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第六十三章 風起(2 / 2)

等車開走後,薑南柯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無辜被牽連的後輩,“今晚很抱歉,留個號碼吧,當我欠你一次,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聯係我。”

接過手機的李準輯邊輸入號碼,邊說,“您幫我的更多,就算不是我謝謝您,也算兩相抵消。”

薑南柯微愣,展顏笑開,“也行啊,我記得你跟我同齡,那就彆說敬語了,說平語就行。”

垂眉笑笑的李準輯說好,兩人客套兩句,李準輯準備告辭,薑南柯看著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了,便講,“我需要等我助理過來,你方便陪我等一會兒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李準輯當然答應,兩人就在街對麵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門口休閒椅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為防止後輩會尷尬,前輩不了圈內的事,也不問什麼拍攝,就借著兩人都是釜山人這一點,聊釜山。

聊著聊著突然發現.....

“你的幼兒園也有栽芒果樹?我的幼兒園也有哎,不過我的幼兒園芒果樹好像都活不久,我記得當時我們天天盼著吃芒果,但樹上好像就沒長出芒果來,我們還懷疑那是假樹,一幫人去扒樹皮,想證明樹是假的,我還被我媽揍過,老師告狀來著。”

李準輯表情有些奇妙,薑南柯不是很懂,“怎麼了嗎?”

“你的幼兒園是不是教會幼兒園?就是,老師好多都是修女。”

“你也是嗎?”

“你的幼兒園該不會叫‘聖瑪利亞’?”

薑南柯一秒坐直,“你難道跟我是一個幼兒園?”

李準輯不是很確定,但他有點驚奇,這麼有緣分嗎?

彼時還是幼兒園小朋友,‘重生’不久,記憶還沒遺忘的那麼徹底的迷你玩家還記得,某位同班同學疑似是她的攻略目標。如今早就把那些忘光了的薑南柯,根本都不記得什麼攻略目標是誰,就單純覺得雙方超有緣分,以及在助理來了後,跟對方講好,回家找找有沒有什麼幼兒園時留下的物品,雙方對一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有緣分,搞不好真是一家幼兒園。

助理都來了,兩人就這麼分開了。

極其罕見在大半夜被老板叫出來加班的金冬萱,見到老板之前很是擔心,生怕薑南柯是碰到什麼危險了,沒辦法才會給她打電話,見到人才放下心來。跟藝人絮絮叨叨的說,下次這種大半夜的活動還是帶上她比較好,不然她也不放心。

“你睡到一半爬起來的?”薑南柯側身幫她扒拉淩亂的頭發,“那麼喜歡加班啊?”

當然不會喜歡加班的金冬萱嘟囔,“但你叫代駕也不安全啊。像是今天就沒叫到,我要是不過來,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以‘叫不到代駕’為理由找助理的薑南柯隻是笑笑,“行,這段時間我走哪都帶著你,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睡覺,明早我打算去片場,還需要你呢。”

“沒問題~”

有很多問題在隔天爆發了,也不知道是媒體消息夠靈通,還是這個年代的媒體人,大部分都是熱血未冷,敢於拚搏。‘中-央日報’今天的頭條,就報道了一群家庭背景不俗的二代或者三代們,聚眾吸-毒,其中一人還因吸-毒過量被緊急送醫,生命垂危。

這篇報道的內容沒有涉及任何一個藝人,寫這篇報道的記者很明顯針對的是無法無天的‘二代們’,攻擊的核心,是誰給這些‘二代們’的權利,踐踏法律。

這篇報道出街後,很多消息還算靈通的圈內人就知道出事了,裴勇駿就在今天打電話給薑南柯,同已經晉升為合夥人的妹子分享消息,以及問她準不準備跟那些人切割關係。

“我是建議你靜觀其變,那裡麵有個樸讚鬱,未來說不定有機會合作,吸-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裴勇駿問她,“你的想法呢?”

薑南柯順著他說,“那就再看看吧。”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多做一步很可能就會成為彆人的把柄。

也是這一天,薑南柯準備去李俊毅的片場蹲著時,之前給她當家教的教授打電話過來,讓學生去今年要拍攝首爾大宣傳片的小團隊待著。

“圈內的消息你應該比我靈通,你最近哪也彆去,就在學校待著,老實點,也安穩點,知道嗎?”

薑南柯想了想,在首爾大的金字招牌庇佑下,她確實更安全就聽教授的,回學校了。

校園內是座象牙塔籠罩的安全區,風和日麗。而社會上則是腥風血雨。

隨著‘中-央-日報’發出來的‘獨家報道’為開端,陸陸續續就有媒體開始追蹤這件事,都是跑時政的媒體,他們的重點也都放在‘二代們’是否會被家裡長輩以權謀私保下,這才是他們關注的核心。

隨著媒體的追蹤,被牽扯進來的當權者逐漸變多,三天後,娛樂新聞的記者跟上。此時新聞的重點就歪了,歪到女藝人們聚眾吸-毒被抓,娛樂圈都不是什麼好人,巴拉巴拉。

也是在這天,薑南柯接到了劉嘉熙的電話。

“樸景龍醒了,事算是結束了,你可以該乾嘛乾嘛了。”

“聚眾吸-毒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

劉嘉熙嗤笑,笑她傻,也笑這個世道,“哪有什麼聚眾吸-毒啊,那是誤食毒-品,清純無辜的小孩子們被陷害,不是有幾個女演員被曝光了嗎,是他們欺騙了純潔的大男孩。”

不知道要給什麼回應的薑南柯沉默片刻,“我看報紙上沒有張美妍的名字,她怎麼樣了?”

“她是無辜受害者之一,彆人利用她的善心,在她身上□□,交了罰金就能走,已經被帶走了,好像跟樸景龍關係不菲。”更多的劉嘉熙也不關心,“總之你離那幫人遠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微歎一聲的薑南柯回了聲知道了,“改天你老公有空,我請他吃飯。”

“等結案吧。”

“還沒結案?”

“這是個大案,要給媒體交代的,證據鏈得做完整啊,還有得折騰呢。”

劉嘉熙讓她彆管了,“反正就那麼回事唄,他最近沒空,等結束了,我們一起喝一杯。你要是想謝他,給他買個包好了,他最近好像對我的衣服有點興趣,我懷疑他多個穿女裝的愛好。”

再度不知道要怎麼回的薑南柯卻忍不住想笑,“我給他送套化妝品或者買雙高跟鞋?”

“可以~去買吧~”

姐妹倆嘻嘻哈哈掛了電話後,薑南柯驅車趕到了鄭宇盛家。前天這家夥就被保釋出來了,但薑南柯怕自己去見他,會導致兩人都倒黴,就一直憋著,連電話都沒打過,隻跟李正宰聯係。今天總算是安全了,她才上門。

雙方見麵後,鄭宇盛告訴了薑南柯一件很詭異的事。

“張美妍在那天晚上給我打過電話,跟我說對不起,我有點懷疑,樸景龍吸毒過量可能是人為的。”鄭宇盛語氣很平淡,更平淡的說出,“昨天我去了張美妍母親的醫院,本來隻是打她電話打不通,我想見她一麵,到了醫院才知道,她媽媽已經離開了。”

薑南柯猛然一驚,“什麼叫離開了?出院了?”

垂著頭抽煙的鄭宇盛沒有回答。身體僵住的薑南柯,慢吞吞的伸手去夠茶幾上的煙盒,也給自己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再問。

“怎麼走的?什麼時候?”

“不知道。”

手上的煙已經燒到了煙屁股,火星的灼熱手指已經能感受到了,鄭宇盛才探身在煙灰缸裡按滅煙頭,又給自己點了一根,“我之前去過她母親的病房,這次也是直接去她母親的病房。病房裡已經換了人,我問護士之前的人呢,她說不清楚,不過植物人監護病房的病人換了,通常就代表,人已經走了。”

“時間,什麼原因,我都不清楚,我也沒辦法去打聽,另外花錢去打聽好像都不行。我不確定張美妍到底做了什麼,還是一切都是我的誤會,我隻能確定如果我再做多餘的事,很可能反而會影響到她。”

這事兒鄭宇盛連麵對李正宰都不敢說,他也怕牽連到李正宰。而他之所以會跟薑南柯說,是對方把他保釋出來的,相較於什麼都不清楚的李正宰,薑南柯很明顯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倒在沙發上的鄭宇盛望著自己剛吐出的煙霧,微閉了閉眼,也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我還有必要去找張美妍嗎?哪怕隻為了明哲保身,我也應該遠離她吧?”

這個問題,薑南柯也無法回答,他們都無法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他們也沒有辦法乾涉這件事,如果那個女孩子隻是想報仇呢?血海深仇。

一場悲劇即將發生在眼前,局外人什麼都做不了。

薑南柯重新回到原位,該刷學分刷學分,該修改劇本就修改劇本。

兩個月後,盛夏,她再度見到了張美妍,不是見到真人,而是在開車等紅燈時,邊上停了一輛公交車,她在公交車的車身廣告上見到了張美妍。

薑南柯望著那個廣告商笑容甜美的姑娘愣住了,愣神許久,直到綠燈亮起,公交車啟動,身後的車輛開始按喇叭,她才回神開車。

找了個路邊停下車的薑南柯,拿著手機猶豫許久,給鄭宇盛打了電話,對方沒接,可能在拍攝。她想了想,又給金權澤打了個電話。

通話的理由是,我劇本左改右改都不滿意,要不還是給我找個作家吧。金權澤隨她啊,她想要找作家就給她找。

正事聊完,薑南柯詳裝隨意閒聊,“我剛才在公交車上看到了張美妍的廣告,我還以為她不活動了呢,之前鬨出那麼大的事,有人保她?”

“你也看到了?樸景龍他媽乾的,她兒子廢了,張美妍卻懷孕了,金孫啊那可是。”金權澤多少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講,“我聽說樸景龍之前那次是被人擺了一道,他不吸-毒的,好像是有人刻意下毒,不過真真假假誰知道呢,總之人廢了,到現在都下不來床。張美妍現在是穩穩的太子妃,肚子裡的金孫就是她的保命符,她想乾嘛都行。”

金權澤說著想起來,“你離張美妍遠點啊,太子妃很是囂張跋扈我跟你說,她要是哪天腦抽跟你碰麵讓你鞠躬,還真不好處理,樸景龍他媽很有來頭,人也比他爸瘋,整個人跟神經病一樣。我們這些正常人,還是躲著點神經病走。”

沉默片刻的薑南柯回了句,“放心吧,我肯定躲遠點。”

掛斷電話後,薑南柯不自覺吐兩口氣,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口氣憋在胸口許久了,等那口氣吐出來,突然又笑了,這好像是個還不錯的結局。

故事才有個開端,哪裡來的結局。

故事有一個奇妙的開端。

樸讚鬱約薑南柯見麵,說是想給她的電影當製作人。

直接就拒絕了的薑南柯表示沒空,不約。樸讚鬱很無語,我給你當製作人,你還沒空?

“你給我當製作人,我就得感恩戴德啊?”薑南柯拒絕,“我們創作理念都不一樣,我哪想不開找你當製作人?”

這話樸讚鬱就聽不懂了,“你找人搞威脅,我都答應了,你還不願意?”

“什麼我找人搞威脅,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

“照片我都收到了!”

“什麼照片?”

“你還裝!”

這下換成薑南柯聽不懂,“你是不是被人騙了?我乾嘛要威脅你?何況,我又不缺製作人,李滄東答應我了,他給我當製作人。”說完等回應,等半天沒等到,疑惑,“講話啊,斷線了?喂?”

語氣陰沉沉的樸讚鬱開口,“你到我工作室來,我沒騙你,我收到了威脅,這通電話之前,我認定是你乾的。”

薑南柯.....“我馬上過來。”

導演的工作室收到了一個土黃色的文件袋,文件袋裡有厚厚的一疊樸讚鬱和李秉憲開心玩耍的照片。薑南柯隻是掃了一眼,眼睛都要瞎。樸讚鬱卻不準她把照片丟開,讓她仔細看。

“合成的?”薑南柯不看,她都想找藥水洗眼睛。

“擺拍!”樸讚鬱臉都是黑的,“沒有真的乾什麼,隻是脫光了而已。”說著把照片再懟過去。

秒速閉上眼的薑南柯眼睛閉的死緊,雙臂擋在身前,“你不要過來,惡心死了!”

“你也知道很惡心,那TM還.....”

“動動腦子,我有必要乾這事兒嗎?剛才你不是給李滄東打過電話,我們就差簽約了!”

樸讚鬱把照片往桌上一拍,拿起一疊合約再度拍在她麵前,“睜開眼自己看!看看是不是你乾的!”

小心眯了條縫的薑南柯用餘光去瞟桌子,瞄到合約隻看了一眼,眼睛刷就睜開,這是發行方跟製作人簽的協議。坐直身體的薑南柯抽走合約直接往後翻,翻到合約金那一欄,非常客觀的數字。

那個數字讓薑南柯疑惑,“光是這筆錢也能打動你吧?”

“要不是有這筆錢我能懷疑是你乾的?就是錢的數字太大,我才會信,可能是你乾的!”樸讚鬱很是不理解,“這到底是針對你還是針對我?挑撥離間嗎?這麼蠢的招?”

薑南柯望著那份合約,也有些茫然,“我們兩有什麼好挑撥離間的?”

“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