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第八十四章 離奇遊戲的風暴三(2 / 2)

薑南柯緩慢的抬起手,示意他等等,接著拿起電話打給現任法官,電話一接通就小聲驚叫,“韓國居然有通-奸-罪?認真的嗎?”

“通-奸-罪怎麼你了?你身邊有人婚內出軌啊?”樸嘉熙加班中,聲音有氣無力的,打著哈欠講,“讓你的朋友不用擔心,這種事民不舉官不究,哪怕是你朋友的老公或者老婆想要報複,也得看檢方是否受理啊。一般沒有檢察官會搭理這種事,吃力不討好,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碰到這案子都會努力私下調解,真上法庭要是被媒體爆出來很尷尬的。”

薑南柯整個人都不太好,“所以真的有通-奸-罪?而且什麼民不舉官不究,有個女演員被告了哎,都判刑了!八個月呢!”

“啊~你說那事兒。”樸嘉熙勉強打起精神,抱怨道,“那案子差點分到我手裡,幸好我機靈躲開了,不然被群嘲的就是我了。那個法官也是倒大黴,剛從地方調過來,又沒什麼背景就被坑了。業內群嘲我跟你說,他慘的不行。”

“法官慘?不是被告的女方慘嗎?這都什麼年代了!而且為什麼隻告女方,男方也婚內出軌啊!”薑南柯都聽不懂。

樸嘉熙聽了就笑,“這個案子大家都是倒黴蛋,你也說都什麼年代了,誰想管這種案子啊。女方倒黴就倒黴在媒體報了,媒體大肆報道她婚內出軌,那檢方就不能當看不見,隻能抓人,不然就是公然放任犯罪。那個檢察官也是倒黴,我估摸著他可能也是沒背景,沒後台被生推出來抗雷的。”

“這事兒我們圈子裡討論度還挺高的,女方的律師不是上訴違-憲麼,特彆精明的一招,不過這官司有的打。而且不是不抓男方,而是男方沒有鬨的人儘皆知,誰都不想自己的履曆背上汙點,沒人願意抓男方。你要知道這類的罪名,當事人說是說違法,可我們其實不願意判,搞得好像我們也跟不上時代一樣,很鬱悶的。”

薑南柯迅速抓住重點,“這類罪名的意思是,還有比通-奸更離譜的罪名嗎?”

“有啊,禁止墮-胎。”樸嘉熙張口就來,“這種案子一出那就是全員倒黴,下到墮-胎的當事人,中間門是協助當事人墮-胎的醫生和護士,再往上是受理案件的檢察官,最上麵就是我們這些法官。”

“我手上就分到一個巨惡心的案子,爺爺強迫孫女,是親生的爺爺哦。這導致女方懷孕,之後女方被父母帶去黑診所偷偷打胎。”

“事情就那麼寸,檢方在搜查黑診所的時候,女方就躺在手術台上正要接受麻醉,這算是抓到現場,倒黴到家了!帶隊搜查的檢察官都要瘋了,求爺爺告奶奶想把這件事按下去,哪怕他找人先把女孩子的胎打了也行啊。這讓他差點被監察懷疑他受賄內部操作,還被內部審查,真心倒大黴。”

“我TM也倒黴,我欠那傻逼一個人情,隻能接手這個案子,搞得我鬱悶的要死,這TM怎麼判你告訴我?判那個女孩必須生下孩子,再因非法墮-胎被抓進去關?”

樸嘉熙一聲長歎,這幾乎算得上她人生能排進前三的倒黴事,太NM倒黴了,“那女孩的父母也TM傻逼,為了什麼麵子、家庭和諧之類的鬼東西,不願意支持女方對爺爺提起強-奸的控訴。女孩子本身性格也懦弱,父母反對,她就不敢乾。”

“導致在法律上,女孩無法提供孩子父親是誰的有效證明,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合法墮-胎。女方想要打胎是需要先證明孩子因刑事案件出現,之後還要證明孩子的生父,最後才能走法律途徑墮-胎。整件事就TM卡在這了,搞得我那段時間門被全天下嘲諷,還TM被女性家庭部監管,我TM招誰惹誰了?”

整個世界好似虛幻起來,也可能是玄幻?

薑南柯感覺自己都聽不懂韓語了,樸嘉熙在說什麼?

即被2008年還在執行的通-奸-罪攻擊的搖搖欲墜的三觀,在聽到‘禁止墮-胎’後,轟然倒塌,變成一片廢墟。

眼前的街景扭曲,黑暗的街道明明有路燈,有街道邊閃耀的霓虹燈,卻還是像敞開的地獄之門,是世間門最大的黑暗。

薑南柯試圖去理解,低聲呢喃,“這果然是個遊戲世界。”隻有在遊戲世界才能發生那麼離譜的事吧?

“什麼世界?”樸嘉熙沒聽清,誤以為,“惡心的世界,確實是,有時候我也覺得這個世界挺惡心的,但沒辦法啊,律法就是律法。國會要保障的是國家利益,我們國家人口確實少,能多一個新生兒總歸是利大於弊,美國也是這個德行,都很惡心。”

“講起來也就社會主義國家稍微好一點,但他們的法律也不完善,奇奇怪怪的罪名也多,大家半斤八兩吧。總歸想保住大部分人的利益就必然會犧牲少部分人的利益,也沒什麼好說的。”

薑南柯猛然一激靈,街景還是那個街景,路邊的霓虹燈依舊閃耀,她的嘴裡近乎本能的說出,“那叫為了強者的利益犧牲弱者的利益。”

“你想這麼理解也行。”樸嘉熙不跟她辯,“還有事嗎?我加班呢,沒事掛。”

這通已經被掛斷的電話讓薑南柯後知後覺的發現,遊戲的世界超級離譜,離譜到她對這個世界第一次產生厭惡或者逃離的情緒。

這個世界本該十分美好,薑南柯自降生在這個世界,除了極少部分的時間門裡,她都覺得自己是世界的幸運兒,被整個世界熱烈的愛著。可在這一刻,她不確定了。

一直安靜聽她打電話的薑東元,看她臉色很是難看,選擇在她掛斷電話後繼續保持安靜。他並沒有聽到完整的對話,隻能大概猜出來是跟通-奸的事情相關的內容。

薑南柯也遺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掛斷電話後就垂下頭,發呆。她想等到那個人,那個像她證明世界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人出現。

世上自然有強者也有弱者,但弱者如果連反抗都不敢,那.....

一片靜謐的車內,薑東元不知不覺睡著了,他見到薑南柯之前才是真的喝了點酒。睡著的男人大概是在車上睡的不安穩,偶爾會翻動身體。動靜驚擾了薑南柯,她循聲望去才想起來,車裡還有一個人。

夜幕下男人俊秀的麵龐讓玩家想起來,這個人也是世界是一場遊戲的證明,她曾在他的瞳孔裡,看到過微弱的隻有個位數的,所謂攻略的東西。

以前薑南柯從來沒有在乎過那些東西,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看到這玩意兒是在殷誌原的眼睛裡。彼時她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很奇妙啊。當年她即是熊孩子也是中二少女,發現世界是一場遊戲有什麼大不了的,好好玩遊戲唄~

現在好好的‘戀愛遊戲’變成了‘地獄遊戲’,薑南柯就無法接受。

淩晨兩點多,薑南柯給經紀人發信息,讓對方來領走某個‘遊戲道具’。為防止對方可能睡著了,她想了想又打了一通電話過去,電話撥通,經紀人的手機彩鈴,是她第一張個人專的主打曲,很是活潑的一首小情歌。

彩鈴剛響了個前奏,電話就被接通了,金長均那邊很熱鬨,聽筒裡都有點吵。經紀人先開口說,他收到信息了,馬上過去。薑南柯也就掛了電話,等他來就好。

不算明亮但也真說不上黑暗的街道儘頭開過來一輛車,車裡下來的不止是經紀人,還有同門師弟。

薑南柯在路邊抽著煙等著,看到人衝他們招手示意車裡的人睡著呢。

車裡的人被好友叫醒,看到孔佑都疑惑,我在哪?你又為什麼會出現?

孔佑比他更疑惑,“你在前輩的車上睡著了是個什麼操作?”

話語傳到耳邊,仿若驚雷,薑東元一個激靈,人都抖了一下猛然看向駕駛位,那裡早就沒人了,他再轉回頭看向兄弟,表情都扭曲了,“我該不會說了什麼奇怪的夢話,還是什麼詭異的事情才讓薑南柯找你來....把我弄走?”

“我哪知道,我是被長均哥帶來的,前輩給他發信息說你睡在他車上,我還以為你昏迷了呢。”孔佑讓他彆那麼多廢話,趕緊下車,得去跟前輩道歉,或者道謝。

堂皇著爬下車的薑東元剛邁出的幾步都是同手同腳,還是孔佑偷摸踹了下他的小腿,不小的力氣讓薑東元差點摔倒,在摩擦小腿肚時怒瞪兄弟一眼,隨後站起身,走路的姿勢就正常了。

正好碰到麵,‘遊戲道具’有同門師弟去處理,薑南柯便跟經紀人聊起了,為了幫助某人可能碰到的輿論非議要怎麼解決。

經紀人和藝人站在兩輛車的中間門說話,看到兩個男人過來,薑南柯隻是衝他們笑笑,繼續聽金長均講後續的安排。講到一半的金長均也沒切斷話頭,嘴裡繼續說著話,右手衝孔佑指了指他們的車,示意那兩人先上車。

薑南柯的車燈是開著的,金長均他們那輛車熄了火。

一月,天氣寒冷,孔佑之前大概是在參加什麼公開活動後的聚餐,為了風度沒有穿羽絨服而是穿著長款的風衣。薑東元跟他打扮很像,也是長款的風衣,還都是黑色的。

男演員們自身邊路過時薑南柯沒在意,可他們倆背對著車燈往前走的畫麵,莫名讓薑南柯的腦子裡閃過‘上輩子’的記憶,好像是某一個電視劇,而那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又好像是她的攻略目標,誰來著?

“怎麼了?”金長均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計劃她不滿意,“你覺得不夠完善,我再想想,明天開完會再給你看方案?”

薑南柯緩緩搖頭,“沒事,挺好的,按照你想的去做。”

在他們走後,薑南柯趴在車裡的方向盤上,望著沒有熄滅的大燈,冥思苦想,這破遊戲的攻略目標到底是誰來著?她曾經很喜歡的那部電視劇叫什麼名字?演的什麼故事?誰演的?好像是雙男主的片子,耽美嗎?不應該啊,耽美男主怎麼會成為她的攻略目標?還是她瘋到選了兩個耽美男主當攻略目標?目標是一個還是兩個還是更多個?

根本想不起來啊!!!

夜幕被晨光刺破,朝陽灑下的金粉籠罩整個街道時,薑南柯想起來了。

腦內都要把她的腦袋撐爆的旋律不是什麼靈感小精靈,而是她曾經聽過的一首歌,她連歌詞都想起來了。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

薑南柯隻想起這一句歌詞,但她看著街道兩邊已經伴隨著晨光出現的人群想起來,如果這個世界怪異到她就是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那就讓她特立獨行,她本就沒有必要去融入。

一個禮拜後,薑南柯接到了薑惠貞的電話,弱者決定反抗,她給予了幫助。

2008年一月末,薑南柯的代表律師團成為了Tablo的代表律師團,對洶湧的網絡輿論發起反擊,媒體報道出街,輿論當即炸鍋。

薑南柯有什麼了不起的,都TM放過你了,你還來挑釁?那就戰啊!

而看到新聞的很多人都給薑南柯打電話,詢問她哪裡想不開,摻和這種事乾嘛?

“什麼好友,我怎麼從沒聽說過你有這麼個好友?”鄭宇盛讓她彆扯這些鬼話,“當好人沒有你這麼當的,哪怕是我都不會那麼那,你這叫自找麻煩,真以為自己是聖人?!”

接電話的薑南柯隻是笑,笑著問他,“你知道彩鈴是SK發明的嗎?”

“什麼?”

“也不對,不算發明,應該說把彩鈴這種技術變成商品是SK創造的商業模式。”

鄭宇盛一個字都沒聽懂,“所以呢?”

“所以跟世界不一樣是能賺大錢的,獨一無二本身就是強者的象征。”薑南柯樂嗬嗬的講,“我就是跟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樂意這麼活著。”

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聽懂的鄭宇盛讓她清醒一點,“你是喝酒了嗎?宿醉嗎?知不知道自己在乾嘛!”

“我知道啊,跟世界為敵麼。”

薑南柯十分清楚她在做什麼。

“可是在我的小宇宙裡,哪怕於世界為敵,我也樂意這麼活著。”

薑南柯不要管什麼遊戲世界有多離譜了,她隻在乎自己的世界是否圓滿。她當然不會成為一位聖人,她也無法成為,她從沒有那麼大的夢想。

薑南柯隻想成為一個自在活著的人,哪怕世界光怪陸離,她隻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宇宙,就足以讓她的小宇宙,永遠風和日麗。