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李正宰 一個要臉的人(2 / 2)

林疏雨歎氣,這怎麼就說不通了呢,先跟李正宰講,“劇本我還是喜歡自己選,要是選中對方已經跟彆人簽約了,那是我跟那個劇組沒有緣分,既然沒緣分,那就換啊。市場上的劇本多呢,不可能出現我沒戲拍的情況的。”再跟導演講,“助理隻要我滿意就行啊,不管什麼公司推薦的不都還是要我滿意麼,我去找個有經驗又能滿意的不就行了,乾嘛非得簽彆的公司。”

關於這件事李潤基已經跟她糾纏很久了,怎麼都說服不了她,“拉倒,你也就是沒吃過虧我跟你說,等你栽了跟頭你就知道不聽老人言的下場。”

年輕男人不願意那麼輕易的就結束話題,“到底還是大公司更....”

林疏雨卻沒有要再聊下去的興致,含笑打斷他,“好久不見,你今天很帥哎~”

帥哥一愣,導演一樂。

“我都忘了,聽說你們有過一段?”李潤基開玩笑道,“我給你們讓個位置?”說完作勢要走。

虛攔了他一下的林疏雨讓他彆折騰了,“你要走就帶我一起走,我真待不下去了。”

兼顧‘慶功宴’興致的電影首映禮的酒會怎麼可能讓導演和女主角or第一主角提前離席,他們倆都走不了,還是要在這個名利場遊走才行。

李正宰走了,他才是真正的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

一個月之前,李正宰想象過無數個他和這個蠢女人再度見麵的場景。在他的想象裡,有對方的某個代言被他搞掉,這傻子哭著回來求他的;還有對方某個片約被他搞掉,這傻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來討好他;還有....諸多,都是對方必然會幡然醒悟,得抱他大腿才能活的見麵場景。

自林疏雨拿下了影後的獎杯,這類‘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幻想畫風就自動消散了,換成相對和平一點的想象。

今天之前,李正宰想象過無數他們重新見麵的場景。在那些場景裡,都是對方來跟她打招呼,可能是偶遇,也可能...是偶遇,不管怎麼偶遇,都是對方來跟他打招呼,他再雲淡風輕的說一句,好久不見。

幻想變成了現實,現實的情況是,對方根本不在意他。

實話說,李正宰有想象過比較惡劣的場麵,他會丟臉的場麵,類似對方會徹底無視他,或者取笑他,原來你對我念念不忘?對不起,我早忘記你了。

這種場麵就很惡劣,這種場麵李正宰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那種場麵確實沒有發聲,現實的場麵是.....

“你把人家妹子形容的跟神經病一樣,我看著還好啊。”同樣來參加首映禮的鄭宇盛回頭看了眼不知在跟導演聊什麼的姑娘,“這不挺正常的麼,你們剛才聊了什麼,好像也沒吵架?和好了?”

沒有吵架,沒有‘鄙視’,沒有無視,什麼都沒有。老友見麵,姑娘就隻是笑眯眯的誇了句,你今天很帥。

無法維持表情根本露不出一個笑臉的李正宰很帥,板著臉,表情陰沉,氣場至少兩米八,很有西裝暴徒的氣質,帥慘了,“走不走。”

正在跟他往外走的鄭宇盛無語,“這不是在走麼。”又很好奇,“你們到底聊什麼你臉那麼臭,我剛才看著氣氛不是還行嗎?”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到底怎麼了?”

“閉嘴。”

什麼都沒有發生,故友在社交場合見一麵而已,能發生什麼?前任在公開的社交場合碰麵,大家都是場麵人,怎麼可能發生什麼。

再強調一遍,李正宰是個要臉麵的人。

三月,柏林影後的電影霸屏,霸占整個南韓媒體圈的宣傳版麵。雖然文藝片不好賣的‘魔咒’沒有被打破,這部作品隻看票房成績實在有點拉胯,一直到下映也沒超過十萬人次,倒是網上點播和DVD賣的還行,隻談錢,製作方倒也沒虧。但說賺....見仁見智吧,賺了名聲。

電影上映的這一個月,除了首映禮當天之外,李正宰都沒有再見過林疏雨。對方都把他當路人甲了,他不要臉的嗎,怎麼可能去見她。

又過半個月,李正宰見到了林疏雨,純工作見麵。他們的作品要上線了,製作方召喚創作團隊,要聊宣傳的安排。

刻意踩點到場的李正宰進了會議室先跟大家說聲抱歉,來晚了。他是最後一個到的,身為男主角,眾人很自然的給他...在女主角的對麵留了兩個位置,讓他和他的經紀人可以坐。

隔著一張桌子,女演員好像也是有經紀人的人了,她身邊的經紀人笑眯眯起身給晚來的男藝人的經紀人發名片。後者起身後先鞠躬,叫一聲‘前輩’,再雙手接過名片,讓李正宰看的有些疑惑,誰啊?

“樸元亮你不認識?”經紀人說完想起來,“你可能確實不認識,他好長時間不活動了,沒想到又翻身了啊。”

此時會議已經結束,製作人招呼大家聚餐,下樓後各自上車往飯店開。

副駕駛的藝人讓經紀人彆說沒用的,樸元亮是個什麼人物?

“一手捧出曹承佑的人。當年曹承佑能為韓國拿下第一個海外影帝,就是他的功勞,很有手段。”經紀人用一句話就講述了對方的戰績,但他用更多的話去描述對方的八卦,“這哥可是傳奇,聽說跟人家搶女人,大打出手,好像把人弄死了被判了刑,這都幾年沒見他活動過了,看來傳言有誤,如果真弄死了人,也沒那麼快能出來。”

經紀人可八卦了,“你說林疏雨什麼背景,這人都被她挖出來,那位少說得有三、四年沒出現了,從哪挖出來的?”八卦歸八卦,正事也要說,“那人涉黑的啊,正經的道上人,我們以後要跟林疏雨合作,得穩著點,能退還是讓著點好。”

李正宰皺眉,“聽起來不太好相處?”那蠢貨不會被她男朋友控製了吧!

“沒怎麼接觸過,不太好判斷。”經紀人思索道,“應該也不會來招惹我們,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男女演員之間又沒有直接競爭關係,他也沒太在意,“就算不好相處也是衝彆的女演員,跟我們關係不大。”

眉頭緊鎖的李正宰覺得關係大了去了,掏出手機就找曹承佑的電話,打過去就問,你前經紀人的人品如何?

曹承佑很茫然,突然說什麼前經紀人?我經紀人都換了三個了,你說的哪個?

“樸元亮,記得嗎?”

“他啊....你得罪他啦?”

“你先說你的。”

不知道怎麼說的曹承佑能給他的建議就是,“如果不是什麼沒辦法調和的矛盾,你最好還是道歉,他已經不算我們這個圈子的了,都不活動了。你跟個圈外人沒什麼好計較的,擺酒喝一杯,我幫你聯係,還算好說話,應該能過去。”

李正宰過不去,“具體什麼來頭?”

“混黑的,能是什麼來頭。早些年的經紀人什麼出身你還不知道麼,又不是沒見識過。”曹承佑隨口道,“當年我那個社長把他介紹給我的時候,介紹詞是沾過血,好威脅我乖乖聽話,你猜他什麼來頭?”

不想猜的李正宰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你們當年為什麼不合作了?”

“他捅了人被抓進去了。喝醉酒跟隔壁桌的人打起來,一時沒收住手,被警察抓個正著。本來是要私了的,也不是多重的傷,但他欠了賭債根本沒錢給,還找我借錢來著,就判了....”曹承佑回憶片刻,“三年還是四年,不記得了。算算也差不多出來了,你怎麼惹到他的?”

目前沒有惹到任何人的李正宰,進了飯店的包間是麵帶微笑的,很自然的就走到了女主角的身邊,在她旁邊落座。

酒桌上該聊天聊天,該套關係套關係,氣氛挺好的,沒人說什麼奇怪的話。

一場結束,轉戰二場。二場在會所,製作人還找了陪玩的公關來熱場子,眾人坐得就更鬆散了。

李正宰看樸元亮陪著製作人帶著一幫妹子玩嗨了,就湊到林疏雨邊上,小聲讓她跟他出去。

換了個沒人的包間,門一關,李正宰就問林疏雨,你知道你經紀人什麼背景嗎?看她疑惑,以為她不知道,臉就沉下去。

“我就說你不能那麼搞,孫錫久根本不是圈內人,什麼都不懂,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給你當經紀人,連個背調都不做,就讓他貼身跟著你,瘋了吧他!”

突然聽到攻擊男朋友的言論,讓女朋友有些不太舒服,“我的經紀人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李正宰張口就說,“你經紀人剛出獄你知不知道!”

林疏雨眨眨眼,“知道。”

“就說你不知....知道?”

“知道啊。”

換了個坐姿的李正宰讓自己冷靜,也讓對方解釋,“你知道他是個賭狗?”

“聽說戒了。”林疏雨很明顯知道,“不過錫久讓我彆信,他說賭狗都戒不掉,我也這麼覺得。”

李正宰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你知道他坐過牢還是賭狗,還用他?”

“不能用嗎?”林疏雨不是很懂他想說什麼,正想問,突然想起來,韓國電影圈可能很....和平?就跟和平年代的同僚解釋,“有手段的人用起來比較放心,至少出了事是我們欺負彆人不是被彆人欺負。要是碰到了什麼不好惹的資方,他也能解決,至於一些小毛病,無傷大雅,又不是|沾|毒|,那個才會出問題,賭狗而已,錢給足了,什麼都好談。”

曾幾何時,林疏雨活躍在一個相對黑暗的年代。那個年代的香江正在從英女王的手上逐漸回歸到他的祖國,紅色的太陽還沒完全釋放法力照耀這片土地。

彼時的香江電影市場就是由|社|團|組|織|把控,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乾淨的。那個年代,在那邊要是沒點背景,還是沒背景的漂亮女演員,那會遇到的麻煩,都是能上社會新聞的那種大案子。

經曆過各類大案要案的林疏雨,對自家經紀人是個賭狗接受度良好,就如她說的,有手段,合作起來才能放心。

李正宰極其不放心,他很懷疑,“孫錫久都給你灌輸了什麼?經紀人是離你最近的人,光有欺負人的手段有什麼用?他能欺負彆人就能欺負你。這都不懂?”

巧了,林疏雨以為他不懂,她確實不了解韓國娛樂圈,之前根本沒關心過,入圈到現在看到的場麵碰到的人都很和平,就默認這個圈子很和平,還想著和平市場出來的男演員膽子有點小呢。

不過對方是關心她,林疏雨也沒說什麼,就讓他放心,“我合約金給的很高,不會出問題的。”能用錢解決的事,都很簡單。

李正宰整個人都不太好,“你哪來的錢?孫錫久給的?他很有錢?”你喜歡他有錢?

“.....”林疏雨遲疑的看向他,“你到底想問什麼?”怎麼感覺有股酸味?

都快酸成檸檬了的李正宰是個要臉的人,所以他說的是,“我擔心你被你男朋友洗腦,你清醒一點,動動腦子,不要隻顧著談戀愛。你選誰當經紀人不好選這麼個經紀人,他要是賭輸了沒錢搞你怎麼辦?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林疏雨笑了,“放鬆,沒那麼嚴重,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你還不好欺負?”李正宰給氣笑了,“全天下沒有比你好欺負的了,說你兩句就哭!”

女傭對上男主人隻有眼淚能作為武器,但林疏雨看向李正宰,隻是淺淺的笑開。

“放心,我落一滴淚,他至少斷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