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第十六章 沒事找事(1 / 2)

林疏雨對困於戲劇的演員總有種物傷其類的憐惜, 畢竟要不是有個金手指,她也是眾多倒黴蛋之一。

從來也沒覺得自己有‘資格’在專業技能上成為倒黴蛋之一的沅彬,最近卻忍不住好奇。那些為戲瘋狂的存在, 是真的像玄學一樣不瘋魔不成活嗎?真把人生活成了電影角色?

“演員會因為入戲單純喜歡上戲裡的搭檔所扮演的角色嗎?”

“不知道。”

“不知道?”沅彬詫異的看過去。

叼著煙的李秉憲也很疑惑, “我應該知道嗎?”

這回答給沅彬整不會了, 他的朋友圈,或者說整個韓國娛樂圈有資格回答‘入戲’問題的演員屈指可數,李秉憲是其中翹楚,他回答不知道怎麼行。

確實不知道的李秉憲沒搞懂他想問什麼, “你難道是指望我告訴你林疏雨喜不喜歡你嗎?我哪知道?”

沅彬.....“我問的明明是入戲後的感覺。”

“那我也不知道啊,每個人都不一樣。”李秉憲實話實話,“這東西跟吃飯的口味一樣,有人嗜辣,有人愛酸, 怎麼可能都一樣, 大家都不一樣。我跟林疏雨肯定不一樣我告訴你,你指著從我這裡打聽林疏雨是什麼感覺不靠譜, 還不如直接問她。不過我估計她也沒辦法回答你, 那隻是一種感覺, 沒辦法描述。”

兄弟倆即將進行一場非常健康的活動,登山。他們在去登山的路上, 準確的說他們是一群人去登山。組局的是奉駿昊, 他約人爬山, 原先也沒找沅彬,知道他在拍攝。是李秉憲死活把在家裡躺屍的沅彬拽出來爬山的。

撤出劇組回家休息的沅彬最近在家裡躺屍,什麼都不乾就在家裡攤著,還不是在首爾的自己家而是回了父母家, 在鄉下蹲著。每天看看雲,曬曬太陽,發發呆,陪父母聊聊天,彆的啥也不乾。

一開始李秉憲也不知道他‘回老家’了,是沅彬的助理給他送了兩箱媽媽做的泡菜,說是他陪媽媽親手做的,讓他嘗嘗。李秉憲出於好奇問了那個助理一句,沅彬哪來的時間陪伯母。助理表示,老板已經回去蹲了一個禮拜了。

彼時李秉憲很疑惑,“他不用拍攝嗎?”

“劇組出了點問題,導演讓哥休息。”助理對此有些微詞,“那項目當初拉讚助我們還幫了不少忙呢,現在用完人就丟,導演就記得林疏雨了。”

當時就知道事情不對的李秉憲一個電話打給沅彬,你什麼情況,拍攝怎麼了?沅彬也沒隱瞞,這事兒沒有隱瞞的必要,就簡述了許秦豪的騷操作以及他不打算配合,繼而演變為,他目前休息,看導演什麼時候能想開,他才能回去繼續拍。

不過沅彬覺得他應該是‘殺青’了,“許秦豪那個項目本來就沒有完整的劇本,鬼知道他想拍個什麼成片出來,我都進組兩個多月,現有的素材已經夠他剪個片子了。再加上李正宰配合度一直很高,說不定導演拍著拍著,李正宰成了男主角,我成了鑲邊的。”這不是沒可能啊,這事兒是發生過的。

南韓導演絕對乾得出來因不喜歡原定男主角而在拍攝中或者拍完剪輯時,把原男主一剪沒,讓配角挑大梁。說起來這事兒香江導演也會乾,或者應該說各國影視圈來頭夠大,底氣夠足的導演都能乾得出來,要不說劇組裡導演才是王呢。

臣子得罪了國王能有什麼好下場。

初出茅廬時同樣碰到過類似事件的李秉憲聽了就皺眉,他們混到這個位置怎麼可能還讓這種事發生,“你那個項目的製作人.....我記得是金子龍吧?他怎麼說?”導演話語權大,製作人話語權也不小啊。

“無所謂他怎麼說,我也不是很想拍了。”沅彬帶著點躺平的味道,“反正合約簽的很規矩,他們合約金要照付,那就這樣吧,挺好的。”

麵對這種都稱得上是‘挑釁’的事兒,兄弟選擇躺平,李秉憲不理解,“什麼叫你不想拍?”

“就是我不想拍。”沅彬還不想聊呢,“不說這個了,你還有彆的事嗎?”

什麼事都沒有的李秉憲眼睛一轉,“約你出來浪啊,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場子裡來了新姑娘,超漂亮,你來不來?”

“下次吧,我答應陪我媽去逛街。”

“.....那就下次。”

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隨後的十天裡,李秉憲不管給沅彬打多少電話,約什麼局,都約不出來。那家夥跟出家了一樣,對什麼都沒興趣,就想在鄉下蹲著,看天看月亮,再陪爸媽。

乾嘛?退圈啊?奉俊昊組的局你都不來?不混了?!

親自開車殺到伯父伯母家把兄弟薅出來的李秉憲,在帶著沅彬即將去跟奉俊昊他們爬山的路上,很不解對方在搞什麼。

你說你又不是失戀,跟人家壓根沒有在一起過。就算是失戀好了,我看你吃得香睡得好,氣色比我都好,鄉下的空氣著實養人,你又在折騰什麼?

沅彬什麼也沒有折騰啊,回家陪爸媽還不行,修身養性不挺好的麼。李秉憲一個字都聽不懂,讓他說點實在的。兄弟就很實在的告訴他,他覺得拍攝沒意思,混圈也沒意思,想退了。

一腳急刹把車停在鄉間小道的李秉憲都感謝他沒有上高速,不然不是被兄弟嚇死也是被後麵的車撞死,突然說什麼恐怖故事?!

並非是突發奇想的沅彬表示他是認真思考過的,當年出道就想賺點錢,給家裡,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年輕時的願望很樸素,隨著年紀增長,當年的願望早就實現了,反而漸漸演變為欲壑難填,想要更多。

“我現在也不缺錢了,爸媽的房子蓋了,兄弟姐妹也都安頓好了,想一想確實沒有什麼再折騰的必要。”沅彬說的可實在了,“我也不是說就退圈,就是不怎麼想繼續拍攝,電影、電視劇那類的。平時接點廣告也夠我花銷,這樣就挺好的。”

李秉憲頭頂碩大的問號,懷疑他被什麼詭異的東西附身了,“隻是一個林疏雨而已,追不到妹子而已,搞成這樣?!”

“不是她的事,也不對,確實跟她有關。”沅彬回憶起那個說‘隻是一部電影你何必那麼狼狽’的姑娘,“許秦豪先去找她想讓她來再撩撥我一次,她不願意,後來金子龍來找我想讓我自己考慮,這片子要是拍好了,能讓我名利雙收。”

“可林疏雨勸我,她才是第一主角,什麼名利雙收隻是製作人哄人的方法,真要是名利雙收也是她占儘好處,我也就是個配角乾嘛為一部電影勞心勞力。我覺得她說的挺對的。”沅彬反問傻眼的兄弟,“你不覺得她才是看得開的那個麼。”

李秉憲....無話可說,繼續開車。

司機沉默了,副駕駛的聊天欲望卻起來了。沅彬慢悠悠的回憶著他這一路走來名利雙收的過往,偶爾夾雜著他和林疏雨認識的過往。再講起他這一年都在忙,《大叔》爆了,他以另一種形式重新登上王座,忙到小一年都沒回過家,也沒時間陪陪爸媽,這次能回來,爸媽挺開心的。

漫長的車程裡,沅彬說了許多其實跟林疏雨沒什麼關係的話,李秉憲卻能從那些偶爾閃現的隻言片語裡聽出來,他兄弟貌似被狠狠的打擊到了自尊心,出於演員這份職業所帶來的的打擊。

說起來,李秉憲居然能共情這點,當年他初次跟薛景求合作的時候,也有點被打擊到。不過他的想法是,他強我也不弱啊,正麵剛啊,碰到好的對手戲演員,那是非常刺激的事,能讓他完全嗨起來。

可對方要是個女人的話,講實在的,李秉憲不太能確定,他會不會也被‘打擊’,進而有了沅彬的,繼續下去沒意思還不如算了的想法。

可也是因為對方是女人,李秉憲就很難不會想到,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沒必要吧?!

車輛行駛到一個休息站,兩人去加油,順帶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買了點小吃回車上吃,在休息站被認出來也有點麻煩。

買東西的過程打了個岔,重回車裡,李秉憲就想著要怎麼把‘四大皆空即將出家’的兄弟拉回紅塵人間,然後就聊起了林疏雨的演技到底有多好的話題。

沅彬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就問了李秉憲,牛逼的演員是不是可以做到完全投入角色,完全以角色的立場喜歡上自己的對手戲演員。李秉憲的回答是不知道,沅彬懷疑他裝傻。

“你要是不跟我說什麼你想多陪陪你爸媽,那我會跟你裝傻,還會跟你說,我們根本做不到所謂的完全入戲,你當那是拍電影啊,搞出第二人格?”

李秉憲倚著車門朝向他,“可你都說的好像今天就要退圈了,那我還跟你裝什麼傻?入戲哪有你想的那麼玄幻,你又不是沒有拍攝過,表情很簡單,就是從角色的設計上找到跟我們自己相似的部分,再去放大角色的特點,站在鏡頭前讓導演判斷,我這條能過還是不能過,這就是表演,能有多神奇?”

把表演說的跟擺路邊攤一樣容易的李秉憲講,“我們再怎麼去塑造角色,角色的某一部分一定源於我們本身,我和角色不是兩個人,也不做到完全區分為兩個人,始終都是我,角色的那部分也是我塑造的,這怎麼區分彼此?”

這些道理沅彬都懂,但他還是懷疑對方在鬼扯,“你該不會想忽悠我,林疏雨所謂的入戲隻是一種借口吧?”

“這還用忽悠?這就是事實。她絕對分辨不了,到底是她喜歡你還是所謂的她入戲了才喜歡你。”李秉憲對這點很肯定,“你難道沒有經曆過拍攝的時候對女演員有好感,對某個男演員看不慣?那是角色的作用嗎?你分辨的了嗎?”

沅彬揚眉,“她有男朋友。”

“她有老公也改變不了這點,她演技越好越無法分辨,演技爛才能分辨。”李秉憲調侃道,“我們不說現在,就說你剛出道。你仔細想想你剛出道拍攝的時候,整個組的演員中,你看誰順眼看誰不順眼,都跟對方飾演的角色沒關係吧?反倒是拍的多了,演技上來了,才會逐漸因角色而對要扮演情侶的搭檔產生一些天然的好感。”

李秉憲對此是非常肯定的,“我不知道她具體是怎麼跟你說的,可我能百分之百肯定,她對你的好感即源於角色,也源於她確實對你有好感。這玩意兒是沒辦法作假的,就算她能裝,她是刻意來撩撥你,還是確實對你有點想法,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就真的可以退圈了。得瞎成什麼樣才會看不出來女人是想玩還是多少有點真心在?”

“我們難道還沒辦法分辨.....你難道還沒辦法分辨什麼姑娘是隨便玩玩,想從你身上獲得點什麼才湊過來的?”李秉憲才不信,“你蠢到這個地步了?”

李秉憲看他愣住,來精神了,“我不是在鼓動你去爭取什麼女人,我是在跟你說,林疏雨對你至少有兩分真心在。直接證據就是她勸你回頭是岸啊,如果她真的隻是入戲了,一切為了戲,她還勸你乾嘛,配合導演再撩你一波不是更好,那才是為拍攝好,對她也沒壞處。反正有入戲這個借口,想乾什麼都有理由。”

“她既然專門勸你,就代表她對你上了心。人家都對你上心了,你卻慫了?”李秉憲吊著眼睛鄙視他,“出去彆說你認識我,丟不起那人。你還不如李正宰,他就是莽過去。”

上下掃視他的沅彬嚴重懷疑,“你想推我入火坑?”

“林疏雨已經厲害到代表火坑了嗎?一定會把你燒死?”李秉憲笑了,“你還不如直接承認你慫,你就是追不到,就慫了。”

沅彬一聲冷笑,“我想退圈看來對你打擊很大啊,這種歪招你都能想出來?”

“說的都是廢話,你退圈對我打擊當然大了,我們那麼多合作呢。”李秉憲也沒有不承認,“與其你發什麼瘋去退圈,還不如去追林疏雨呢,安安生生去拍攝。再說了,從哪跌倒從哪爬起來啊,你要是真對演技有想法,這不正好是個機會麼,放縱一把,讓自己享受進入角色玄妙,這有什麼不好?”

壓根不想搭理他的沅彬都無語了,這什麼神經病發言,“他有男朋友,她不喜歡我,我追個屁啊,想看我自取其辱?”

“如果你沒有撒謊,沒有為了麵子跟我扯那些入戲的話,那我拿腦袋跟你擔保,林疏雨對你絕對有好感!”李秉憲也是豁出去了,拿陳年往事舉例,“當年我跟宋慧喬,多少人說什麼是因戲生情,那到底是出於角色還是我自己,我都沒辦法分辨。”

“我唯一能肯定的是,當年我確實想娶她,我跟所有媒體說我想娶她不是說說而已,你最清楚啊。”李秉憲讓他自己想,“你當年能分辨我到底是在戲裡,還是真的想娶她嗎?”

八百年前的故事沅彬早忘了,舊事重提他也是很驚奇,“你就那麼不想我退圈啊?”

“賭不賭?”李秉憲不想跟他廢話了,“我賭林疏雨喜歡你,你要不要跟我賭?”

沅彬囧著一張臉,“你想怎麼賭?”

賭局在當晚抵達了林疏雨的電話裡,李秉憲打來的,帶著點尷尬和....

“你也知道這種情況不太方便送他去醫院,我已經找了醫生,其實找個女人就能解決,但他....”李秉憲好似難以啟齒,“總之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問題應該是不大,你如果方便.....不方便也沒事,他也不讓我說,就是我實在看不得他那個樣子,他也太.....”一聲長歎,什麼都說了。

晚上九點多,片場剛剛收工,林疏雨剛進旅館大門就接到了李秉憲的電話。

這人說沅彬被下藥了,不太和諧的那種藥,是個富婆想來硬的。沅彬當時就發現不對,隨後打電話找他求救,現在沅彬已經被他送回家,他也在沅彬家。醫生在來的路上,地址他也告訴她,至於她去不去,不強求。

電話掛斷後,李秉憲去敲了洗手間的門,揚聲告訴正在衝冷水澡的家夥,“等著瞧!我一定贏!”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兄弟下藥的沅彬恨不得把他從樓上推下去,這是什麼品種的傻逼?!那傻逼前腳說賭約,後腳帶他去爬山,已經累的要死,回家後隻想睡覺的時還被拖著喝酒。那傻逼還在酒裡給他下藥,說什麼賭約開始了。開始你個鬼啊,你神經病啊!能不能搞點正常人的操作?!

彼時下藥的李秉憲看他已經把酒喝了,臉也逐漸泛紅,疑似藥效起來了,就開誠布公,“我是為你好,她又不傻,做戲要做全套,不然她要是來了發現上當受騙,你不是更倒黴。再說這藥沒那麼誇張,就是讓你興奮點,緩過去就好了,不行我給你找個女人啊。”

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的沅彬氣的臉都紅了,也可能是因為藥效紅的,“你玩這套有個屁用啊!你指望她能獻身給我解藥效?拍電影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思想純潔點。”李秉憲說著話那是臉不紅氣不喘,“我是像你證明,林疏雨對你不止是入戲那麼簡單。她今晚要是不來,那我給你辦一個盛大的退圈儀式,典禮一切花銷我包了!”

“她來了又能怎.....”

李秉憲看他僵住,揚眉一笑,“看來你懂了,深更半夜,孤身上門,她要是來,可就不止是入戲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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