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第二十八章 時光易逝(2 / 2)

兩人熟到薑南柯根本不管客人有沒有水喝,也是秒速進入狀態,“你難道想跟公司打官司?合約快到期了,又出了什麼事?”

男團的合約是今年到期,合約快到期了就代表公司已經在跟他們聊續約的事了。男團成員們碰到了跟之前HOT合約到期時相似的問題,其實女團要不是當初薑南柯堅持一個都不能少,他們也會碰到類似的問題,公司隻想留下最紅的,其他人直接拋棄。

女團的姑娘們姐妹情深,男團的成員們也是兄弟情義值千金。

作為隊長,文晸赫也是抱著一個都不能少的心態,再跟成員們都溝通後,就準備好要麵對兩種結局。一是公司妥協把他們都簽下,不過這個概率太小,又很可能會被持續壓榨。二麼,就是組團不續約,這要麵臨的後續問題就是團隊版權,至少‘神話’這個名字,他們想保留。

文晸赫同薑南柯的關係說一句青梅竹馬都沒問題,都是幼年相識一直到今天。雙方熟到這個地步,話都是攤開來講。

“我猜你當初肯定也想過要保留團隊名,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成功。”文晸赫就是來問,“李繡滿老師對這件事那麼堅持嗎?”

這要是換個人薑南柯會懟一句關你屁事,這都算是揭開傷疤了,但問的是同病相憐的小夥伴,她就坦然的告知,她和死老頭掐架掐輸了的過往。

文晸赫聽完,垂下眼瞼沉默良久後淺淺的深呼吸緩緩的吐氣,試圖擠出一抹笑,不太成功,又揉了揉臉。薑南柯沉默著起身出了書房,徑直往廚房走,碰到抱臂等著她麵上還似笑非笑的張誌堯也隻是點點頭,反而把他弄楞了。

“怎麼了?”張誌堯放下手臂有些擔心,“怎麼這個表情?”

薑南柯搖搖頭,往冰箱去,邊從冰箱裡拿啤酒出來邊跟他講,“今天很抱歉,改天我請你吃飯當道歉,但我今天有事,我們改天在聊,行嗎?”

立刻點頭的張誌堯指著廚房跟她講,“我煮了醒酒湯,你先吃點東西再喝,他應該也沒吃東西,多少墊一下肚子。”

“好,多謝。”

房子裡很快就隻剩薑南柯跟文晸赫,兩人就坐在餐廳喝酒,搭配著醒酒湯和雞蛋卷,一起商量要怎麼反抗公司。

時光好像回到了年輕人都在公司的高壓下抱團取暖的時候,可時光到底往前走了一截,都是大人了,都開始用大人的方法處理問題。

薑南柯打電話給之前她想保留團隊名時找到的學長,對方是主攻商業法的。文晸赫則是召喚了所有沒行程的隊友,這種大事必須一起商量,他擔心自己轉述會說不明白。

當紅男團,行程忙碌的團員們,隻有申彗星和李先鎬有空過來,前者不談,後者也是個小悲催。

李先鎬悲催的程度是薑南柯一度想給他捐款的地步,哥們真的太慘了!都不說什麼這個年代愛豆九成都有的家庭問題,隻說他因移民的身份,被牽連進外籍不用服兵役卻能賺韓國人的錢的風波,遭受民眾大麵積抵製,差點讓他直接退團,就已經十分悲催。

更彆說,這小哥曾經被經紀人打成豬頭,以達成殺雞儆猴的效果,臉上縫了整整八針。薑南柯看到都被嚇的目瞪狗呆,巨恐怖,那段時間她看到自家經紀人都有點慫。

彼時小哥還是未成年呢,彼時薑南柯也是未成年,彼時未成年姑娘們作為被警告的猴子之一,那是抱在一起瑟瑟發抖,著實被嚇到了。

而在當年,對薑南柯而言,最恐怖的是,小哥吞了六十顆藥自-殺。少女完全無法理解這個行為,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去病房罵病人,你都有勇氣死,乾嘛不拿刀捅了傷害你的人!

彼時薑南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後來她手腕上多了一抹紅唇的紋身,再見到這位,就能感同身受了。來自世界的惡意,是手上哪怕握著刀,都不知道要捅向何人,萬念俱灰之下,隻能想到結束自己,一了百了。

兩人很是有段時間沒見了,不過他們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青梅竹馬,隨便聊兩句,酒杯一碰,很快就親密了,繼而迅速進重點聊正事。

正事都是關於法條的,官司很難打,被請來的學長當初就幫學妹研究過,上法庭打贏的概率不大,微乎其微,最好還是內部私下協商。站在法律的角度愛豆的團隊名詞沒有‘人’這個屬性,純然是‘商標’,那公司注冊了商標,注冊人就擁有合法權利。

“你們雖然職業比較特彆,但你們的訴求相當於,你們在一家銷售產品的公司,隻是作為銷售人員為公司賣那個產品。產品是屬於公司的,你們現在要離開公司了,卻想要帶走公司的產品,這是不可能的。”

學長看向學妹,“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麼,想要勝訴隻有兩個可能性,砸巨款請到轉行當律師的長官,他們在專業的一年內有前官禮遇,這能給你添加光環。否則,你就隻能去賄賂法官,不過你有這筆錢直接跟公司買商標使用權不是更好。”

所謂‘前官禮遇’是指,曾在政府部門任職過法官、檢察官等高層的長官轉行進入律師的行當。這些高官即便離職也有內部潛規則庇佑,短則一年長則三年,如果關係夠硬還能更長的享受曾經同行們大開方便之門。一般情況下,他們在這個期限內接到的案子都不會輸。

這是韓國公檢法內部公開的潛規則,大家都是法學出身,在職業生涯都可能碰到因各種理由必須離開公事去外麵‘打拚’的情況。這個潛規則保護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得為看不見的未來留一道生機。否則他們要是貪汙受賄被抓被關,出了社會能乾嘛,當律師就很好,社會地位不會掉,有‘前官禮遇’還會讓自己的路走得更順。

因此,這條潛規則基本是不敗金身,隻要薑南柯能找到這樣的人,還願意接她的案子,那官司就必贏。

這幫人其實不難找,去首爾大的法律係扒拉一下,不說找出十個八個,三五個‘知名校友’總能找到。彆人想找這些人可能困難,對薑南柯而言卻不是問題,可對文晸赫而言,問題出現在,這幫人非常貴,身價高請他們打官司到還不如去跟SM買商標使用權。

學長能說的都說了,拍了下小學妹的腦袋就走了,男團們麵麵相覷,都發現事情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麻煩。

送走學長回來的薑南柯給了男團兩條建議,“你們如果卻的是錢,我可以借,但我覺得你們最好先想辦法怎麼搞定李繡滿,那老頭狡猾的很。但凡你們敢露出願意花錢買的態度,他就敢報出天價,反手捅你們一刀。”

申彗星皺眉,“你都搞不定他的話,我們就更難了。”

“事實上那老頭給了我一個雙方各退一步的建議。”薑南柯把之前的經驗分享給他們,“他想讓我簽他製定的經紀公司,可能他和那家公司有什麼利益交換,說是隻要我願意簽約,SESJ這個商標就可以轉移到那家公司,讓渡使用權。”

李先鎬猶豫道,“你為什麼沒答應?”

“這裡麵有個很明顯的陷阱,他讓出去的使用權,這玩意兒是可以隨時收回去的,我要是答應了就是飲鴆止渴,未來合約到期還是要再糾纏一次。”薑南柯環視一圈,目光沉沉的開口,“對我來說,那是飲鴆止渴,沒有答應的必要。可對你們來說,則是拖延戰略,未嘗不能幫你們一把。”

“你們本身就沒有達到能完全脫離公司獨立行走的地步,當年HOT紅成那樣,說散也就散了,我們同樣。愛豆這個行當本身就有問題,我們始終在依靠公司的力量,所謂人設從一開始就是公司打造的,我們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公司賦予的價值。在這個前提下,一旦脫離公司,我們就要迎接以未來做賭注的賭局。”

“賭輸了,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都會不複存在,我們都會變成籍籍無名之人,得求著電視台或者製作方給口飯吃。但要是賭贏了,能再度聚集人氣,再度擁有超高的商業價值,未來就真的握在了我們自己手裡。風險和機遇始終共存,就看你們怎麼打算。”

這話說的.....

申彗星歎息著露出一個笑臉,調侃一句,“半年不見感覺都不認識你了,你難道在首爾大還選修了哲學嗎?”

李先鎬想說的卻是,“看來真的是吃過大虧才會成長,你這成長的速度,夠驚人的。”

文晸赫沉著臉啥也沒說,薑南柯倒是露出了一個笑臉,“彆扯那些沒用的了,你們回去想想吧,有需要給我電話。”

正事聊完,大家都挺忙也就該散了。

走前,男孩子們一起收拾桌子,要給妹子把衛生搞了再走。薑南柯也是很無語,文晸赫什麼時候多了個家政的屬性?

隊長帶著忙內在廚房洗碗,申彗星借著擦桌子的功夫猶猶豫豫的問薑南柯,劉秀英最近怎麼樣?

“活著。”

“呀~”

一個白眼翻過去的薑南柯很是嫌棄他,“你們都分手了你還問那麼多,乾嘛,想複合啊?”

“問問而已,問一句都不行?”

“不行,滾。”

申彗星忍不住抱怨,“剛才還說你成熟很多呢,我可是哥哥。”

“我隻把你當姐夫,我姐都不要你了,你還跟我嘰歪個毛球。”薑南柯胳膊一直,“沒擦乾淨,哥哥。”

哥哥被噎住,低頭擦桌,不敢搭話了。

薑南柯跟個監工一樣,抱著胳膊盯著他乾活,堪稱吹毛求疵,就差沒讓申彗星給桌子再上層蠟。她之前都要忘了這個姐夫,畢竟姐姐都不在意他了。可這家夥居然自己來找死,那她還不送他一程,她多善良啊~

廚房裡的兩人聽到外麵的監工一回兒是桌子腿也要擦,一會兒又是花紋裡還有灰,要求那個多。洗碗的兩人格外安靜,動作都變輕了,就怕被監工發現屋裡還有兩個人。雙方很有默契的當被欺負的隊友不存在,熊孩子依舊很熊,沒點保命的手段不要招惹猛獸。

這張桌子一直到鍋碗瓢盆都洗乾淨了還沒擦完,還是在李先鎬訕笑的求情下,監工才大發慈悲的放過小工。

小工感恩戴德,秒速竄出門,薑南柯卻給換好鞋的李先鎬拎了一兜子水果,說是讓他回去吃。文晸赫眼巴巴的望著,我的呢?

“你跟他分啊。”

“那為什麼給他?”

“因為我想給他啊。”

文晸赫還想再辯兩句,被忙內直接拽出門,哪那麼多廢話,有水果吃就行了。拎著水果等電梯的忙內,麵對兩位隊友好奇的視線,撇撇嘴,還是解釋了一句。

“那孩子之前跟我道歉來著,就是她從日本回來後,跟我說,之前她去病房罵我是她太幼稚。”李先鎬說了就想笑,可真笑出來了,又伴隨著一聲歎息,“我寧願她幼稚點,也挺好的。”

文晸赫卻覺得,“成熟也有成熟的好。”

申彗星無敵嫌棄,“你這個腦殘戀愛腦,舔狗說的就是你,薑南柯就是什麼都好是吧?”

也不知道是成熟還是幼稚的薑南柯,在前姐夫走後,專門給遠在日本的姐姐打電話,姐妹,我幫你報仇了~

姐妹聽了笑得不行,笑完也是一聲歎息,“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我好像都快忘了這個人。”

“忘了也挺好的,又沒什麼值得記得的東西。”薑南柯支持她立刻忘記‘渣男’。

申彗星不渣?彆扯了。跟姐妹分手的都是渣男,讓姐妹傷心的就百分之百是渣男!

姐妹已然遺忘了渣男,倒是記得,“你想發設法讓我跟申彗星能見麵的時候好像還在昨天,現在算一算,都三四年了,時間過得好快啊。”

薑南柯楞了一下,也想起那個‘昨天’,她還曾經跟來幫忙的劉嘉熙掐了一架,仿佛真的就是在昨天。

“是啊,時間過得太快了。”薑南柯垂頭笑笑,“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你呢?”

“也不錯。”

劉秀英一樂,“我們兩現在要講這種套話了嗎?接下來是不是得約改天一起吃飯?”

“乾嘛改天,今天不能吃嗎?”薑南柯有一瞬間想抓住時光,必然會消逝的時光。

沒那麼多想法的劉秀英隻說,時光多的是,何必急於一時,“我在日本,怎麼跟你約,真的得說改天。”

“我去找你唄,飛過去也沒幾個小時,正好約晚飯。”薑南柯說著還真覺得行,“我叫上柳真姐她們,一起聚一聚?”

劉秀英說不行,“我今天劇團排練,根本約不起來。還是改天吧,改天我去韓國,我找你們,我們再約?”

“.....好啊,有空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