會沒人要。”

“摳門是個缺點啦,但你在大事上不摳啊,百億說分就分了多大氣!”一點也沒覺得是自打嘴巴的韓哮周還誇他呢,“近百億砸出去就是為了跟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討個公道,多帥氣啊。再說了,筍乾賣那麼貴本來就不正常,那是智商稅,你這叫節儉,不叫摳門。節儉絕對是優點,男人節儉更是優點!”

女人善變這個詞吧,趙哲秀一直是很清楚,聞言大笑出聲反向給她鼓掌,還是姐姐厲害。

姐姐超厲害的,韓孝周以自家弟弟要扮演一個反串的角色需要找找感覺的理由,讓店家給弟弟接頭發,還想讓妹妹化個妝做個造型一起出去嗨。趙哲秀拒絕了,他沒玩過接頭發才好奇,對如何假扮女人不好奇,他又不是沒做過女人。

頭發實際上並沒有接到趙哲秀的頭上,他看到彆人是怎麼給韓哮周接頭發的滿足了好奇心就沒興趣折騰了。韓哮周顧忌周圍都是外人也沒再勸,因周圍都是外人很多話也不好說,她怕弟弟無聊,跟趙哲秀說先走也行改天再約。

隻是弟弟,那等她是應該的,韓哮周自認為讓男人等本就是應該的,何況她也等了他很久啊。可這是位妹妹,那就彆等了,乾坐著多無聊啊,出去找彆人玩吧,她們下次再一起玩彆的好玩的就行。

滿足了好奇心的趙哲秀就這麼走了,本打算去找利特蹭投喂,崔東勳先給他打電話,說是晚上有個局,讓他去。導演召喚,他就改了行程,先回家換個稍微正式點的衣服,再去見導演。

晚上的局是熟人小聚,大部分都是幕後工作者,演員就兩位,一是趙哲秀,二是劉埡仁。酒桌上都是男人,聊正事。

同屬業內商業片大手的柳承莞導演有個項目,需要一個反派惡角。角色設定是財閥之子,年輕人,行事肆無忌憚,骨子裡就刻著一個惡字。柳承莞看上了趙哲秀,給他公司發了邀約,那邊拒絕了,他就想迂回一下,找崔東勳攢局,劉埡仁是備選,如果趙哲秀不答應的話。

自趙哲秀拿下威尼斯影帝,業內需要青年演員做主要角色,他都是第一候選,隻有在約不到他的情況下,才會去找備選。所謂沒有叫錯的外號,忠武路太子這個諢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劉埡仁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備選,說實話他不想來,可這是個好機會,舍不得就這麼放棄,到底還是來了。趙哲秀來之前連這個局裡有什麼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酒桌上當然不止他們四個,還有崔東勳和柳承莞叫來一起喝一杯的。不方便搞得太正式,主要是崔東勳不想搞得太正式,萬一被小孩子誤以為他是認真搭橋,導致對方為了給他麵子勉強答應那也不像樣,他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欠那麼大人情。

大包間裡,十一二個人,大家喝酒聊天。桌上所有人都知道趙哲秀不喝酒,也沒人要跟他喝酒,他就麵前放著茶杯,跟哥哥們東拉西扯的閒聊。

吃得差不多要去二場了,沒喝酒的趙哲秀作為忙內照顧桌上的兩位大佬,跟他們上一輛車。車內,柳承莞簡單給趙哲秀講了角色的設定,還說我知道你要上學沒空,可以把你的戲份集中在寒假或者暑假拍,項目目前開機的時間還沒定案,都可以協調。

趙哲秀看了眼崔東勳,後者隨口說,“就是聊聊,有沒有興趣隨你。”不強求,不用看他麵子。

“我方便先看劇本嗎?”

“方便啊,當然方便。”

柳承莞沒說什麼劇本我已經給你經紀人了,隻當無事發生,樂嗬嗬的講,“結束了我讓人把劇本給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再聯係我。”

正事就聊了那麼幾句,二場的會所到了,進了包間,女人就多起來。

這是個很普通的酒局,有妹子陪玩的局,本身沒啥特彆的。趙哲秀在洗手間發現了特彆之處,衛生間,事故高發地。

想尿尿,包間的洗手間有人,趙哲秀是想等一會兒來著,看到劉埡仁起身往那邊走,他就不等了,也從沙發上往外走要去外麵的洗手間。

進去,尿尿,洗手,出門。

在門要關閉的那一瞬,趙哲秀突然聽到‘咚!’的一聲,好似什麼砸在了裡麵隔間的門板,他楞了一下,再聽,裡麵又沒聲音了。

如果是以前,趙哲秀會扭頭就走,跟他又沒什麼關係。可他現在不是正處於對世界好奇的階段麼,就推門進去了。

洗手間外的走廊上鋪的是地毯,裡麵是瓷磚。趙哲秀穿著皮鞋,鞋跟踩在瓷磚上聲音很輕巧,但在過於安靜的環境裡就顯得很突兀。

趙哲秀慢悠悠往裡走,推開第一扇門,沒人。第二扇,還是沒人。到最後一扇門,鎖住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裡麵還是沒動靜。

進來後就沒說過話的趙哲秀後退兩步,抬腿對著門板猛踹一腳,門的質量很好,沒開,但裡麵有動靜了,有男人含著醉意的怒罵,滾!

趙哲秀勾唇一笑,再踹,再被罵,踹第腳,門板砸在人身上的動靜和男人帶著叫罵的痛呼,以及女人淒厲的求救聲同時響起。

恰在此時,外麵的大門被推開了,趙哲秀扭頭看去,推門的劉埡仁也看到了他。

隱約聽到了動靜的劉埡仁正猶豫要不要退出去,就看到有人從隔間裡撲向趙哲秀,驚呼一聲,“小....”心字都沒叫出來,那人已經砸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

收回腿的趙哲秀單手插進褲兜,腳踩在還能蠕動的‘凶手’背上,笑開傻眼的同行者,“麻煩報個警。”

劉埡仁呆站著,完全傻住。隔間裡的女人卻哭嚎著不要!這一嗓子把他喊回神了,迅速閃身進門,背抵著大門的門板,同趙哲秀一起看向從隔間撲出來的姑娘。

姑娘衣不蔽體,裙擺被撕爛了,癱軟著跪坐在地磚上,又是哭不要,又是哭謝謝,來回顛倒,話都說不清楚。

趙哲秀歪了歪頭,抬起踩在男人背上的腳,劉埡仁正要叫他先停下,就看他一腳踩在對方的手肘處,淒厲的慘嚎換成男聲,完全足以蓋過女聲的哭嚎,女人被嚇住了,劉埡仁也嚇得一個後仰,整個背脊完全貼在門上。

“他喝醉了,拉著你不放,我恰好進來,你拉著我求救,我想帶你走,他要攻擊我,我才反擊的。”趙哲秀笑看嚇傻了也忘記哭的姑娘,“這樣可以報警嗎?”

姑娘本來收住的眼淚唰得又掉下來了,紅著眼眶連連搖頭,“不行的,他是客人。”

這話說得趙哲秀疑惑,劉埡仁皺眉。地上的男人已經疼暈了,死魚一條,沒反應。

這次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劉埡仁,先鎖了門再兩步衝到趙哲秀身邊,拉著他往身後拽,居高臨下的盯著地上的女人,“你彆告訴我,你們這是在玩情趣。那我們也是救人,你想清楚要不要反咬一口!”

女人臉上劃過一絲難堪,用力抹了把臉,把那張本就被淚水衝刷的一塌糊塗的臉弄得更糟糕,卻不哭了,啞著嗓子說,“你們是救人,我不會反口,他是不小心摔倒的,跟你們毫無關係。”

劉埡仁讓她彆來這套,“我現在報警才是跟我們毫無關係,等我們走了什麼話都是你說,有沒有關係誰能證明!”說著扭頭就衝壓根就不熟的弟弟凶,“你也是!為什麼又踩他一腳,重傷怎麼辦!”

弟弟脫外套脫到一半被懟了一句,訕笑,繼續脫。劉埡仁看他那樣,本來有的不爽也都成了嫌棄,蠢死了。

作為一個備選對第一候選很難有什麼正麵觀感,他憑什麼就得撿對方不要的。對方這一晚還都很囂張,煙不碰,酒不喝,選陪伴的妹子的時候也直接搖頭示意不要,極其囂張的當一池汙水中的白蓮,劉埡仁簡直想翻白眼。

你要真就那麼正人君子,彆來啊!這種局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嗎,裝什麼出淤泥而不染。

君子碰到惡|性|事件直接變成英雄,武力值爆棚的同時還是個為了照顧女孩子的聲譽,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攔的傻子,眼看要被女人騙,他還在那脫外套要給騙子遮醜,蠢貨!

愚蠢的好人也是好人,對真正的君子,正常人很難沒有好感。

劉埡仁劈手奪下他要遞過去的衣服,砸在騙子身上,先瞪好騙的家夥一眼,再看向騙子,神色冷淡,“我們必須要報警,你如果敢在警察局反口,等著死。”說著話抬手衝趙哲秀指向大門,“你去叫人。”

趙哲秀乖乖轉身,抬腳,跨過地上的死魚,走到姑娘麵前蹲下,在劉埡仁白眼都要翻出來時,問女孩子,“要回家嗎?”

被外套的金屬扣打在臉上,表情都扭曲了都沒再落淚的姑娘,眼眶驟然就紅了,咬著下唇搖頭,深呼吸,緩緩吐氣之時,抱緊懷裡的外套,小聲說,“我沒事的,你們走你們的,我們有安保,我會跟安保解釋,跟你們沒關係,是他不小心,你信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劉埡仁揚眉,“你有什麼值得.....”

“不太行。”趙哲秀伸手從再度咬唇的姑娘手中輕輕拽出外套,邊展開往她身上披,邊跟她解釋,“他胳膊斷了,十級傷殘,重大傷情,如果檢方介入必須要查出結果來。這家店不會為你背這個鍋,他也不像是會為你忍下這口氣的。”

“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家,把手機換了,工作地也換一個,去釜山或者大邱,這種店哪裡沒有呢,客人也是哪裡都有,彆怕,不是什麼大事。”趙哲秀護著她肩膀把她拉起來,再看向劉埡仁,“你帶她出去,人我解決。”

劉埡仁不動,正想說話,姑娘先開口了,著急的拉著趙哲秀的袖扣,“不是的,真的不能報警,這人是社團的人,你會被報複的。”

劉埡仁一愣,趙哲秀卻笑了,“那就更好解決了。”

解決的方法是半個小時後,警察臨檢,在洗手間發現一位疑似社團內部鬥毆被打趴下的社團份子,人被抬走,啥事沒有。

因警察臨檢而被迫散場的娛樂圈酒局搞得一群人抱怨,崔東勳還半開玩笑的跟柳承莞說,你這運氣也是絕了,你可是欠我們一頓,拍著趙哲秀的背講,“記得下次選個好地方。”

柳承莞就笑,“一定。”

一行人就此散場,劉埡仁刻意留下沒走,一路跟著趙哲秀又回了會所,去緊急通道等著。等卸了妝發,素著一張臉,看著最多二十出頭的小女孩進來。

此時的劉埡仁是個安靜的陪客,沉默的聽著君子給風塵女講述生存之道。

“命重要,永遠是命更重要知道嗎。他想用強,你與其暴力反抗不如順著他,不然他會撕裂你,盛怒之下萬一收不住手很可能會殺了你。平時挑客人眼睛要利,比隻顧著那人穿金戴銀就貼上去,有錢的客人有很多也很低調啊,去學學手表的品牌,珠串之類男人裝飾品的知識,多去奢侈品店看看也行,長長見識。”

“不能反抗的客人要用強,你就跟他撒嬌麼,多灌他幾杯,醉了他就不行了,實在沒招,嘴對嘴為他啊,講你也要感覺,講男人海量才叫豪氣,哄著他麼。要是連哄男人都不會,那還怎麼賺錢呢,是不是?”

小姑娘聽得先是楞,後是笑,帶著些羞澀,像是鄰家少女的笑。

鄰家少女被哥哥們送上出租車,半邊身子彈出車窗,拚命給哥哥們揮手。哥哥一號也同她揮手,哥哥二號的白眼能翻到後腦勺。

劉埡仁現在不覺得隔壁站著的是什麼君子,他懷疑對方有特殊職業,“你還真懂行,教她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不如讓她回去上學,她看著搞不好還是個高中生。”

沒上過高中的趙哲秀衝他笑笑,“可能她不喜歡上學啊。”

“什麼不喜歡上學,人家是沒資本讀書,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一個電話能叫來一幫警察臨檢?”劉埡仁衝他,“還真是太子啊你,來頭很大麼。”

太子疑惑,“我哪裡得罪你了嗎?”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

劉埡仁愣住,低頭罵了句臟話,再抬頭時,語氣就緩和了,“對不起,我有點.....”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之,對不起。”

趙哲秀笑笑,“沒事,我有點餓了,我們.....”各自回家?

“我請你吃飯。”劉埡仁接上,“交個朋友?”

有人請客啊...趙哲秀笑開,“行啊。”

新朋友們一起走向下一個飯局,在上車前,趙哲秀扭頭看了眼出租車離去的方向,眼瞼微垂,扭回頭,拉開車門,進去了。

男人和女人有什麼區彆?對趙哲秀來說沒有,他們隻是各有優劣。

女人的優勢是,以柔克剛能有奇效。而男人的優勢是,社會天然更包容男人。

就像是現在.....

“一個電話就能找來警察臨檢,你是真牛逼。”劉埡仁邊說邊用烤肉夾給他夾烤好的肉,“家裡有人啊?”

趙哲秀笑著點頭,“我姐姐是警察。”

好似從未有人會對有權勢的男人報以桃色猜疑,反之.....

總之,男、女,各有優劣,隻看想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