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第二十二章 斬雞頭、拜天地(1 / 2)

“對了, 河證宇什麼情況?是我誤會了,還是....?”

“比起河證宇.....”

“嗯?”

資方和男演員正在通電話。資方身處加拿大, 演員在日本的機場準備回國。

這通電話一開始是孔佑打過去的, 《熔爐》已經定檔要開啟宣傳期,導演告知資方時,孫錫久很抱歉的說首映禮他過不去, 那天他需要見一位很重要的客戶。隨後導演告訴了孔佑, 孫錫久不去首映禮的事,孔佑就打個電話問了一下。

在即將掛電話之時,孫錫久問出的這一句關於‘河證宇’的問題讓孔佑很煩惱, 他首次意識到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戀愛後, 他夾在中間的尷尬。說起來他是先認識這對情侶的,可他原先更偏向於孫錫久的朋友,在《熔爐》拍攝期間才漸漸跟林疏雨熟起來, 多了個朋友。

這朋友一多吧, 就出現了極其尷尬的情況。

作為真人扮演遊戲的道具屋民宿已經由其他人接手, 所有的演員們都在機場的VIP候機室等著飛機回國。

去到另一邊打電話的孔佑看著不遠處兩位過於親密的女演員,特彆想跟孫錫久說, 你與其擔心男人不如擔心女人, 可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太尷尬了!

孫錫久還等著他繼續呢,“不擔心河證宇要擔心誰?”

“就....不是擔心誰的問題。”孔佑收回視線, 還是沒說, “你與其擔心路邊會出現野狗,還不如多陪陪林疏雨,我在這邊待了快七、八天了,你居然一次都沒出現過。”

講起這個孫錫久也想歎氣, “我最近太忙了,飛不過去,要不是這樣那孩子也不會直接回首爾了,怎麼都要來我這裡繞一圈吧。”

孔佑遲疑道,“你們難道吵架了嗎?”

“我哪敢跟她吵。”孫錫久聽了就笑,苦笑,“你看我像是有那個膽子跟她吵架的人嗎?”

孔佑也笑了,嘲笑,“所以你怎麼得罪她了?”

“什麼叫得罪,我就是....”

“哄不好啊?”

“.....我那是沒時間哄。”

“你完了。”

孫錫久惱羞成怒,“你才完了!我可是資方!”

“行~資方~我掛啦~”

“彆呀!等等!她最近心情好嗎?”

孔佑樂得見牙不見眼,“該不會她連你電話都不接了吧?資方,你真的完蛋了,還想什麼河證宇,趕緊忙完來首爾哄人。”

“電話還是接的,可她不打電話給我了。”孫錫久一聲長歎,“我不是忙麼,就想讓她跟我回加拿大待一段時間,還是你們這幫男演員有問題,一點底線都沒有,我哪放心她跟你們那幫人在一起。可她也不高興跟我回去,她會很無聊,她在京都玩的正開心呢,認為我隻想著自己,這不就生氣了麼。”

男朋友自覺自己很無辜,都是趙寅城的錯,金敏熹也不是什麼好人,必然會帶壞自家女朋友。可背後說談論一位女士並不合適,他就沒講。

男性朋友也刻意避讓某位女士的話題,孔佑隻說,“趙寅城那種是特例,不是誰都跟他一樣。再說,這確實是你的問題,林疏雨都要準備進組了,你還讓她去加拿大陪你,陪你乾嘛,你工作她在家裡發呆啊?”

“我不是一直在哄麼。”孫錫久很憋屈,“算了,等我這邊忙完抽空去首爾再說,到時候請你吃飯。”

電話就這麼掛斷了,機場廣播也響起,通知旅客們可以準備上機。

自上飛機、飛行過程中,一直到飛機落地,孔佑都想找機會跟林疏雨單獨說兩句,一直也找不到機會,她身邊永遠有人。要是有男人還無所謂,問題在於金敏熹一直挽著她的手,兩人跟連體嬰一樣,黏到去洗手間都要一起去,孔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趙寅城有很多話想說,“你知道你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吧?”這哥頻頻用詭異的眼神看他,問他乾嘛,他又不講,搞什麼?

“你不用送金敏熹回家嗎?”孔佑反問他。

已經抵達仁川機場,剛下飛機的趙寅城衝前麵那兩個手挽手的姑娘示意,“她們倆約了去逛街,我送誰?”

掃了女士們的背影一眼,孔佑無聲的歎息,都不知道是為孫錫久還是為身邊的傻子。他倒是想起來,林疏雨所說的,男人壓根就不會在意女人。

趙寅城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在那長籲短歎,“你到底想說什麼?”

什麼都不想說的孔佑拍拍他的肩膀,“多陪陪金敏熹吧。”兄弟隻能幫你到這了。

金敏熹不用男人陪,一如林疏雨也沒搭理男朋友一樣,兩位....閨蜜?單獨玩耍,玩得可開心了。她們這幾天的行程基本跟常規小情侶的約會行程沒有區彆,逛街、吃飯、看電影,看話劇,去博物館還去遊樂場,都是她們倆單約,完全拋棄了男人。

這導致總算忙完加拿大的工作,在《熔爐》上映後的第天趕來首爾的孫錫久,嘟嘟囔囔的跟孔佑抱怨,女朋友真的太難哄了。他都飛來首爾了,女朋友卻不理他,隻跟姐妹玩,擺明了持續在生氣。

都已經大半個月過去,孔佑並不太清楚林疏雨最近具體在跟誰玩,他也沒心思關心。《熔爐》的宣傳期開始了,他都在忙項目。

電影引發了社會各界的關注,上映才第天連遊|行|抗|議的隊伍都拉起來了,孔佑哪有功夫管什麼閨蜜情。

孔佑還很不能理解,“你現在想跟我聊怎麼哄女朋友?”他剛結束一個記者會的采訪,聊的全是電影以及電影的原型時間,越聊越鬱悶,心情正不好,資方跑過來說什麼戀愛的苦惱,認真的?

資方疑似是個戀愛腦,孫錫久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主要是他到的時候記者會已經散了,導演要請吃飯,他跑來跟劇組吃飯的。飯局上隨便聊什麼啊,有什麼不能講的?

麵對戀愛腦的資方,隻想搞事業的男演員拒絕跟他玩耍,你該乾嘛乾嘛去,不要來騷擾我,我很忙。氣壓過於低的男演員,讓資方很是疑惑,這份疑惑被傳達給了女朋友,也是找個話題聊。

孫錫久跟林疏雨說,孔佑最近貌似心情不好,都不理人。女朋友則告訴他,孔佑心情好的起來才怪。

“你們那個項目現在很熱鬨你知道吧?”林疏雨看他點頭,繼續道,“熱度太高了,他也被捧的太高,製作方以他一力推進項目的角度去宣傳他的高潔品性,肯定弄得他壓力很大,被架在那了,生怕稍微做點什麼不好的事,即會影響到項目,也會影響到他自己,從高處摔下更疼。”

《熔爐》的上線毫不誇張的說是今年電影圈最大的一匹黑馬,這匹黑馬所引起的輿論風暴遠超過普通電影所能達到的極限。可也是因為輿論太熱鬨,這部作品作為電影的屬性被削弱了,大眾的關注度從常規導演身上轉移到演員身上,好似一切都是演員的功勞。

林疏雨能想象孔佑背負的巨大壓力,不過她猜,孫錫久不能理解,絕大多數人都不能理解。

“壓力大獲益也大啊。”孫錫久確實不能理解,“這對他是好事吧,我一下飛機,感覺整個首爾都在討論《熔爐》。我們一起吃個飯,中途孔佑不停的在接電話,他現在已經算是紅透半邊天,壓力也可以轉換成動力麼。”

富家子弟是不能理解‘窮人乍富’後對名利的惶恐,那些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呼聲,會給沒有經曆過這些的人莫大的壓力。林疏雨經曆過,那種一炮而紅的壓力,所以她才能理解。

“你最好彆跟孔佑說這些,不然孔地哲會把你踢出朋友圈。”林疏雨笑道,“那家夥煩著呢。”

孫錫久:“孔地哲是誰?”

“....孔佑的本名。”

“啊~”

“就你這樣的好意思說是人家兄弟?”

“我又不知道他用的是藝名。”

使用藝名在娛樂圈行走的孔佑,這幾天看資方愈發不順眼。如果資方隻是資方,那孫錫久跟其他人一樣同他叨逼叨什麼,恭喜你快登上神壇了,孔佑會笑著謙虛,沒有沒有,多謝抬愛。可資方還是他朋友,朋友如此煩人,他想把朋友拉黑。

‘國民良心’這個新稱號被媒體做成王冠為孔佑‘加冕’之時,劇組內部弄了個小型的慶功宴。酒局上,孔佑麵對一幫‘恭喜’的人,笑的臉都要僵了,孫錫久還過來叨逼叨,他差點忍不住要懟,卻聽孫錫久說,林疏雨講你壓力很大巴拉巴拉,一時愣住。

自回到首爾,孔佑跟林疏雨就沒聯係過。前者忙事業,後者在‘姐妹情深’。《熔爐》上線了,孔佑忙到全世界都想跟他喝一杯,想對他說聲恭喜。《熔爐》都快下線了,孔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林疏雨從頭到尾都沒聯係過他。

慶功宴結束後,回家的路上,孔佑半醉不醉的撥通了林疏雨的電話。

“你在乾嘛?”

“陪金敏熹準備記者會。”

“她項目要上了?”

林疏雨說他消息太滯後,“你們兩個作品是同期定檔,就相差一個禮拜。但《熔爐》太爆了,那邊怕撞上你們這艘巨輪被撞沉了,延期上線。等你們下線後,輿論稍微平息些,她那個電影就上了。”

“最近感覺世界都圍著我再轉,除我之外沒有彆的消息了。”孔佑給的回應很微妙,“原來還有新電影要上線呢。”

“需要我說恭喜嗎?”林疏雨也彆有意味的回他。

舉著手機倒向車門的孔佑望著窗外的夜景,良久沒說話。林疏雨也沒講什麼,就安靜的等著。

車裡和電話裡都格外的安靜,偶爾會有車道上悶悶的鳴笛聲就是全部。誰都沒出聲的通話一直持續到車停下,孔佑到家了。

唇邊溢出一聲歎息的孔佑低聲道,“掛啦?”

林疏雨也沒多言,“好。”

電話掛斷,被助理扶著上樓的孔佑手裡緊緊攥著手機,林疏雨其實什麼都沒說,可這是孔佑最近接過的數千通電話裡,最讓他平靜的一通,大概是難得能安靜一會兒。

孔佑最近沒什麼安靜的機會,耳邊永遠有聲音。不論是像孫錫久那樣對他說恭喜,帶著與有榮焉的恭喜,兄弟發達了麼。亦或者是,薑東元勸他彆想太多,有些事我們也控製不了,他也曾‘一炮而紅’,很能對兄弟感同身受。

總之耳邊的聲音從未停止,不同的人在用不同的態度說著不同的話,那些聲音拚命往他腦子裡擠,弄得孔佑最近心浮氣躁,好似隨時處於一個臨界點,隨便來個火星他就能爆,偏偏全世界都圍著他轉,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隻能揚起笑臉,維持那個臨界點。

耳邊難得能安靜一會兒,哪怕隻有那麼一會兒,也太好了。

《熔爐》的熱度並沒有因其電影下線而消散,輿論在持續追蹤真實事件的後續。孔佑原以為電影下線他就可以休息了,結果電影下線後他更忙了,今天是推不掉的局,明天是推不掉的采訪,當紅巨星,永遠沒有休息日。

又過了一個月,金敏熹的電影上線了。孔佑偶然看到了電影的首映禮宣傳,林疏雨也去了,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問那個項目怎麼樣。

他們這個月不五時會通話,都是孔佑打過去,多半也都在半夜,大部分都是他半醉不醉的時候,理智出走,隨著性子來,電話就播出去了。接通的電話也沒聊什麼特彆的事,大部分時間他們根本不講話,偶爾會說點今天下雨,明天我要乾嘛,彆的啥也不說,漫長的沉默就是通話的主題。

難得在白天接到孔佑電話的林疏雨調侃他,“金敏熹的項目你問我乾嘛,問她啊。”

“她不是你女朋友,不問你問誰。”孔佑也是放開了。

林疏雨很驚奇,“國民良心現在都能說這種話了嗎?”

國民良心笑罵她一句,“你們悠著點,趙寅城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管他呢。”林疏雨無所畏懼。

孔佑好似突然變成一個八卦的人,“你跟金敏熹玩真的?”

“一半一半。”林疏雨誠實的回答他,“我突然發現跟女人談戀愛最舒服,她眼睛好美,每次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時,我都想吻她。”

雞皮疙瘩都冒出來的孔佑讓她停,“我還是聽不了這種話,你收斂一點。”

自己送上門,林疏雨會收斂才奇怪,“我說認真的,同性之間更玩得來,像是你跟趙寅城肯定......”

“呀!”

“行,我錯,換話題。”

話題換成了改天要不要出來吃飯,林疏雨說行啊,孔佑就在那邊算,他什麼時候有時間。當紅炸子雞的對著自己的行程表看半天,這個月內都沒有時間,除非約出來吃宵夜。可那也太晚了,而且之前他都有酒局可能扛不住就喝醉了。

宵夜的局沒有約成功,兩人依舊是電話聯係居多,此時就換成了林疏雨不五時會給孔佑打電話,同他分享同性之愛的奧妙。孔佑從起初的非常抗拒,到聽多了也有點適應,逐漸發展為見怪不怪,最後演變為開始擔心。

“你這其實也算劈腿吧?”孔佑有些遲疑,女孩子跟女孩子算劈腿嗎?“孫錫久怎麼辦?”

“我們姐妹情深算什麼劈腿。”林疏雨樂嗬嗬的,“還孫錫久怎麼辦,孫錫久根本察覺不到,都跟你說了,直男是不會信這個世界有女同的,他們隻懼怕這個世界有男同。”

直男一時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去麵對這個問題,“趙寅城跟我抱怨過你跟金敏熹太黏了,孫錫久沒說過嗎?他什麼都沒發現,那麼遲鈍?”

“他很敏銳的發現了,沅彬不太正常,對於我和金敏熹愈發親密非常開心,至少比我跟沅彬親密要好。”林疏雨講起來就想笑,“沅彬也不知道怎麼消息那麼靈通,隻要是我有公開的行程,他一定會出現,還往我身邊湊。孫錫久本來就經常吃飛醋,撞上沅彬,超級警惕。”

都快忘了還有‘沅彬’的孔佑疑惑,“他隻發現了沅彬?”

“難道你能發現金敏熹嗎?”林疏雨反問他,“假設你女朋友有個關係非常好的閨蜜,你會因為閨蜜們來往過於親密,而想到她們有問題?”

孔佑.....“我是想說劈腿不太好,真喜歡上另一個人你直接分手跟那個人在一起不好麼。”

“現在就是最好的啊,金敏熹跟趙寅城在一起,我也有男朋友,大家玩的不挺開心的麼。”林疏雨壞笑一聲,“還是你要去跟孫錫久告密嗎?我們晚上個人一起吃飯哦~你要來告密嗎~”

無話可說的孔佑選擇,“掛了。”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