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第十六章 昨天、今天、明天(2 / 2)

隻要一打聽,至親羅宰民就會出現。這位登場時必然會伴隨著一些質疑,比如,真的隻是朋友?

幫忙打聽的金有謙並不是很確定,不過,“應該是吧,那麼光明正大的就應該隻是朋友,遮遮掩掩的反倒有問題。”

車銀優覺得有道理,繼而有了‘籃球局’的電話。他打這通電話倒不是什麼試探,而是想問羅宰民,你知不知道薑素衣明天跟誰約了。可等電話打過去,接通了,又覺得大家沒那麼熟,突然講這個有點冒昧,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變成了要不要一起打籃球。

籃球局沒組成,羅宰民明天有行程,但他想著是不是可以給親故找個工具人去幫忙,就在會議後給薑素衣打電話,告知車銀優來試探我,以及,你搬家要不要人幫忙,他也能當個免費勞工。

“你是不是忘了,我鄰居犯了天條我要跟人家告彆。”薑素衣懷疑小夥伴失憶了,“這種場子你把車銀優送過來居心何在,組修羅場啊?”

還真忘了這件事的羅宰民想起來了反而覺得她很需要個工具人去保護她的安全,“就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拒絕他,那人要是想不開對你做什麼怎麼辦,車銀優多少能當個盾牌擋一下。”

“我眼光有那麼糟糕嗎?從垃圾桶裡找曖昧對象?”薑素衣讓他彆操心了,“那哥人不錯的,不是神經病,我這連分手都不算,哪有那麼誇張,都不用講開,暗示我要搬家,他就懂了,又不傻。”

羅宰民不接受這個回答,“你又知道哪裡藏著神經病,男人喜歡你的時候自然隻讓你看到優點,可男人突然發瘋,你那小身板怎麼抵抗,到時候就晚了。聽我的,叫上朋友一起,不叫車銀優叫上彆的男性朋友,或者多叫幾個女孩子陪你一起,再不然,你等我行程結束,我陪你去講。”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全,再補充,“不要在家裡聊啊,尤其不要進他家,去你們小區的咖啡店,找個人多的地方,更安全。”羅宰民怕她不聽勸,故意板著臉嚇唬她,“薑素衣,你想想你的那些小組作業,全是凶殺案,受害者都跟你一樣,一開始都覺得沒什麼,好多都是熟人突然發瘋,彆抱著僥幸心理,真出事你哭都晚了!”

傳媒學院的小組作業有涉及過惡|性|事件,但不是全部,找親故幫忙看過小組作業展示PPT的薑素衣有些無語,“我這個寫作業都沒有後遺症,你一個負責挑錯彆字的居然有PTSD?”

“我這叫防範於未然。”羅宰民想起那些稀奇古怪的凶殺案就想吐槽,“你不記得有個男的追妹子,告白不成居然給人潑硫酸,女孩子一輩子都毀了,他卻因未滿十八周歲隻被判了七年,甚至還出獄了。你自己寫作業都罵了一個禮拜,你居然還不引以為戒。”

“薑素衣我告訴你,小心無大錯。”

萬分想吐槽她又不是多了個爹的薑素衣到底還是認下了‘聽爸爸的話’,“知道啦,我找李詠知陪我一起,行了吧?”

“多叫幾個,你們就兩個女孩子也很危險。”

“行~叫一群!”

在電話裡糊弄的‘爸爸’的薑素衣在隔天搬家時卻誰也沒叫,婉拒一位曖昧對象而已,何必搞那麼麻煩。但她還是很了解怎麼保護自己的。

當天上午九點二十五,搬家給行禮裝車的工人已經來門口按門鈴,提前約了人十點見麵的薑素衣就在走廊儘頭,保證吼一嗓子搬家工人都能聽到的距離,也是正常聊天工人們聽不到的距離,準備跟鄰居小哥說再見。

九點三十八分,就在薑素衣等著隔壁鄰居開門時,走廊另一端的電梯口方向先拐了個妹子進來,隨後又拐進來一個男人。

妹子,薑素衣認識,李詠知。男人薑素衣臉熟,但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不過看到了李詠知,薑素衣也就知道,羅宰民乾了什麼,哥們真的是‘爹’。

帶著朋友走進的李詠知先跟兩位陌生人互相介紹,男孩子是小有名氣的男團愛豆,蔡亨源。名字和臉對上,薑素衣就想起來對方是誰了,跟他客套兩句,正準備問李詠知,是不是被羅宰民忽悠來的時,電梯口那邊又拐過來一人,鄰居小哥。

薑素衣看到對方有些驚訝,怎麼會從電梯口出來?李到現看著走廊上來回走動的扛著行禮的搬家工人,也愣住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朝他們那邊走。

“自己找地方待,或者去我家裡等。”薑素衣示意姐妹閃。

李詠知看了眼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視線再掃向搬家工人們,也算能安心退散。

兩邊都往薑素衣家的方向走,迎麵快碰到時,雙方都很自覺的拉下口罩衝彼此欠身問候。李到現看到兩位藝人並不驚訝,另外兩位看到他的臉時都楞了一下,男孩子沒多想,主要是臉不熟,李詠知卻認識這張臉,尷尬一秒,加快腳步搶先進門,躲進去後跟來人八卦,那是個演員哎。

演員的神色有些疲憊,那張臉讓薑素衣本想想出口的話改成,“你該不會通宵拍攝?”

“沒有通宵,兩點多(淩晨)就收工了,是拍攝地有點遠。”李到現扒拉下頭發好似有些尷尬,“從仁川回來的,本想著先衝個澡再見你的。”

薑素衣有點小心虛,兩點多收工,卸妝換衣服怎麼都要三點,再從仁川開車回首爾再快也得兩個多小時,就算五點好了,現在也才十點,朋友你就睡了五個小時不到啊。

“早知道你進組了,我們改天約也行。”薑素衣不想今天講了,讓人奔波一夜跨越兩座城市,就為了聽她一句‘再見’,過分了吧?

李到現卻好似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畢竟搬家公司的人都已經開工了,他勉強翹了下嘴角,“其實去年,公司就有意讓我搬家,我一直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也.....”不想搬,一直拖著。

安靜等著他‘也’之後的薑素衣聽他不說了,疑惑的望向他。

熬夜熬出來的身心疲憊讓李到現有點不在狀態,他低頭望著乖乖等他繼續說的姑娘,莫名的不想說了,側身倚著欄杆,扭頭看向工作中穿著藍色工服的工人們,又扭頭望向天空,輕歎一聲。

“天氣明明那麼好,初秋,枝繁葉茂,花樹盛開,本想帶你去公園走走的。”

‘本想’之後的話輕若無聲。

薑素衣卻聽見了,挪到他邊上,背對著走廊,趴在窗台看向天空。湛藍湛藍的天空,白雲緩慢漂浮,確實是個好天氣。

兩人就這麼一正一反的站著,一個看天,另一個看工人搬家。不遠處的工人們很熱鬨,這邊就過於安靜了。

空氣中漂浮著柑橘香氣,有些人能聞到酸甜的氣息,而李到現隻能聞到酸澀。

“那天,羅宰民xi給我開門,我本來也沒多想,可好似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橘子的味道,我好長時間看到橘子就會想到你。我很意外,會在他身上聞到那個味道,可能是我太敏感。”李到現猜到問題在哪,試圖解釋,他確實有錯,但......

也是第一次聽說酸味緣由的薑素衣側臉看向他,“我媽喜歡這個味道,洗護套組的香味,他也用那個套組。”

“啊.....”李到現曬然一笑,“我一直不敢問,其實,問出來就好了,對嗎?”

薑素衣點頭,問出來就好了。

“你不接受‘一日’,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好,所以膽怯,搞不好也沒那麼複雜對不對?”李到現看她再次點頭,苦笑,“那我現在能問嗎,我哪裡不夠好?”

並沒有跟他說什麼‘你不尊重人’之類理由的薑素衣側身輕撞了下他的肩膀,開了個陰間的玩笑,“我是個隱藏許久的海王,你這條魚我釣到了就沒興趣了,你應該高興脫離我的魔爪。”說著話還伸出小爪子,做了個貓咪撓沙發的動作,試圖表現‘魔爪’。

笑話過於陰間讓李到現嘴角翹起的同時,一口歎息也跟著吐出,“海王通常是把魚一直養在魚塘裡,哪有把魚硬丟出去的。”

海王薑展顏淺笑,“那你下次注意一下,不要遊進蹩腳海王的魚塘裡。”

被奶貓按在爪子下的大魚舒展身體,李到現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深呼吸時好像全身都被氣體填充膨脹,人都‘大’了一圈,胳膊徐徐放下,吐息時又像被戳漏氣的氣球,氣息綿長,帶著些許不甘,卻也還是笑了。

“來吧,讓我死的痛快點,給我個實在的理由。”

薑素衣摸了下鼻尖,乾笑開口,“不是你不夠好是男女觀感不同,你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卻會讓我不太舒服。”

虛心求教的李到現問,“比如?”

“比如當初那場商演,有個姐姐問你要號碼。”薑素衣講到這本想停下,可看他有些迷茫,失笑著補充了全部過往細節,尤其是,找她去‘擋槍’。

早就忘記這件事的李到現何止是迷茫,簡直是冤枉,齊天大冤,六月飛雪,見麵到現在首次情緒激動的小聲驚叫,“我那是想證明.....”

抬手製止他的薑素衣表示,“我有個朋友跟我說,你那麼做才是好男人,還講,也就是看到我了才想間接給我展現,你在外麵很乖,不會隨便沾花惹草,如果不是看到我了,你肯定直接就拒絕了。”

連連點頭的李到現都想去認識一下那位‘益友’,進而更冤枉,“我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我說不是你不好是觀點不同。”薑素衣已經轉過彎來了,“在你看來,我如果被其他男人要號碼,然後叫你過去當道具拒絕那個男人,是值得被誇獎乃至於親親的事。可在我看來,你的問題就應該你處理,而我的問題,我自己也會處理好。”

李到現不理解,完全無法理解,卻也知道,她沒有要深聊的打算,再度深呼吸一聲長歎,這次就真的很幽怨了,“我覺得我死得太冤枉,還有複活的機會嗎?人家選秀還有幾輪複活呢,觀眾投票也能複活,你的朋友都投我一票了,我怎麼也應該有一輪複活的機會吧?”

這次真正被逗笑了的薑素衣拍了下他的後背,“你去仁川拍攝,來回都得五個小時,先顧工作吧~”

如此有道理的勸說讓李到現更哀怨了,“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那麼理智的嗎?

麵對這個問題,薑素衣選擇後退一步,張開手臂,“改天見?”

李到現不想去擁抱她,試圖掙紮,“搬家那麼忙,我幫幫你?”

“工人很貴,我錢都付了。”薑素衣抬抬胳膊,“改天見不見了?”

沒想到會被‘威脅’的李到現更鬱悶了,極其緩慢的抬起手,再掙紮一波,“我看到你有朋友來幫忙,都快中午了,肯定是要請吃飯的。最後的晚餐,耶穌被釘在十字架前都有最後的晚餐吃,作為虔誠的教徒,請尊重我的信仰。”

薑素衣抿唇憋笑,哥們以前也沒發現那麼有韌勁啊,“我朋友是來保護我的,說是看到新聞有人告白不成就給拒絕的人潑硫酸,我怕你投毒。”

一個大後仰再倒吸一口涼氣的李到現,多少有些做作,雙手捂嘴,很是驚恐,“我在你眼中是變|態嗎?那麼失敗?我的心靈受傷了,很需要療愈。”

會被碰瓷確實是薑素衣沒有想到的,大笑出聲的同時劈手拽過他,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前輩~改天見。”

前輩收緊手臂,鎖住她的後腰,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如果到時候.....”

“如果我那時還沒有戀人,你可以試試。”

肩膀上的腦袋在抬起的瞬間被薑素衣壓下去了,海王很是誠實的說,“我魚塘裡還有兩條魚,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全軍覆沒。”

在岸上都要脫水的第三條魚,恨恨的撞了下她的腦袋,沒用力,就是很憋屈,“那我為什麼那麼倒黴!”

“運氣不好吧。”

“呀!”

運氣值玩意兒,一時好一時壞,誰說得準。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走廊外的天空還是湛藍湛藍的,雲朵漂浮,是個好天氣。

走廊內的過道裡搬家工人穿梭,來來往往很是熱鬨。

走廊上的柑橘香,不知為何,酸到有些發苦呢。

但女孩子的笑聲很清脆,以至於男孩子還是被蠱惑了,跟著翹起了嘴角。

明明他不想笑,可是她笑了,他的嘴角就好似不受控,一如心緒會被她牽引。——李到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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